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孩兒要出未出大花壇的瞬間,一剎那兒,成藝林從後面一把抓住她的一隻胳膊,把她拉回了一段距離,然後,馬上鬆開,“等等,等等,我有話要說。”其實,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悄無聲息的快步跟上女孩兒的,爲的就是把她從危險的路途上拽回來。這個路途對他來說,當然是危險的。
不管怎麼說,反正他是不允許女孩兒走向自己的危險之路就是了。這種動力和行動好像不是出自他的思想意識,而像是出自他的本能似的。在電視上,成藝林最愛看的節目是《動物世界》,現在改名叫《人與自然》,動物最傑出的地方,就是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能,尤其是在它受到傷害的時候,在自身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它唯一的武器就是出自本能的保護自己。
他很想保全自己的面子,尤其在女友徐曉楓面前的面子。所以,他所做的就是像一個動物那樣,出自本能的在保護自己而已。人就是動物嘛!雖然人是高級動物,與一般動物有着天然的差別,但高級動物那也是動物。
在遇到傷害,遇到對自己不利乃至十分不利的事情之時,唯一能做的不是退卻,而是出擊:發自本能的出擊以求保護自己。成藝林就是這樣,像一隻低級動物那樣,發自本能的感覺要發自本能的保護自己。
究竟保護自己什麼?哦,是面子,成藝林不用深思,就早已經熟慮:就是這個面子,特別的需要自己的保護。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自己特別在女友面前的這個面子!如果是在別人面前,就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他也不在乎這個面子。但現在在女友徐曉楓面前,他特別在意這個面子。
很可能是女友對愛情對自己的忠貞,對他是一個巨大的榜樣和壓力,如果是自己首先破壞了,在他們之間的愛情上出現了縫隙,那他就覺得自己很骯髒,對不起女友似的,心理上承受的壓力和遭遇的譴責那可是太大了。這面子衣袋內丟失,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受不住的。
嗨!早知道他會這麼在意這個面子,早知道女友無形的榜樣力量會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那麼,當初他和女孩兒也就不玩短信戀愛那個遊戲了。但現在說這些也有什麼用啊!都晚了!真可謂:早知近日何必當初啊!如今你是自食苦果,啞口無言,苦水往肚子裡咽吧!
因此,爲了自己的這張可愛的面子,成藝林覺得自己要不惜一切代價,傾注一切力量,去爭取,去保持!以往他都是在努力的掩藏、隱蔽,對女友是這樣,對女孩兒也是這樣,刻意的在迴避她嘛!但是,很可惜的是,你再努力,你再使勁兒的掩藏、隱蔽,你也只有一半兒的主動權,那一半兒在女孩兒手裡,虎視眈眈的欲擒故縱呢!肯定是這樣,他一直敢肯定。
多麼陰險的一隻小老虎啊!
你看,我說嘛,這隻小老虎不會老實很久,不會的,你看,她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現在女孩兒發起了挑戰,主動權在她那裡發揮曝光和力量的威力了!就是你不說什麼,那也白搭,滿世界很快就知道你的遊戲你的青春啊!尤其是女友徐曉楓啊!她可是經不起這個沉重的打擊啊!
別急,有了!有了對策了嘛!
就是退後一步,把女孩兒穩定住,也不會損失這個面子的。男人的面子,尤其是像自己這樣正派男人的面子,比金子還珍貴的!當然,他自認爲自己有點短信戀愛的信口開河的瑕疵,也無關大礙,因爲,那畢竟只是一個多情的男人耐不住現實的寂寞,在虛擬世界裡的釋放和玩笑罷了,其實有什麼呢?
其實沒什麼的。
因此,他在一瞬間做出了決定:堅決阻止女孩兒的行程。這還不容易?有事兒好好商量一下,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就是在和平的的前提下,在保全面子工程的前提下,也一樣能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刻不容緩,所以,他立刻上前拽回女孩兒。
女孩兒站住,笑着看着他,“說吧!什麼事兒?”
“我那些短信根本就不肉麻,根本及沒有什麼!你別給我亂說好不好?”成藝林的腦袋亂了。
女孩兒詭秘的一笑,“既然是不肉麻,那就不能給你填什麼亂的。既然根本就沒什麼,那你怕個什麼呀!”
“我怕什麼呀?”
“好啊!既然你不怕,那你就讓我走吧!”
“如果你給曉楓說了,看了,即使是不肉麻,沒什麼,也容易造成亂子的。”
“幺!你這種說法很矛盾啊!既然不肉麻,那你就不怕徐曉楓看!既然容易造成亂子,那還是肉麻!我就不信,你這些短信戀愛的優美的溫情無比曖昧無限的詞句,當在夜深人靜的曖昧時刻,很有目的性很有針對性的向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兒專門的發射,如果拿到太陽底下暴曬,居然不會被曬焦了。好吧,那就讓咱們把它們晾曬出來,試試看,看能不能燒焦?”
成藝林見溫和的不行,那就來點柔情的,“行了,妹妹,我知道我說不過你的。你是誰啊?一千怪我小瞧了你!現在補上。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那麼我錯了,求你了,請給我點面子吧!我實在不忍心傷害曉楓,你知道,她是一個多麼老實本分的姑娘!她肯定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幺!照你這麼說,我不老實不本分了?”
“不是,不是,你別多想!”
“你不忍心傷害曉楓,那你就忍心傷害我了?”
“哪裡!我們是遊戲嘛!深夜裡的虛擬的遊戲,誰當真?”
“你不當真,那我可是當真了!”
“別,當真會誤事兒的。”
“誤事兒?這話很好。別人的我不清楚,但是要是誤了我的事兒,我可是很在意的,我可是不答應的。”
“什麼意思?你到底要幹什麼?”
“瞧你嚇成這樣,放心吧!我的好哥哥!我不會給你出難題的,不會叫你難堪的,更不會讓你也受到傷害的!天下難道就她一個女孩兒心疼你?告訴你,我比她還心疼你。”女孩兒感覺自己此時說出的是真心話。
“嗨嗨!妹妹啊。你的這些話,感覺肉麻吧?”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到?”
“可能你是太忘我的投入了吧?”
“沒錯兒,是有點忘我的投入啊!”
“但是請你放心,不必爲此害羞和難堪,我喜歡聽你這肉麻的表白!”確實,成藝林聽着女孩兒當面說出的這溫情的話,心裡突然就很感動,有一股暖流涌來,他就有點兒飄飄欲仙起來,心說我和曉楓三年了,她就從來也沒說過這樣暖我心的話,總是那樣板着臉呢!我這顆冰凍的心啊!當面希望得到溫暖和融化啊!女孩兒要是徐曉楓,那該有多好!這樣, 享受起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也不必有一種罪惡感了。現在可倒好,整個的一個大男孩兒站在不是自己女朋友面前,貪婪的在享受着這些溫情的都肉麻的語言,簡直跟犯罪一樣啊!
於是成藝林問,“這麼說,你真的愛我?不是短信裡的遊戲和玩笑?”
“那你說呢?’
女孩兒忽然反着說:“美的你!我恨你!”
“爲什麼恨我?”成藝林也是明知故問。
“你自己不清楚嗎?兩年前,你要是對我真有感情,你還不等我嗎?你那麼快的就移情別戀了,把我忘的乾乾淨淨,你對不起我,我能不恨你嗎?”女孩兒認真起來。
“可你也好,我也好,我們從來就沒答應對方什麼呀!這也是事實的。”成藝林也認真起來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什麼也不說了,我也絕對不怨恨你什麼,但我如果告訴你,我現在答應怎麼樣?”女孩兒眼裡充滿了渴望。
“現在?你說現在?”成藝林讀懂了女孩兒的渴望。
“對,就是現在。”許女孩兒肯定的說。
“妹妹,你也太可愛了吧?”
“我是認真的,說的是真的。”
成藝林下面的話不用準備,就在嘴邊,他可以馬上就說,“對不起,小姐。我很抱歉,我一直辜負了你的厚意,我早已有了女朋友,並且我們已經是安如磐石,我已經對我的女友有了沉重的負罪感,我再也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了,哪怕只是虛擬世界裡的事情也不行。請你另尋佳人!”
但他不知爲什麼自己竟說不出來,過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最終,他的這些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清醒的一切,所有的努力,都是半途而廢了。
他突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說不出來的原因,一個突發性的外在的原因,是自己的眼睛看了一下女孩兒的胸前的那兩處關鍵的部位了。此時仍是那歡跳如兔的那兩處聖地,自己的心已經是怦然跳動,那種被徐曉楓給壓抑多時的什麼最底層的東西,突然間就活了,在女孩兒的這兩個歡跳如兔的聖地之間活了。
哦,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女孩兒的兩處歡跳如兔的聖地之間活了?
究竟是什麼東西啊?不管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反正它在女孩兒兩個歡跳如兔的聖地之間——
活了!正伸胳膊、撂腿兒做廣播操!
成藝林好像立刻喪失了記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