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悠哉悠哉看好戲的冬雁忽然被指名,一見幽然那凜冽的視線掃過來,渾身一激靈,頭皮發麻地點頭。“嗯、是的,的確如此。幽首領,爲此我還受傷了呢。”
怎知幽然更沒好氣。“就她那三腳貓功夫,你還打不過,你以後怎麼保護我家憐兒。”
慕容澈張張口,還沒說話,羅憐又插話:“娘,纔不是這樣呢。夫君他武功可厲害了,那個白衣女人打不過他,才使計騙我和夫君,點了我倆的穴道,將我們倆推下山崖。”
幽然聞言一揚眉:“喔,當真如此?”她凝視慕容澈。
慕容澈只淡淡一笑,“少時跟一江湖劍客學過幾招,但能取勝,全是僥倖。”
“能取勝,便是有些能耐。”羅玄默忽然插話道。
幽然撇撇嘴,明顯的不情願,卻止住了話頭。“那好,這個問題咱們就先擺在一旁不談。我再問你,成親多日,你爲何還沒與憐兒洞……唔!誰!誰打我!活膩味了!”
“娘,適可而止。”羅湘冷冷開口。
慕容澈面露尷尬,無法置信就在大庭廣衆之下,他丈母孃就想開門見山的問他夫妻房事這等私密話題。羅憐尚未明白,但看見六哥羅延擠眉弄眼以及大哥羅摯玩味的眼神,心中更加疑惑。最後還是羅綺看不過去,乾脆小聲在她耳邊解釋。
只見羅綺剛說幾句,羅憐的小臉蛋倏然爆紅,怯怯地瞄了眼慕容澈,隨即立刻收回眼神,低下頭,再不敢東看西看。
藍允忌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天下竟然還有這種母親。再看四周一個個都見怪不怪,甚至耳朵伸的老長想探聽‘機密’的人們,多日來凝聚在心中的疑惑也頓時找到了解答。
幽然冷哼,“得得得,我一會兒單獨問行了吧。一羣假正經。”分明每個人都好奇地要死,卻裝模作樣說不在乎。哼!
羅玄默看準時機,起身徐徐來到幽然身邊,似笑非笑道:“然兒,到此爲止吧。”
“是呀是呀,到此爲止。我看妹婿挺不錯的,瞧瞧這臉蛋,這身材,這氣質,這……唔!娘,你做什麼呀!”瞅準時機羅綺正準備衝上來吃幾下豆腐,但才走到半路,口裡就被塞了個大蘋果。轉眼看去,竟是幽然所爲。
“你少給我丟人,一邊呆着去!”幽然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讓她閃邊。“憐兒,跟我過來!”
羅憐乖乖地跟上。另一廂,慕容澈擔憂地看着羅憐離去的背影,忐忑不安。
“不用擔心。”身邊傳來一道溫和暖徐的男聲,似是有些熟悉。轉頭望去,竟是羅憐的四哥,羅隱。
望着眼前略帶冷漠的男子,慕容澈只覺得一陣熟悉。
“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成爲我的妹夫。”羅隱微微勾脣,薄脣輕吐兩個令慕容澈眼睛一亮的名字:“水銀。”
……
關上房門,幽然轉過身,與羅憐面對面,不容她閃躲地問:“憐兒,老實回答娘,你是不是愛上慕容澈了。”
她簡單直白地問話讓羅憐措手不及,“娘、你怎麼、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愛問就問,你只管回答便是。”幽然行事作風依舊如此乾淨利落,絕不愛拖泥帶水。
羅憐眼神閃躲,卻遮掩不住其中的羞意。嘴角不可抑制地輕揚,流露一絲甜蜜。如此,不必回答,幽然也知道了答案。
“你愛上他了,是不是。”
沉默良久,她羞怯地點頭。“是的,娘。我、我愛上他了。”
幽然卻突然噤聲不語。羅憐擡眸,望着她那看不出變化的俏臉心中忐忑難安。“娘、難道不希望我愛上夫君嗎?”
“如果可以,當然最好不要。”沒有任何修飾,幽然脫口而出。
羅憐俏臉一白。
幽然回神,見她如此,便一嘆。“可是你都已經愛上他了,我又不會法術,無法倒轉時空。更沒有忘情水,無法令你忘情。自然只能隨着你。”
聞言,她吁了口氣,心中頓時輕鬆不少。“謝謝娘!”
“我還沒有說完呢!”幽然怪道,儘管此時女兒展露的笑顏令她心中感到溫暖,不忍打擊。可爲了她日後的幸福,她只得這麼做:“憐兒,你可還記得你出嫁前,娘囑咐你的事?”
羅憐眨眨眼,不解出聲:“娘是指哪一件?”
“如果慕容澈要休你,你就必須得在他之前寫下休書休了他。”幽然強忍住耐心道。
羅憐立即點頭。“嗯,我記得。”她時刻都不敢忘懷,每日小心翼翼,草木皆兵。甚至到了只要夫君一旦有討厭她的跡象,她就忍不住考慮此事的地步……
“很好。”幽然點頭。“我要囑咐你的是,無論你有多愛慕容澈,多麼非他不可也好,只要他日後想要納妾,你就給我毫不留情,甚至不許猶豫地休掉他,懂嗎?”
羅憐一聽,心便慌了。“爲什麼呀?”
“難道你能夠忍受和別的女人一同分享你的夫婿,爲他生下孩子,分走丈夫對你的注意力。然後日日夜夜提防她是否會在你飲食裡下藥毒害你,好毒霸丈夫。或者每天因嫉妒丈夫對她的愛多過你而變得心理扭曲,醜陋不堪?”
“不!”羅憐大叫,那樣可怕的日子,她連想都不敢想!
“這便是了。”幽然道:“憐兒,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偷偷看那些三從四德,我也不攔着你。畢竟我曾經就想,若是你今生嫁的夫婿只是個普通人,恐怕還能做到像我和你爹一樣,一生只有彼此。所以知道那些傳統東西,也不是不好。”
“但是現在情況改變了,你應該知道。你嫁的人是慕容澈,中越國的澈王爺,皇帝的兒子,皇族之人。他們這些人吶,比爲官的,富商還要多規矩。他們之中,一夫一妻的更是少之又少。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得不告訴你,如果你死守那什麼三從四德的話,結局一定很悲慘!”
羅憐渾身一瑟。“那、那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