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凌天甚至沒有擡頭,只是這麼答應着。
藍月環視書房,當初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是那麼的震驚,後來她得到允許可以自由出入這裡,也是在這裡莫凌天奪走了她的初吻。
她原本天真的以爲,至少莫凌天是喜歡自己,可是事實告訴自己,那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而已。
而今天她還可笑的,藉着還書的由頭,想要再次見一見莫凌天,甚至想要聽一聽他說一句解釋的話語。
可是,他如此般的冷漠,竟讓藍月覺得自己竟是那麼的可笑。自己真是太傻了,她和他早已經不能回到從前。
她甚至都沒有告別,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書房。秋風帶着涼意,穿透了小坎,吹進了心裡。
走到前院的時候,正看見幾個下人正在裝飾園子。幾個丫鬟當中有一個長的尤爲漂亮,個子也高挑,她身穿黃色的丫鬟服飾,但是因爲長的水靈看起來卻少了幾分丫鬟的卑微。
她看見藍月走出來,把掃把一扔走過去嘖嘖道:“呦,這不是藍月大小姐嗎?不知道世子府要添女主人了嗎?還來找世子爺也不怕遭人非議。”
藍月知道她叫玉蘭,以前倒是對她恭敬,現在如此嘴臉不用猜也知道是個勢利眼的丫頭。不想理睬,藍月繞過那丫鬟。
卻被那個丫頭一把抓住了後面的領子,讓藍月走不得。
藍月停下轉過身來,凌厲的眼光射向玉蘭道:“即便這裡有了女主人,你依舊是個丫鬟而已,而我怎麼着也是世子府的客人。”
藍月本不想用這樣的話譏諷別人,但是面對這麼囂張的丫鬟,她也忍不住了。
“你,你竟然口出狂言,看我不教訓你!”玉蘭也是大膽了,竟然朝着藍月一把推去。
藍月沒有想到玉蘭會如此大膽,也沒有防備就這樣被推到在地上,手臂被劃破一個長長的口子。
玉蘭並沒有就此罷休,她一腳踹在藍月的肚子上,然後掐着腰罵道:“你是客人又怎麼樣?只要不是未來的女主人,你就休想在這裡逞強。”
藍夜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撐地站起來。接着在玉蘭悴不及防之時一個巴掌打下去。
玉蘭的臉頰瞬間顯出五個手指印,她正驚奧的看着藍月,卻眼尖的看見世子爺正走過來。
“求世子爺爲奴婢做主。”玉蘭跪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臉。
世子爺本來是要出去的,看見如此情景,狐疑的看了藍月一眼問:“什麼事?”
玉蘭哭哭啼啼道:“世子爺,就在剛剛,奴婢不小心撞到了方小姐,可是方小姐不依不饒還打了奴婢巴掌。”
說着,她還將捂着的手拿開,給世子爺看通紅的半邊臉。
莫凌天看向藍月,藍月高傲的仰着頭,並未做任何解釋。
莫凌天雙手背在身後冷聲道:“任何人不允許在本府胡鬧,藍月,今日之事,你跟玉蘭道個歉也就算了。”
“我何錯之有?”藍月不服氣的看着莫凌天。
莫凌天卻不看她道:“既然這樣,那就請方小姐離開世子府,以後再也不要來。”
“轟”的一聲,藍月覺得心碎了。差點就要站不住,只是一股倔勁撐着自己。
一句‘再也不要來’已經徹底劃清了二人的界限。
藍月臉色蒼白,腳步有些不穩,不知道是怎麼走出世子府的,只是在她踏出門檻的那一刻,眼淚滑落。這一次,是真的訣別了!
從來沒有過誓言,也從來沒有過承諾。
而今,不需要說明,也不需要解釋。
就如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直到藍月的背影徹底消失,莫凌天才冷冷的道:“傳令下去,丫鬟玉蘭,待客不周被逐出世子府,即刻!”
玉蘭本來心裡暗笑,這下一聽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世子爺冤枉啊!世子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家裡還有病重的老母親……”
玉蘭還沒有說完,莫凌天早已遠去。
一道俏麗的身影從假山後面走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玉蘭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小姐,這都是您教奴婢做的,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玉蘭拉着李靈羽的衣角懇求道。
“你胡說什麼呢?我可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李靈羽甩開玉蘭的手,不過還是扔下一個錢袋道:“出去休要胡說,不然我要你好看。”
李靈羽說完再也不顧地上的玉蘭,徑自匆匆離開了。
而返道而回的莫凌天,雙手握拳極力隱忍的回到房間,一拳打在牆上。
顧不得手上受傷,又繼續在牆上捶打,弄得牆上都染上了血色。
‘莫凌天,你太沒用了,你能做的只有無休止的傷害嗎?’他在心裡怒罵着自己。
看着藍月受傷的眼神,他早已將自己凌遲了千百次。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師傅不讓他愛上一個女人,原來,這會讓自己這麼痛。
可是一想到藍月蒙受的委屈和受到的傷害,自己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讓自己痛死也無所謂。
是的,藍月纔是最受傷的呃那個人。她如同一縷遊魂,在街上飄蕩。
“藍月,你怎麼了?”太子本來是去世子府找莫凌天的,去看見藍月一個人在街上,看上去還有些蒼白無力。
藍月看了一眼龍錦,道:“我沒事!”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龍錦,趕緊接住,並將藍月打橫抱起,朝着方府走去。
走過一段路,但是距離方府家還有一段距離,這時藍月有朦朦朧朧的醒過來。
“太子,快放我下來。”藍月輕聲道。
“藍月,你病了需要休息。”龍錦一邊走一邊說,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太子殿下,你若是再不放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藍月生氣道。
太子無奈道:“好好好,你下來。”他慢慢將藍月放下來。但是依然攙扶着她。
“太子殿下,我想回去休息了,您不必再送我。”藍月停下道。
“那怎麼行?你現在這麼脆弱。”龍錦不放心。
“真的沒關係,可能是受了風寒。只要回家好好休息便好。”藍月勉強的笑了笑。
“那我自己走着,我送你到家門口。”龍錦說完便自己走在前面不給藍月繼續反駁的機會。
藍月也只好跟在他身後,有陽光照射下來,身上也覺得暖和的許多。
只是,方府的門口,竟然被圍的水泄不通。
藍月扒開外面的人羣看到圍在方府門外的竟然是官兵,這是出什麼事了?
藍月根本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就聽見站在大門口的大夫人尖銳的聲音:“就是那丫頭,她是藍月。”
這時所有的官兵都看過來,在一個統領的帶領下,官兵們都朝着她逼來。
“神捕司夏畢,你們在幹什麼?”龍錦上前一步擋在了藍月的身前。
夏畢統領見到太子趕緊行禮道:“太子殿下,今日神捕司收到百姓舉報,說方家大小姐方藍月跟血鷹門有所瓜葛,親眼目睹血鷹門少門主七夜跟藍月在一起,微臣是來抓捕的。”
“不可能,她只是一介普通女子,不可能與血鷹門有半點瓜葛,我可以擔保。”太子依舊擋在在藍月前面,不曾移動半分。
“太子殿下,恕微臣不能遵命,神捕司向來執法嚴明,所有立案調查的案件都要朝堂查證。”夏畢雖然恭敬,但是卻沒有退讓的意思,這也是皇上授命,只要是神捕司要查的案件,任何人不的阻攔。
“你……”太子雖氣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理由爲藍月開脫。
“太子殿下。”藍月在身後輕輕的喊了一聲。
龍錦轉過身看着藍月道:“藍月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藍月心生感動,太子一向對她好,連這一次也一樣,甚至沒有任何理由的如此相信她,竟叫她生出愧疚來。
“謝謝太子殿下。”藍月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但是她會永遠的記在心裡。
夏畢統領示意手下將藍月押起來,藍月再看一眼白衣勝雪的龍錦,他焦急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接着,藍月被後面的士兵一推,便跟着往前走去。回頭匆匆一瞥,看見大夫人的幸災樂禍,看到藍夢的驚訝,看見方永勝的複雜之色。
神捕司的地牢,有些陰暗潮溼,但是好在是單個監禁,牢房看起來不是太髒。
藍月就被關在其中一個牢房當中,士兵將牢門緊緊的關上,還上了鎖,然後一羣人就離開了。
突然安靜了下來,靜的沒有一絲聲音。藍月看着旁邊的牢房裡被關着的人大多都是衣着襤樓,頭髮髒兮兮的,空洞無神,面如死灰。
她坐在一邊的土炕上,突然覺得屁股底下“吱”的一聲,一隻老鼠從炕上躥起後跑掉。
嚇直到沒有聲音了,纔敢慢慢的站起來,用一塊硬一點的紙條將土炕上的草都打掃乾淨,確定沒有別的生物了,這纔敢坐下。
悲從中來,不肯斷絕。眼淚如珠,陰雨連綿。
得藍月抱頭蹲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