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居里,武元懿還是跪在地上,看着這凌亂的人羣,卻不打算上前。同樣不動的,還有站在邊上的連姨娘,她挑眉查看了下,嘴角不可抑制的往上翹了翹,眼裡寫滿了嘲諷。
“誰說我兒受到府中上下人欺負?不配做主子的?”一個雄厚的男聲憑空出現,把屋裡的人嚇得回了魂,趕緊行禮,這是武府的老爺武文之。武文之作爲禮部侍郎,對自己的言行家人的言行從來都是苛刻要求的。
這是武元懿第一次見到這個父親,文人風氣甚濃,即使而立之年,風度依然吸引人的目光。
連姨娘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當口,老爺居然出現了,老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書房辦公嗎?怎麼就這麼恰巧出現?她知道剛纔自己那大言不慚的話被老爺聽去了,就算這是事實,可依照老爺愛面子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饒過這麼明着讓他沒臉的人。
此時的連姨娘是臉色發白,心裡已經着不着地了,努力剋制顫抖的聲音的說道:“老爺……你怎麼來了?”一說完,她腳一軟,就跪坐在地上。
“哼!”武文之臉上掛着深深的失望,怎麼這個連姨娘總是怎麼拎不清的性格?他沒有多看連姨娘一眼,轉身去看望李氏。這下,連姨娘的哭不用裝了。
‘“老爺……”此時的李氏也剛好醒了,有氣無力。她柔柔的呼喊聲,正好擊中武老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武文之快步走過去,扶着髮妻,柔聲問道:“夫人,你現在覺得如何?”看着妻子發白的臉色,他不覺握緊李氏的手,看來自己是寵愛連姨娘太久了,忽略髮妻太多。
“還不快請大夫!”武文之有些惱怒這些不會幹事的僕人,沒事的時候就愛嘰嘰喳喳,有事的時候,各個都圍在主母身邊,連請大夫都沒個人去!要不是自己來……這麼一想,武文之更加自責了。
李氏本來冰涼的手,被武文之暖化了。她微喘着氣,斷斷續續說道:“老爺……是妾身身子差……休息一會就好了。今日……府中有客人……莫聲張。”
“爹爹,我去請大夫,從後門帶他進來,不會驚動府裡的客人的。”武尚舉趕緊請命,剛纔他確實也是慌了,如果母親是因爲自己氣病了,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好孩子,先把你娘扶進去休息吧。”武文之吩咐道,要不是身邊的小廝告訴自己,連姨娘要來夫人這裡,自己怕連姨娘吃虧,才悄悄跟來,誰想居然看到這一幕。
把李氏安頓到內室休息,武文之一雙利眼掃過在場的各位,充滿威嚴的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把夫人氣暈過去?”
當他掃到武元懿,眉頭皺得更加緊,說道:“小五,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去祠堂跪着嗎!”
他對於這個跪着的小女兒,實在生不出太多的感情。聽聞之前落水,還以爲挺不過去,誰知一醒來,就能來事。他眉頭緊皺,眼中帶着深深的厭惡,這一切都被武元懿透過厚重的劉海,看到了。只一眼,武元懿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辯解的必要了。
“老爺,連姨娘心疼二小姐就來求夫人。”孫婆子還沒到老眼昏花的情況,雖然老爺明着說要問事情,可要是把事情全推在連姨娘身上,估計等老爺回心轉意心疼連姨娘的時候,又會看自己不順眼。
武文之聽完,心中已有定奪,冷哼道:“哼!有什麼好求情的,不過是禁足抄女戒,這麼大的女兒,也該好好管教了。既然這樣,連氏你就跟着炫兒禁閉思過!還有你!小五!不知有愛兄妹!你去祠堂跪七天!誰來求情就多罰一天!”
“是……”還是逃離不了跪祠堂的命運,好嘛,這下又多了四天,武元懿心中自嘲了下,還好自己也沒覺得跪祠堂比呆在自己的暢香園差多少。
連姨娘還只會喊着“老爺~老爺~”就被僕人給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