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作死進行時

105 作死進行時(二更求票)

因和秦嚴又鬧了片刻,瓔珞到梓涵院時已經有些晚了,不過昨日她到底救了秦蘊,靖王妃自然不會難爲她,還拉着瓔珞的手好一陣寒暄,表示感謝。

靖王有五個兒子,卻只得兩個女兒,長女秦儀瓊便是廢太子妃,次女就是靖王妃所出的秦儀媛。

靖王妃平日並不給靖王的側妃,夫人和侍妾們立規矩,側妃們都是十日纔到靖王妃這裡請一次安。故此來給靖王妃請安的除了瓔珞,便只有秦儀媛。

靖王妃拉着瓔珞謝着她昨日救了秦蘊的事兒,瓔珞卻道:“瞧母妃說的,蘊哥兒是我弟弟,我還能眼睜睜瞧着他受傷不成?只是蘊哥兒這個年紀最怕被人調撥帶壞,母妃可曾查清楚了,到底是誰在蘊哥兒面前詆譭於我,害的蘊哥兒那樣誤解我的?”

瓔珞昨日雖然暗示了秦儀媛在搞鬼,可是畢竟是沒有證據的,靖王妃昨日責罰了秦儀媛,卻也是悄悄的。

今日被瓔珞當面再提及此事,靖王妃面上神情不變,站着旁邊的秦儀媛卻渾身一僵,面色難看,雙手狠狠扎進了掌心中。

靖王妃嘆了一聲,道:“母妃已經查明瞭,搗鬼的是蘊哥兒身邊一個叫珠兒的大丫鬟,母妃信任她們,不想竟是嚼舌根的壞根,母妃已讓人將她綁了過來,就由你處置吧。來人,將珠兒帶上來!”

靖王妃言罷,沒片刻便有婆子押了個穿粉色比甲的丫鬟進來,那丫鬟瞧着也就十三四,跪在地上,哭着道:“是奴婢豬肉蒙了心在小少爺面前亂說話,奴婢錯了,求世子妃饒命啊!”

瓔珞瞧了眼珠兒,道:“你是小少爺貼身伺候的大丫鬟?”

珠兒忙磕頭道:“回世子妃的話,奴婢是。”

瓔珞卻也明白靖王妃的意思,要找人給秦儀媛背黑鍋,大抵是怕隨意弄個小丫鬟來分量不夠,她會揪着不放,索性便推出來一個貼身大丫鬟來。

瓔珞點了點頭,道:“你是家生子吧?擡起頭來,我問你,你可知道挑撥主子間的關係,無事生非,還鬧得主子爲此受傷,便是現在立時將你打死,將你全家都發賣也是不屈了你的?”

珠兒聞言臉色頓時一白,沒想到瓔珞竟然罰的如此之重。她確實是家生子,靖王妃尋到了她替郡主背黑鍋,她不敢不從,本來想着犧牲自己一個保全了全家富貴的,可若是世子妃要將她和家人都發賣了呢?

那豈不是都沒了活路了,珠兒一慌,本能看向靖王妃。

靖王妃頓時雙目便是一厲,珠兒駭然失色,忙垂了頭,道:“嗚嗚,世子妃饒命,奴婢真沒想到幾句話小少爺就會記在心上,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錯了,這和奴婢家人沒有關係,求世子妃放過奴婢家人吧。”

說着砰砰地磕起頭來,她想的明白,這會子不能反口,她若反口了,王妃是不會放過她和她的家人的。

只有堅持到底,便是全家都被髮賣了,興許王妃還能看她忠心的份上,在外頭安置他們全家。

珠兒咬着不放,瓔珞點頭,回眸瞧向靖王妃,道:“母妃,既然這丫頭已經知道錯了,也不是有意的,相信我敲打了她一番,她往後也不敢再妄動口舌了,她到底是五弟弟的貼身大丫鬟,五弟弟這個年紀最是粘身邊的人,突然換了丫鬟只怕也不能適應,依我看,母妃就繞着丫鬟一回,子罰半年的月例吧。”

珠兒萬沒想到瓔珞非但沒罰她,反倒還爲她求情,瞪大了眼睛驚喜而愕然的瞧向瓔珞。

靖王妃更是始料未及,她還以爲方纔瓔珞那樣嚇唬珠兒,都是爲了揪着此事不放,非要逼着珠兒反口,招出秦儀媛呢。

此刻聞言靖王妃愣了一下後卻一下子明白了瓔珞的用意。

珠兒原本就是爲秦儀媛頂缸,如今又得瓔珞求情,再讓她留在秦蘊身邊,自己如何能放心的下。一來擔心珠兒會心中有怨,再來也要擔心珠兒會承瓔珞的情,恐珠兒被瓔珞收買。

可自己若發落珠兒,找由頭撤了她大丫鬟的位置,卻也不妥。珠兒頂缸一事兒,不少下人也都心知肚明,她撤了珠兒,難免會叫下人們心寒。

這樣自己竟是左右爲難起來,怎樣都不是了。

靖王妃想的明白,可卻無法反駁,這時候她如堅持處罰珠兒,那便更讓人寒心了。蘇瓔珞這是和她玩陽謀呢,便是知道是個陷阱,自己也只能往下跳。

靖王妃心中緊縮,瞧向瓔珞,卻見瓔珞面上只掛着一派溫軟單純的笑意,靖王妃眸光微閃。

眼前人明明還是個黃毛丫頭,只比自己的女兒大了一歲,玩弄起陽謀陰謀來卻是信手拈來,連想都不必多想便坑了人。

秦嚴倒是好命,竟選了這樣一個多智近妖的妻子!

“怎麼了?母妃瞧着我做什麼?”

靖王妃回過神來,笑了起來,道:“只是沒想到世子妃這樣心善,既然世子妃爲她求情,那便暫且原諒她這一回吧。”

靖王妃言罷衝珠兒道:“還不快叩謝世子妃。”

珠兒忙忙謝了恩,這才躬身退下。

瓔珞含笑瞧着,眸光澄澈,她安排珠兒還有一重目的,在於試探靖王妃。靖王妃若然真是個心思簡單,光風霽月的,便不會多加猜測,也便不會忌憚珠兒被自己收買,懷有二心。

可靖王妃若是處置了珠兒,那便說明靖王妃是處處時時都在防備着秦嚴的,這樣的靖王妃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待珠兒出去,靖王妃才起了身,道:“好了,也該去福祿院給你們祖母問安了,走吧。”

從梓涵院到福祿院並沒多少路,故此幾人並未做肩輿,走着便過去了。福祿院一早便熱鬧了起來,二房三房四房的女眷也都在福祿院中。

瓔珞跟着靖王妃進去,說話聲略頓了下,衆人的目光都瞧了過來,見靖王妃在前,瓔珞跟在後頭,兩人舉止親暱,神態自然,衆人目光皆有不同。

靖王妃是除了謝太妃王府身份最尊貴的,她進來,屋裡的人便都站了起來,一番見禮後,三夫人郭氏率先關切道:“大嫂,聽說昨兒蘊哥兒受了傷,如今可都沒事了?”

郭氏的夫君三老爺是靖王一母同胞的弟弟,郭氏是三老爺的元配,卻是比靖王妃這個嫂嫂足足大了十來歲,偏要敬靖王妃爲嫂子。

不僅是三夫人,二夫人和四夫人年紀也都比靖王妃要大。

瓔珞瞧了眼幾人覺得靖王可真是老牛吃嫩草,吃的太厲害了點,不知道靖王每次瞧見一屋子年老色衰的弟妹們對着靖王妃叫嫂子是何感受。

靖王妃笑着道:“已經無礙了,多勞三弟妹關心。”

三夫人問罷,二夫人和四夫人也表示了關切,免不了又關心起秦蘊是如何受傷一事兒,靖王妃將事情說了一遍,也提到了動口舌的珠兒。

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卻是半句異議都沒有,更是不曾有人提到秦儀媛。

瓔珞冷眼旁觀,發現二夫人和四夫人是庶出媳婦,在靖王妃面前竟是老實的不行,低眉順眼,半點是非都不敢沾。而三夫人雖說不是唯唯諾諾,可顯然也被靖王妃團結的很好,聽了靖王妃的話還拉着瓔珞的手,道:“世子妃確實心善,如此以德報怨,方纔是大家氣度。”

謝太妃坐在羅漢牀上,旁邊坐着謝芷蘭,另一邊卻坐着三夫人所出的秦儀冰,聞言冷哼了一聲,道:“行了,沒什麼事兒都散了吧,蘭姐兒、冰姐兒和媛姐兒留下來陪着我用膳便好。”

謝太妃從頭到尾,就沒和瓔珞說上一句話,瓔珞可還是新嫁娘,頭一次到福祿院來請安,謝太妃如此,卻是一點臉面都不給她了。

對瓔珞的厭惡和不喜真是表現的不要太明顯。

二夫人和四夫人是庶子媳婦,感同身受,不覺同情的瞧了眼瓔珞,卻見瓔珞半點黯然都沒表露,倒像是沒有放在心上一般,聽聞謝太妃的話,還最先反應過來,福了福身,道:“多謝祖母體恤,世子還等着孫媳婦回去一併用早膳呢,如此,孫媳便先行一步了。”

她言罷轉身便揚長而去了,倒將謝太妃又一個好噎。有種自己費心落人臉面,到最後反倒成全了別人的憋屈感。

世上最憋屈的事兒莫過於,你將別人視爲對手,別人卻壓根沒將你放在心上,你摩拳擦掌,對手卻雲淡風輕。

謝太妃氣的咬牙,臉色極是不好。

待二夫人等人下去,秦儀媛今日也沒哄謝太妃的心思,便瞧了眼一面給謝太妃順氣,一面憤怒譴責瓔珞的謝芷蘭,目光略閃。

她自然知道謝芷蘭爲什麼這樣惱恨瓔珞,都是因先前母親想將謝芷蘭說給秦嚴做世子妃一事兒,看來謝芷蘭還不曾死心,對此事很是耿耿於懷呢。

秦儀媛心思微動,愈發沒了陪謝太妃吃飯的心思,只想早些回去細細思謀一番,便福了福身,道:“祖母,我昨夜裡擔心弟弟沒睡好,這會子頭有些疼,想先回去休息……”

謝太妃對秦儀媛還是疼惜的,聞言忙道:“那趕緊回去吧,昨兒的事兒,祖母都聽你母親說過了,不怨你,祖母知道你是孝順的好孩子,你莫心思太重。”

說着擺了擺手,秦儀媛面色感動的紅着眼眶謝了,這才退了出去。

她急着回去想法子,腳步快,出了福祿院,卻陡然腳步一頓,只見前頭不遠處的岔道上,一男一女正在相對說着話,那女子穿石榴紅繡金絲纏枝薔薇的褙子,正是方纔離開福祿院的瓔珞,而另一個卻不是秦嚴,他穿着一身緋色團花圓領紗袍,腰間掛着個花鳥紋銀香囊,繫着玉佩絲絛,顯得玉樹臨風,風流俊俏,卻是三房的三堂兄秦舉。

這個三堂兄生的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卻是腹中草包,只會留戀花叢的風流鬼。他只比秦嚴小兩歲,早便娶了妻,三堂嫂有了身孕,眼見就要生了,三堂兄卻非要將一個花樓女子正經擡進府做妾室,結果氣的三堂嫂早產,最後孩子是生下來了,還是個兒子,可惜三堂嫂卻傷了身子,沒幾年就去了。

那孩子也因爲早產,養到三歲就夭折了,因這事兒如今三堂兄還沒續上弦。

好色的三堂兄最是愛美人,而瓔珞又是那麼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如今兩人站在一起說話,明顯還是三堂兄盯着瓔珞連連作揖,糾纏不休,秦儀媛心思微動。

她盯視着冷着臉喝斥了一聲什麼,然後帶着丫鬟揚長而去的瓔珞的身影,勾脣笑了起來,心道,好嫂嫂,這可不怪我心狠,要怪只怪嫂嫂你生的太好,招蜂引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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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戲馬上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