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你慢點,身體還沒恢復呢!”相珍趕緊上前攙扶着太子。
莫凌天走在後面,一同在仁和殿坐定。
藍月去沏茶,拿着熱水壺往紫砂茶壺裡倒水,心裡卻反覆想着剛纔莫凌天的說詞,那一句只是一個小宮女而已,竟是叫她心裡‘咯噔’一下甚是難過。
自己在他心裡終究是沒有留下一點美好,和一絲絲的留戀嗎?
“啊!”藍月突然吃痛,原來水倒了出來,灑在了自己的手上。
不顧的查看自己的手有沒有燙傷,趕緊將水壺放好,對旁邊的宮女致以歉意,端着茶壺走了出去。
回到殿內,藍月小心翼翼的給龍錦倒好茶,恭敬的說:“太子殿下請喝茶。”
龍錦隨意的“嗯”了一聲。
藍月又給莫凌天倒了茶說:“世子爺請喝茶。”
莫凌天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藍月又給相珍到好茶剛要說話,相珍搶着說:“就不要跟我客氣了,我聽着心裡難受。”
藍月點點頭,剛要退下。相珍又拉起她的手說:“藍月,你也太不小心了,你看你的手又燙傷了。”
藍月趕緊將燙傷的手藏於身後道:“沒關係,很快就好了。”
相珍又拉過藍月的手,關心的道:“藍月,你受苦了。”
藍月笑着搖頭,溼潤了眼眶,若說自己一點都不氣惱自己的命運是假,她一點都不想在這宮裡待着,更何況是這般境遇,每天忍氣吞聲下還有人這麼真誠的關心自己,她自然心生感動。
“藍月,你要堅強,五年的時間咬咬牙就過去了。”相珍安慰道。
“相珍,不要再跟一個小宮女磨磨唧唧了。”龍錦看起來氣不但沒消,反而更大了。
“太子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藍月呢,她的手真的燙傷了。”相珍一臉認真的跟龍錦說。
“那是他她自己的事,我可沒有逼她幹。”龍錦的氣真是越堵越大。
“太子哥哥,別生氣了。”相珍走上前,拉着龍錦的衣袖,撒嬌的撅着嘴不依不撓的樣子。
見龍錦沉聲不說話,相珍又給哥哥使眼色道:“哥哥,你也勸勸太子嘛!”
莫凌天卻騰的一下站起來說:“我想,現在這種情況,太子最不願看到的就是這個小宮女站在這裡,我還是先拉她出去吧!”
莫凌天說完,也不管太子同不同意便拉着藍月的胳膊,強行往外面拉,藍月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好半小跑着跟上。
莫凌天將藍月拉出景仁殿外面,又往前走到一個拐角處才用力的將她甩開,有些怒意道:“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會有別人對你好。“
藍月,不是太懂他的話,擡頭看向莫凌天。他沒有變,依舊如以前那般有些孤傲的站在自己面前。
兩人面對,卻又無話可談,這纔是最尷尬的事吧!藍月覺得自己囧透了,決定還是先行離開的好。於是她低着頭想要從莫凌天的身邊走過,誰知,卻被莫凌天一下扳回。
藍月一個不穩,差點跌倒莫凌天的懷裡,她擡頭不解的看着他想要尋找一個答案。
莫凌天也看着她,她瘦了,五官更加的凸顯,眼睛忽閃忽閃的,加上她此刻的表情,竟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忍不住的悸動,心莫名的狂跳。莫凌天只覺得內心就如烈火般的燃燒,怕是自己再也忍不住的想要吻上她的脣,想要吻上她有些驚慌的眼睛,想要安慰她受傷的心臟。
但是他有極好的自控能力,這是他自小練就的。所以他轉過身去,壓抑自己的情緒冷聲道:“別過去打擾他們,讓他們婚前培養一下感情,這樣相珍以後嫁過來,纔會更好些。”
原來是這樣,就在剛纔藍月差點以爲,莫凌天對自己是有感覺的,他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無情,或許他的心裡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或許……她竟然開始幻想,也許還有那麼一絲的可能。
可是,他剛纔的話,讓她最後的幻想也破滅了,原來,他是爲了相珍。
“哦!”木訥的答應了一句,卻已經失了心神。
兩人就站在那裡,卻沒有人在說話,互相也不看對方,任憑冬日裡的冷風無情的吹在臉上。
藍月卻覺得,其實,冬天也不那麼冷,至少抵不過心底的涼。
“莫凌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藍月終究還是控住不了內心的呼喊,她怕總這麼憋着一定會內傷。
“你喜歡過我嗎?”
沉默,無聲的沉默迴應着她。
藍月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就如同她正沉入無底的深淵一般,只覺得絕望和茫然。
她旋身站在莫凌天的身前,眼睛定定的看着莫凌天問:“有嗎?”
莫凌天看着她,看着她眼裡晶瑩的閃光,看着她臉上殷切的期盼,然後脣角上揚道:“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小宮女而已。”
‘轟’的一聲,藍月聽見自己心裡堅硬的堡壘坍塌了,那是她自己在心裡建造的牆,這堡壘裡面裝着她的愛情,此刻赤果果的暴露出來,瞬間被無情的冷冽凍死。
她感覺的莫凌天從他身邊走過,帶着急切的風聲。她心裡最後的一絲勇氣鼓舞着她轉過身往前跑了幾步大聲問:“你真的忘了渝州城的瓏忻嗎?”
莫凌天的腳步停下。
藍月失望中生出一絲欣喜,或許,結局並不是那麼悲慘。
但是下一秒,那深沉的背影再次決然而去。
藍月站在那裡,看着莫凌天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她依舊站在那裡,或者,她終於可以徹底的放下這段感情,又或許,她再也不相信愛情,或者,她從此已無心。
當有個宮女過來喊藍月的時候,藍月已經站在原地發了好長時間的呆了。
“太子喊你過去呢!”那小宮女看起來來者不善的樣子,瞅着藍月很是不耐。
“哦!”藍月匆匆的答應一聲,便趕緊的朝景仁殿走去。
大殿內只有龍錦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臉平靜。藍月走上前微微施禮道:“太子殿下,他們走了?”
龍錦慢慢的“嗯”了一聲。
藍月又是低眉順眼的說:“那太子殿下還是回屋休息吧!您大病初癒還沒恢復元氣呢!”
“你這算是關心我嗎?”龍錦問。
藍月頓了頓道:“太子殿下,藍月確實關心您,因爲您永遠都是藍月最好的朋友。”
“僅僅只是朋友嗎?”龍錦從椅子上站起來,靠近藍月,低頭看着她。
藍月只覺得氣氛越來越曖昧,這是她最不像給龍錦的錯覺,於是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是我的心不在皇宮,我喜歡外面自由廣闊的天空,所以,希望太子殿下能夠給我自由。”
“那我們一起逃離出宮,我永遠陪在你身邊。”龍錦滿眼熱切的期盼。
藍月心裡咯噔一下道:“太子切不可說出這般話,若是讓皇后知道定是不會饒你。”
“我的人生當由我自己決斷,任何人都不能幫我做主。”龍錦還認起來了。雖然話是當隨意講的,但是誰又能說這不是他心中所想呢。
藍月知道龍錦這是較真,思忖許久才道:“你的人生由你決斷,我的人生也理應由我決定纔是,是嗎?”
“你……”龍錦啞然。
藍月怕龍錦真的生氣了,於是說:“太子殿下,你有你的責任和抱負,我也有我的理想,更何況封妃大典在即,你還是好好準備纔是。”
“哎!”龍錦嘆了口氣說:“好啦,算我說不過你,我就算有多少大道理也鬥不過你這個小女子。”
藍月見龍錦的語氣有所迴轉,心裡也放了心,這才露出笑臉。
“藍月,你還是笑起來的時候好看。”龍錦端起茶喝了一口。
“茶水涼了,奴婢幫你重新沏一壺去。”藍月說着就要將茶壺端走。
龍錦卻就勢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以後,單獨在我面前的時候,不許稱呼自己是奴婢。”
藍月有些窘態,覺得白太子拉着手恨不得體,但是又抽不回來,只是胡亂的點了點頭。
“還有,以後幹活的時候小心點。”他說完又將藍月的手放於自己的手心,輕輕的撫摸剛剛燙傷的地方,有些紅腫的樣子。
“嗯,知道了。”藍月說着用力想要將手抽出來,只是,龍錦的手勁要大多了。
“哎!”龍錦嘆了口氣說:“好啦,算我說不過你,我就算有多少大道理也鬥不過你這個小女子。”
藍月見龍錦的語氣有所迴轉,心裡也放了心,這才露出笑臉。
“別動。”龍錦拉着藍月的手,注視着藍月的眼睛。
藍月也看着龍錦,但是心卻怦怦亂跳,因爲她從龍錦的眼睛裡看出了火一般的慾望。
龍錦慢慢的靠近藍月,藍月向後仰着,龍錦的臉慢慢靠近藍月,看着她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裡莫名的盪漾,想要將她憐惜的捧在掌心。
眼看着龍錦幾乎要吻上藍月的臉頰,藍月猛的掙開龍錦的手向後退去。
龍錦撲了個空,臉上頓時黑線,藍月看着他,然後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
“怎麼做你纔會愛上我。”龍錦眼睛有些發紅,不知道是因爲怒意還是因爲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