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靜妃有心了!把湯放下吧!”皇上點點頭。
“那皇上您就先忙,臣妾先告退。”靜妃拜完辭退之禮,才轉身走出。
在回去的路上,燕嬤嬤問:“娘娘,您如此大費周章的就只是去給皇上送湯嗎?”
靜妃但笑不語,只是好心情的欣賞着路邊的小花。
燕嬤嬤看着娘娘,依舊甚是不懂,人生苦短,娘娘到底以何爲樂?
但是,一切彷彿有盡在掌握,當晚皇上就掀了靜妃的牌子。
次日清晨,
儲秀宮,靜妃娘娘正在伺候皇上更衣,一邊更衣一邊道:“皇上,前幾日臣妾聽小路子說,今年京城舉行的比舞大會上,選舉出來的比舞第一,跳的竟然是‘清風/流雲’。臣妾對此舞很是好奇,敢問皇上可知道此舞是什麼嗎?”
皇上頓時有些傷感,沉思片刻道也未出聲,只是說了句:“靜妃無事少說多做,多看看《女則》”說罷便昂首離去。
剛纔皇上的話明顯是在警告,但是靜妃卻挑起脣角眉笑顏開。
燕嬤嬤走過來替靜妃整理儀容,順便說了句:“娘娘不怕皇上生氣?”
靜妃笑道:“別擔心,一切盡在我的掌握。”
順德殿內,皇上手拿着一本書,心思卻已遠去。
想來欣貴人已經去世十八年了,當年她跳的一支‘清風/流雲’舞姿清雅,至今不忘。
只是,她生產當日宮中失火,母子皆未逃出,雙雙死於火海。
皇上嘆一口氣,只怪當年自己病重,雖覺得此事有所蹊蹺,可是也無力追查,宗人府查辦未果,之後自己也只是追封欣貴人爲欣嬪娘娘。
而此時,京城又現會跳‘清風/流雲’之舞的女子,令皇上再次想起了欣嬪,心中愧疚漸生。
“來人!”皇上負手而立。
“皇上有何吩咐?”德總管恭敬道。
“查一下京城比舞第一,會跳‘清風/流雲’的是何女子?”
“遵旨!”德總管領旨退下。
當龍錦終於擺脫皇后從宮裡出來的時候,藍月已經從溫玉山回到家中。
這次大夫人倒是沒有爲難與她,只是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風涼話,無非就是說什麼你有太子庇護,我們也不敢管教之類的,藍月倒是也不在意,自己回屋去了。
太子急匆匆的趕到方府,也沒人敢阻攔,也沒人驚訝,反倒已經見怪不怪了。
太子一路暢行來到偏院,就看見藍月正在小院的石桌前,擺弄着做蔻丹的東西。
“藍月,你沒事吧?”他一把抓住藍月的手臂,上下打量一番。
“沒事!不信你看!”藍月甩開龍錦的手,轉一圈。
龍錦放心之餘才問:“你去溫玉山幹什麼?再說你要去也得叫上我啊!”
藍月道:“我本是想去尋找生於極寒之地的花的,可是後來我把花送給了一位患重病的老人。”
“藍月,你真是太善良了,那麼名貴的花你這麼輕易地就送人啦!”龍錦不無惋惜。
藍月隨意一笑道:“太子殿下,任何事情都沒有生命來的貴重,你說是嗎?”
龍錦重重的點頭道:“你說的極是!”
藍月似乎想起了什麼,一邊擺弄花草一邊說:“你是太子,將來必定承襲皇位,不管在任何事面前都要以人命爲重,不能濫殺無辜!”
龍錦拉住藍月的手說:“你這個樣子像是在管教自己的夫君!”
藍月拉回自己的手道:“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就事論事。”
“好好好!不過這樣一來,你要想得到蔻丹大會的冠軍,不就有些難了嗎?”龍錦用一隻手託着腮。
藍月也不看他只顧忙活着自己的事:“試一試吧!如果因爲這個得不到冠軍,那便也是我的命了。”
“你一定會得到冠軍的!”龍錦看着忙活着的藍月,支持的說。
藍月騰出空,看了他一眼道:“謝謝!我會努力的!”
“可是我不懂,你爲什麼一定要得到冠軍呢?”龍錦問。
“因爲,我想親自向皇上請求,取消我秀女的頭銜,我的幸福我自己做主!”藍月笑的陽光明媚。
龍錦卻從此陰霾深種,他看着藍月在也笑不起來。他一心想要得到藍月,而藍月卻要自己選擇幸福……
“那你知道這一次選秀女是給誰選的嗎?”太子問。
藍月依舊擺弄着蔻丹道:“知道啊!上次相珍告訴我的,是太子,是你!”
“既然知道,你還是要面見皇上,請求取消你秀女的資格嗎?龍錦一字一句的問。
藍月取出一個做好的蔻丹,饒有興致的問龍錦:“你覺得這個好看嗎?”
“好看!”龍錦隨意回答。
“你覺得拿着這個參加比賽,有沒有勝算?”藍月笑問。
龍錦低頭沉默。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藍月問。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龍錦貌似有些賭氣。
藍月摸了摸頭問:“什麼問題啊?”
龍錦騰地從石凳上站起來,什麼也沒說,看似隱忍的大步離開。
藍月看着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
龍錦,我知道你對我好,希望你放下我尋找自己的幸福。
世子府
書房
藍月手捧《香氣繚繞》讀的津津有味,卻一個激靈打了一個噴嚏。
自己摸了一下額頭自語道:“怕是感冒了吧!”
然後又繼續查看書籍,經過幾天的研究,自己對煉香已經頗有一些研究,只要自己好好練習,在指甲裡面加上香味應該不難。
想到這裡,藍月透過書架中得空隙,望向另一排中正在看《兵法》的莫凌天。
順着他的側顏,用手指勾畫着,飽滿的額頭、深邃的眼窩、挺立的鼻子、薄而立體的嘴脣。
畫着畫着,卻發現那人已經轉過頭來,頗有疑惑的看着她。
藍月抱羞的一笑趕緊低下頭去,有些懊惱的咬着嘴脣,心裡頓覺尷尬,她這個樣子不會讓莫凌天覺得自己很花癡嗎?
在莫凌天看來,卻覺得藍月雙頰緋紅,嬌憨可愛。如果他不是現在的他,而是一個普通男子,能夠求得如此嬌妻,兩人相互挾持卻也是完美人生了。
只是,那畢竟是如果,如此簡單的願望卻爲奢侈。
兩人在書房當中,驕陽的光透過書架有些斑駁,餘輝照耀着兩人卻別有光彩。
如此,她低着頭,他看着他。
如此簡單,空氣中卻散發着戀愛的味道。只是這樣簡單的幸福,在許久以後的將來,都已成爲過去。哪怕是如此靜靜的看着她都已成爲奢望。
這天,藍月應邀給將軍夫人做完蔻丹,剛要走。莫相珍攔住了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藍月。
蔻丹大會過幾日就到了,藍月原來用白色花瓣做底的計劃也失敗了,因爲石蓮送給了久安,已經沒有更合適的花了,所以心情比較低落。
“藍月,先別走,我哥說有東西要送你!”相珍拉着藍月的手,匆匆的往將軍府的後花園走去。
“什麼東西啊?”藍月不解。
“你去了就知道了!”相珍故意賣關子。
來到後花園的涼亭,莫凌天已經備好了茶。
“請喝茶吧!”相珍將藍月按到石凳上坐下。
“不是就爲了請我喝茶吧!”藍月眼巴巴的瞅着莫凌天。
莫凌天將一個盒子放到藍月面前道:“這可是我送你的一道大禮,你要如何謝我?”
藍月微微蹙眉,捧起盒子,這個盒子是景泰藍的,精細有餘,典雅貴氣。
她輕輕的打開,發現裡面是一束幹了的花朵,花瓣是白色的,雖然已幹,卻質地柔軟,實爲指甲做底的好材料。
藍月的開心頓時生於臉上,忙問:“這是什麼花?爲何這般柔軟?”
“這是火山冰蓮,極其珍貴,它生於火山,卻長在山頂雪地的冰層裡,吸取火山的溫熱,冰層的水分。不怕炙熱和嚴寒,乃難得的寶物。”莫相珍言辭間全是對此花的膜拜。
“如此珍貴,藍月怕是受不起!”藍月想了想將花裝進盒子,推到莫凌天眼前。
莫凌天卻又推了回去道:“只要你能奪得冠軍,完成心願,這又算什麼?再多的金錢寶物也買不來你的自由之身。”
藍月聽着此話心生安慰,她看着莫凌天朝她投來鼓勵的目光,然後會心一笑。
“好,那麼我一定不會辜負世子爺的一番心意,做最好的自己!”藍月舉起茶杯道:“我就以茶代酒竟你們二位!”
莫凌天和莫相珍也舉起茶杯,莫凌天道:“好一個做最好的自己,希望你能夠永遠如此。”
“預祝你成功加冕、凱旋而歸。乾杯!”莫相珍也興高采烈的助興。
在後花園遠處的遊廊裡,一抹碧綠的影子有些黯然失色,像世子爺那般的生活,她怕是今生也融入不進去吧!
那人便是小碧,將軍夫人身邊的貼身婢女,生性多才,機靈敏銳,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婢女的身份。
又在家裡準備了幾日,藍月帶着自己做的實驗品,來到了女紅館。
這次倒是及其順利的就見到了舞清月,舞清月如那一次,正在花園裡彈琴,只是初秋了,多少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