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妹妹!還敢出來招搖,你的那些事,呈都早就傳遍了!”
一腳朝着虞莫瑤的臉踢下去,璃妃大罵道,罵的正是虞莫瑤剛纔用來罵江吟雪的話。
虞莫瑤被嚇得不敢吱聲。
虞莫瑤,你怎麼不會反抗了?看來你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軟柿子。
虞莫盈暗笑一聲,然後也從席上退了下去。聆水榭也是前世,她跟她的孩子慘死的地方,每次她到這裡,都會有想要把那些人連帶着肝臟一起撕裂的衝動。尤其是璃妃,她想將璃妃扯爛之後,放幾隻狼去那張臉上咬。不過,這次看璃妃,她臉上的牙印好像不見了,估計是用了什麼有奇效的藥膏吧。
“來人,教一下她廉恥兩個字怎麼寫。”
璃妃看着虞莫瑤和她的這身裝扮,越想越氣。
很快,就有人拿來筆墨在虞莫瑤的臉上寫下了“廉恥”兩個字,把她作爲一個笑料展現在衆人面前。
但是,璃妃還是不覺得解氣,還想找法子懲戒她。
“娘娘。你先饒過三丫頭吧,就當是老身求你!”
說話的正是拄着柺杖的老夫人。她並沒不是心疼虞莫瑤,只是覺得璃妃每次一來虞府,就製造殺戮,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今天還是她孫子的生辰。
“娘娘,你是一位皇貴妃!不應該跟阿瑤這種不懂事的孩子計較。”虞施開口說道,他雖然早就放棄虞莫瑤,但是,璃妃要是當衆逼死妹妹,虞府臉上也不好看。
“娘娘,今天是微臣的生辰,有什麼事可否等過了今晚再說?”
過了一會兒,主角虞振遠也出來制止。
祖母、父親、兄弟的面子,也得給一給。璃妃也纔想起大夫人母女對於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悶着氣重新坐好,今晚,她還有別的計劃。
大夫人拖着虞莫瑤連滾帶爬的出了聆水榭,虞莫瑤流下的眼淚都要把臉上的字打糊。
經過虞莫盈的座位時,虞莫瑤忽然想起剛纔虞莫盈說的話,她問自己知不知道廉恥怎麼寫,難道她早就算準這一幕會發生?那她確實太可怕了。
這個局是在虞莫盈好幾天前就佈下的,她把虞莫瑤騙去落儀坊,讓她看到在江吟雪前面那個舞姬的絕美舞姿。鑑於虞莫瑤的貪得無厭,肯定是希望越風光越好,不僅要請到江吟雪,還要學到”鳳凰于飛“的舞藝。她想給虞振遠驚喜,卻先給了自己一個驚嚇。
皓月當空,水波無聲。
大家都是”健忘“的人,在虞家父子的調和下,宴會上又恢復了觥籌交錯的場景。
有多位小姐依次爲虞振遠獻藝,當做是自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幾家的小姐都獻藝過,那虞家的小姐也不能差。
虞莫妍穿戴樸素地登上高臺,中規中矩地彈奏了一曲《漁舟唱晚》,她還慶幸自己是低調的,要不然璃妃一個不順眼,她也不會好過。
而座上,璃妃的視線還在尋找着虞莫盈,她今天來,還有個目的,就是趁着自己把宮裡的事解決了,抽出空來一次性把她們母女都解決掉。不然留着她們,她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香。
“阿盈是吹奏玉簫。”
大夫人安頓好虞莫瑤後,又殷勤地走過來,想着如何討璃妃開心,讓她把殺意都轉移到
虞莫盈身上。至於虞莫盈吹簫麼,當然是錦兒告訴她的。
璃妃略有深意地點點頭。
半晌過後,湖面上清風徐來,水波興起。
幾艘裝飾精美的畫舫從四個方向駛來,每艘畫舫的船首都站了五六個手持玉簫和竹笛的女子。
但是,她們都蒙着面紗,梳着一樣的髮髻,穿着統一的淺綠色紗裙,別人根本就分辨不出哪個是虞莫盈。
數十位少女隔着面紗,開始了一曲笛簫合奏。
不過片刻的片刻的功夫,這曲子的前奏一出,衆人只覺得既有悠揚婉轉的意境,又來回腸蕩氣的感覺。
“必須找到虞莫盈。然後,解決掉。”璃妃朝身邊的一個心腹吩咐道,這曲子她一點也聽不進去。
畫舫上的少女們的玉指在玉簫和竹笛上,不斷地移動。等到演奏漸入佳境時,衆人好像能聽到有淅瀝瀝的雨滴落下,落在江南的青石板上,一副煙雨迷濛的畫卷也在眼前展開。
湖面上,暗器的聲音在畫舫邊擦過,讓曲子裡多了種刺耳的聲音。
少女們臉上的面紗接二連三地被暗中伸出來的銀鉤鉤下,嬌美的面容被展現出來,而曲子並沒有因此停下,江南的雨彷彿下得更大。
“娘娘,這些人裡面沒有五小姐。”心腹已讓暗地裡布好的人手一個個地觀察過這些少女。
“那她能躲到哪裡去?曇園搜過了嗎?”璃妃不禁詫異道。
心腹低聲回道:“搜過了,她不在,雲氏也不在。”
“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得給本宮找到。今天要是殺不了她們,你們就別回來見本宮。”
心腹遵命,忐忑不安地再次佈置行動。
璃妃激動地無意中打翻了一個酒樽。
衆人正爲曲子奏出的美妙景色所陶醉,聽到“叮噹”一聲,都紛紛回過神來,開始打量去這些美麗的少女們。
黑夜之中,他們看得並不真切,只是覺得這些美麗的少女離他們越來越遠,並在一場大雨後,徹底消失。
玉笛之聲褪去,少女們悉數步入畫舫之中。
這時,有一艘更爲精緻的畫舫出現在湖面上,漸漸地向他們駛近。
畫舫上貌似有三個人,但是都沒有出來。他們只能通過窗戶紙上的投影,來觀賞畫舫中人在演的故事。
“荼蘼香散一簾風,杜宇聲乾滿樹紅。南軒一枕梨雲夢,離魂千里同。”
清婉的曲子在雲間和水中游蕩。
透過朦朧的光影,他們又能看到大雨過後的江南,一對情侶出現在橋頭,其間還帶着琵琶的曲調。
三月的江南,草長鶯飛,一位貴公子和一位長髮如瀑的歌女在橋頭相遇。貴公子被歌女的歌聲打動,一連數日,天天去聽她唱歌,捧她的場。終於打動了歌女,兩人也因此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諾言。
在大家都沉迷的時候,洗好臉,又換好頭面的虞莫瑤已經溜到湖邊。
不是跟江吟雪說好,唱《將進酒》的嗎?怎麼會有變數。不過,這也蠻好聽的。雖然自己受了屈辱,但是如果這曲子能唱的讓大家都滿意,也算是送了大哥一份好禮,虞莫盈可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禮物。
只是一個尋常不過的故事而已。殊不知,水榭裡,虞振遠原來那張微醺的醉容,已
是蒼白一片。
掌舵的人給畫舫調了個方向,讓船首正對着水榭。
三個人陸續從畫舫裡走出,繼續用又彈又唱又演的方式,講訴着這個故事。
“叮”一聲,璃妃的酒樽又掉了。抱着琵琶的那個人不就是虞莫盈嗎?原來她是躲進了江吟雪所在的畫舫裡。
“五小姐纔是深藏不露啊!跟江姑娘配合得相當好!”已經有人感嘆虞莫盈彈琵琶的技藝。
月光在她的身上灑下光輝,虞莫盈的手指繼續在弦上彈撥,連眸子都沒有擡一下,前世最擅長的就是彈琵琶,蕭燁最喜歡聽她彈琵琶。而蕭燁喜歡的一切,她都會厭惡,如果不是有需要,她都不打算再碰。
“咦,這個音好像錯了。”
那個人的話剛說完,大家就聽到了琴絃斷裂的聲音。
琵琶被虞莫盈移到胸前,一枚暗器將琴絃割裂,被釘到琴身上。
若非她用琵琶護住,這枚暗器只怕就穿入她的胸口了吧。
沒有任何預料,又是一枚暗器朝畫舫襲來,但這個玩意難不倒戈弋,在衆人還沒看明白的一瞬間,戈弋已將暗器接住。
戈弋沒有戴狼牙面具,他有一張融合了胡漢特色的臉,棱角分明,他惡狠狠地瞪了水榭中的虞振遠一眼後,又用內力將暗器朝虞振遠擲去。
“虞府混進刺客了?”
水榭裡開始亂了起來,貴客們都急着往安全的地方躲去,大批的侍衛也正在趕來,準備來一場惡戰。
虞振遠抽出長劍,把暗器擊到湖中,喊道:“住手,不是刺客。”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跟身上的緋紅絨袍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如果硬要讓江吟雪和戈弋走投無路,他們把一切都說出來的話,他的聲譽就要毀了。饒他們一命,說不定江吟雪還會念在往日之情,不把事情說出來。
可是,璃妃要殺的是虞莫盈,現在虞莫盈出現了,她哪裡肯善擺甘休,況且她並不知曉虞振遠的那筆風流債。
塗着丹蔻的手指在杯碟上有旋律地擊打着,黑夜之中,璃妃發出了無數暗號。
頃刻之間,數枚暗器來勢洶洶地直衝畫舫而來。
“虞振遠!”
戈弋發出一聲怒吼,施展出鬼魅一般的身法,將所有暗器都如數接下,並保護着江吟雪和虞莫盈,讓他們退到畫舫裡面。
“遠兒,這兩個人你認識?”大夫人疑惑地問道,她也已梳理完畢,回到了席上。
“不認識。”虞振遠一口決絕的回道,額頭上的冷汗在不停冒出,他心裡在祈禱着,今夜的一切要儘快過去。
虞莫盈放下琵琶,臉上冷若冰霜,連平日裡半真辦假的笑容都不在了。虞振遠,你真是夠懦弱。
她知道戈弋的武功很好,他的身形能夠瞬息萬變,跟名門正派的武功不太一樣。戈弋也確實是這樣,特別是在這樣的黑夜之中,他如鬼魅般穿梭,跟夜色融爲一體,暗器也大多被他收入囊中。
但是,璃妃下了必殺的決心,暗器越來越多,有的已刺破窗戶紙,差點刺到畫舫裡的人身上。
“公子,發暗器的人不是衝着我們來的啊。還有,五小姐也在裡面,我們要不要出手?”侍衛們摸不清狀況,只好去問看起來了解一點狀況的虞振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