“那馥兒的嗓子能不能恢復?”北冥冽現在最關心的是北冥馥兒的嗓子,至於剩下的事,慢慢查,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冷泠沉默不語,北冥馥兒的嗓子無非就是中毒所致,可如果是中毒的話郭天明號脈的時候不會不知道,她懷疑的是馥兒的毒可能在不知情的時候就已經解了,只是她不想開口說話。
如果是中毒還可以想法子解,可是如果是她自己不想開口那就麻煩了……
她說的不想開口說話的意思並不是說馥兒不想張口,而是她開口無音,馥兒本來就因爲父母的離去而大受刺激,後來又中了毒不能說話,即使後來毒解了,可能在長期的封閉環境中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冷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北冥冽,北冥冽聽完後一臉凝重,馥兒不能開口說話原因還是歸結在她的心結。
“你別太過擔心,馥兒現在長大了,很多事情她能夠明白,相信有一天她的嗓子會好的。”冷泠在安慰北冥冽,也是在安慰自己。
“這件事不要告訴馥兒,我擔心她心裡會有壓力。”北冥冽聲音裡有着說不出的悲涼。
枉他是一國之君,可是卻連自己的侄女都保護不了,從登基到現在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竟這般的無用。
“我本就這麼想的。”冷泠看着北冥冽頹廢的身影,無論一個人再強也總有脆弱的一面,在國家面前他是無所不能的一國之君,可是在馥兒面前他只是一個心疼孩子的長輩。
馥兒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了,嗓子的事她不能幫到馥兒,但是她一定會讓馥兒站起來的。
“馥兒這裡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剛纔李公公過來可能是有急事找你。”
“小德子。”北冥冽衝着門外喊了一聲,一直守在門外的李德急忙進來。
“剛纔什麼人來過?”
“是鬱貴宮的宮女,剛纔雲昭容突然肚子疼太醫說有流產的危險。”想比剛纔被北冥冽罵了一頓,李德此時似乎一點都不着急雲昭容肚子裡這個皇長子。
“流產?”北冥冽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冷泠對流產這兩個字沒有任何的意外,而是小心觀察着主僕兩個人的神情,這其中果然是有內情,“那個孩子?”
“不是我的。”
“又被帶了綠帽子?”
北冥冽站起來狠狠的瞪了冷泠一眼,“小德子,擺駕鬱貴宮,去看看,這可是朕的皇……長……子……”
冷泠替雲昭容默哀。
繁星將夜空點亮,蟬叫一聲蓋過一聲,讓人心裡煩躁,冷泠躺在棵樹上望着無盡的蒼穹。
馥兒晚上醒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又睡下,她一個人閒來無事就隨便走走,誰之又走到這冷宮後面的竹林,不知不覺竟然往竹林深處走了很遠,才發現這竹林後面竟然是一座山,令她驚訝的是這山半腰裡還有一座不小的院子。
山上建一座院子並不稀奇,只是稀奇的是這座院子竟然是在皇宮之內,門外高高掛起的紅燈籠說明這個院子裡是有人在住的,雖然正大光明的掛着燈籠屋裡還點着燈,但是在層層的樹木中間還真不容易被人發現。
想到竹林外寫有“禁地”的那個巨石,原來真正的禁地不是山下的竹林,而是在這山上。
冷泠對這個院子裡的秘密沒什麼興趣,修的整齊的石階在讓她覺得山頂上或許有更有趣的東西,避開了那個院子,冷冷從山裡面沒有修過的地方往山上走,山裡面荊棘叢生在夜裡更是不好走,又不敢弄出大的動靜怕山下的人發現,約走了半個時辰,纔到了山頂。
果然不出她所料,山頂上有一個用竹子蓋的房子,籬笆上爬滿了牽牛花,處處充滿了溫馨,倒是像一個女子的居所,冷泠看着這個院子卻無端端的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理智告訴她應該就此打住,現在就下山,可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遵照理智行動的人,冷泠沒有靠近院子而是找了一棵樹,幾下爬了上去。
當看到院子裡的東西時,震驚的長大嘴巴。
彼岸花……
滿院子的彼岸花,火紅似海,一條只有兩人通過的小徑在花海中,竟如通往地獄的道路。
現在冷泠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心裡會有這種詭異的感覺,院外青翠的牽牛花蔓鬱鬱蔥蔥的爬滿了整個籬笆,從外面看起來除了那個竹屋根本看不到裡面任何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彼岸花……
彼岸花又稱曼珠沙華,花瓣如血,且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生長在陰間奈何橋忘川河邊的接引之花,又因其紅得似火而被喻爲”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花香傳說有魔力,當靈魂渡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冷泠想起第一次見北冥冽時,他大紅色的衣衫上妖豔的曼珠沙華,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彼岸花?
冷泠並不相信什麼見到彼岸花,就是見到了死亡之神,但是這裡如此多的彼岸花倒是像是被人故意種下的,誰會中這種充滿着死亡氣息的花。
即使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彼岸花,也不因該在現在開放,她早先在一本書上看過彼岸花是石蒜的一種,而彼岸花正是紅色石蒜。石蒜類的特性是先抽出花葶開花,花末期或花謝後出葉;還有另一些種類是先抽葉,在葉枯以後抽葶開花,所以彼岸花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如此輪迴而花葉永不相見。
因此纔有“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的說法。
彼岸花在春天是球根,夏天生長葉子,秋天立起開花,冬天葉子又慢慢退去,而現在卻正值盛夏,這院子着實詭異之極。
冷泠躺在棵樹上望着無盡的蒼穹,還沒有從剛纔的震撼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