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到哪裡都能勾引男人。”小碧說完一甩袖子走開了。
久安走上前,看着低着頭的藍月道:“這樣的藍月可不是我認識的,我認識的那個藍月,倔犟堅強、勇敢、自信。”
久安說完就轉身走了,藍月擡起頭看着他的背影,好久好久。
夜晚,久安跟世子爺在一處屋頂上喝茶,看起來就不像正常人,正常人哪有大冷天在屋頂喝茶的?但是,高手之間自然不同尋常。
久安一身白衣勁裝,臨風而立,披風在風中飄蕩着,他英俊的臉上一張薄脣微揚道:“我想,你高估了藍月的堅強,看起來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你見她了?”莫凌天背手而立,站在另一邊。
“今天看見她受人欺負了,我差點沒忍住就要教訓那個宮女了,但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久安有些慚愧。
莫凌天眉頭微皺,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彷彿又看見以前的時候,莫凌天看着藍月,藍月看着星星的樣子。
“總有一天,我會將她護在身側。“莫凌天說。
久安道:“等我們約定結束的時候,如果你沒有實現你的若言,我會將她帶走。”
莫凌天轉身眼神凌厲的看着久安,久安卻報以溫和的微笑:“怎麼?你覺得那時候的你還沒有能力保護她的話,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還合適嗎?”
“無論如何,我會盡快讓她呆在我身邊。”莫凌天低聲道。
“儘快?以什麼身份?世子妃?太子會同意嗎?”久安質疑。
莫凌天的的眼神陰鬱了,他盯着久安道:“我的事還不需要你來管。”
久安輕笑:“好,我管不着,總之我不想看到她受傷難過。”久安說完一個縱越消失了身影。
莫凌天一個人站在那裡,拳頭緊握露出了青筋。
他覺得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他覺得正如小九說的,自己對藍月的感情已經深入到骨髓,越是想忽略就越是深刻。
再次望向天上的星星,心道:藍月,等我,等到我跟你表白的那天。
時光的軸心不會停止的轉動,一切看起來並無變化,但是命運的轉輪早已開啓,向着每個人既定的軌跡行進,再也回不到原點。
白塋會經常出宮去看望清香,清香看起來跟鄰里關係處的特別好,但是偶然也會抱怨白塋去的次數太少。
白塋寵她,給了她自己能給的所有,他把清香當成了穎兒,莫凌天提醒他,沒有人可以替代穎兒姐,清香長得再像也不會是她。
白塋每次都是但笑不語,莫凌天要是再說,他就拿藍月來賭賽他,莫凌天便不再說話。
久而久之,白塋、小九等人就摸出了一個規律,只要拿藍月說事,莫凌天肯定閉嘴。
而深不見底的皇宮,水也越來越深了,越來越多的人也捲入了進來。這幾日,靜妃娘娘多次來景仁殿看看望藍月,藍月不好意思的回絕道:“靜妃娘娘,承蒙娘娘不棄,能夠屈尊降貴來看望奴婢,但是,以後真的不用再勞煩您了,藍月只是一個宮女,這樣會引人非議。”
但是靜妃娘娘並不在乎的樣子,還是經常來看望藍月,有時候見到了太子妃也並不理會的樣子,讓藍月覺得尤其苦惱。
但是靜妃娘娘卻說:“這皇宮之中何其複雜,但是本宮明哲保身多年,從不見像你這般心地乾淨的女孩,覺得 你特別像以前的本宮,所以對你尤其愛憐,拿你可是當親妹妹看的。”
藍月感覺到了靜妃的真誠,也不好繼續堅持,只好由她。
藍月在景仁殿安靜的過了幾天,這一天她正在收拾相珍的房間,本來小碧也在的,可是她突然說肚子疼,然後指着桌子說:“你把桌子上面的垃圾清理一下。”
藍月忙完了自己的活,見小碧還不來就幫她把桌子收拾了,桌上面有一個手絹,因爲剛纔聽小碧說桌上都是垃圾,所以也就沒關沒顧的將手絹抖了起來。
沒成想聽到“噹啷”一聲一個清脆的碎裂的聲音,藍月低頭望去,發現竟是一個男人腰間佩戴的玉佩。此時已經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
正在驚慌之時,小碧恰巧和出去散步的相珍回來了。
相珍看見站在那裡的藍月和地上的玉佩,連忙慌張的走過去,蹲在地上,用手撫摸着碎片,聲音顫抖的說:“這是……這是太子的龍紋玉佩,這是皇上欽賜給太子的。”
藍月一聽,心裡更是一驚,更加慌亂了。
小碧跑過來大聲道:“藍月,是你,一定是你。你故意摔壞太子的東西,是想讓太子懲罰太子妃嗎?”
藍月睜大眼睛擡頭看着小碧,她故意誇大其詞,將矛盾指向自己,明擺的陷害,是的,藍月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就是陷害。
“我沒有,是你讓我收拾桌子的,我並不知道手絹裡包着玉佩,所以才抖了出來掉在地上。”
“還說沒有。”小碧向前一步,她的身高本來就比藍月高,站在藍月的跟前更顯得咄咄逼人。
“你知道太子喜歡你,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你嫉妒太子跟太子妃和睦融洽,就故意製造矛盾,故意破壞太子妃根太子的感情。”小碧振振有詞。
“不,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太子妃的感情。”
小碧變本加厲道:“你還會頂嘴了。”轉而對相珍說:“太子妃,我根本沒有將玉佩放在桌上,你昨天叫我放進化妝盒裡,說今天太子再不來去您就給他送去的。”
太子妃撿起一地的碎片,小心翼翼的用絹布包起來,看起來及其傷心的走到藍月身邊,用異常沉靜的聲音道:“藍月,你我本是好姐妹,我知道我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我已經盡力在彌補了,可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也不相信我?”藍月問。
相珍低語:“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太清楚太子對你的感情了,這讓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跟太子的好日還能持續多久?”
相珍可憐楚楚的看着藍月,那無助的眼神,讓藍月都覺得悽楚,忍不住可憐她同情她。
但是,藍月更清楚自己的感受,她故作淡定的說:“無論如何,今天的事奴婢都不是故意,如果給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造成了誤會,奴婢去跟太子賠不是,承認錯誤。”
“你個狐媚子,是不是故意找機會接近太子?”小碧上前一步指着她嚷着。
藍月根本不理睬小碧,而是越過小碧看着相珍。“太子妃也是這麼想的嗎?”
相珍卻搖搖頭,向前走了一步道:“藍月,我當然不會這麼想,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只會對我好的。這件事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好嗎?”
藍月有點糊塗了,相珍的話轉變的有點太快了。
此時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這是怎麼了?”這是太子的聲音。原來是太子來了。
小碧、秀兒等宮女都紛紛跪下高呼:“參見太子殿下。”
藍月也跟着跪下去,太子妃跟太子福了福身子。
龍錦一甩衣袍,坐在一張椅子上。
“剛纔發生了什麼?”龍錦問。
相珍唏噓着笑了笑說:“沒什麼,太子哥哥,都是些小事罷了。”
太子皺了皺眉看着小碧道:“你說。”
小碧眼裡透着得意道:“啓稟太子殿下,今天藍月趁太子妃和奴婢們不在,打碎了您放在這裡的龍紋玉佩,太子妃看見了非常傷心,說這個對您很重要。但是藍月非但不承認,還對太子妃出言不敬,太子妃卻步步退讓,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太子面色嚴肅的看向藍月,見藍月低着頭並沒有要反駁的意思,又看向相珍,相珍正責怪的看了一眼小碧道:“小碧休要胡說。”
轉而又對太子道:“太子哥哥,你不要怪藍月,雖然可惜這龍紋玉佩,但是我相信藍月不是故意的。”
藍月擡起頭若有所思的看着相珍,然後有自嘲的笑着低下頭。
“方藍月你什麼態度?我問你,這龍紋玉佩是不是你打碎的?”太子問。
“是!”藍月並沒有否認。
太子胸膛一起一伏,眼睛充滿怒火。他又問:“你不覺你有錯嗎?”
“沒有!”藍月咬緊牙關道。
“太囂張了。”太子一拍桌子,氣的站起身來。
他走到藍月身邊,蹲下來看着她問:“是什麼讓你變成這個樣子?你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方藍月,你太讓我失望了。”
方藍月面無任何波瀾,緩緩說道:“奴婢知錯,以後奴婢會注意的。”
太子氣道:“除了奴婢奴婢,你還會說什麼?”
方藍月道:“奴婢本就是宮女,奴婢只能說奴婢。”
太子眼露怒火,看似做了極大的忍耐,終是站起身來越過藍月徑直走了出去。
相珍喊了一聲:“太子哥哥。”就跟了出去。
小碧,秀兒也跟着太子妃出去伺候了。
空蕩的房間瞬間只剩下了藍月一個人,慢慢的她揚起脣角,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但是一顆豆大的淚珠卻軲轆滑落。
這深宮裡的人果然都是不可信的,每一個人看似表面異常的真誠,但是扒開虛僞的外衣,露出來都是骯髒的利益和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