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好日子到頭了
瓔珞是從古嬤嬤的口中得知秦舉的情況的,聽聞秦舉傷到了子嗣根,瓔珞脣角便不自覺抽了抽。
秦舉,這下倒成秦不舉了!
她打發了古嬤嬤,剛好秦嚴從淨房中換了身常服出來,瓔珞不由挑着眉看他,戲謔道:“怎這麼長時間了,你都沒個長進,對付這種登徒子還是這一招呢?”
秦嚴先是一愣,繼而便明白了,瓔珞這說的是當初他對付喬恩珉的手段和如今對付秦舉如出一轍,都是廢了子嗣根。
在這個上頭,他也沒想着長進,不覺哼了一聲,道:“這要什麼長進?以後敢打你主意的,也好有例可遁,就比照他們兩個來。”
瓔珞抿脣笑了笑,方纔又問道:“聽太醫說匕首上有毒?我還以爲你會讓秦舉直接死在沈棕文手裡呢。”
秦嚴冷笑起來,道:“讓秦舉直接死了太便宜了他,爺要三夫人看着秦舉是怎麼纏綿病榻,苟延殘喘,最後卻還是抵不過命,丟了性命的。這樣三夫人才能更加牢記將他兒子捅死的那個人。至於匕首上那毒藥,那時候在宮中不是搜到了一瓶陋顏草汁嗎,爺讓人用那藥汁調了一種毒,神仙難治!”
瓔珞頓時打了個寒顫,只覺得罪秦嚴,當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上次她在宮中被太后治身上的傷疤,搜到的那陋顏草,沾上一點,傷口便會反覆潰爛,想到秦舉又是傷到了子嗣根,瓔珞便有些噁心。
只想到那秦舉貪花好色的毫無底線,不知玩弄糟蹋了多少女人,連和堂妹亂倫後有了孩子,他都不當一回事,照舊到煙花之地留戀揮霍,瓔珞便又覺得秦舉得到這樣結果也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卻在此時,雲媽媽進來言道謝太妃那邊來人請他們過去。
瓔珞和秦嚴一進福祿院的屋門,繞過屏風,靖王便先起了身,大步過來就向秦嚴動了手,去抓他的領口,道:“逆子,你三堂弟的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秦嚴如何能讓他得手,避都不避便一把攥住了靖王的手腕,狠狠捏住,口氣冷淡,道:“三堂弟?那是什麼鬼東西?沒有證據的事兒,我勸王爺還是莫要胡亂往我身上扣的好,我受不得委屈,會鬧到皇上面前,請皇上評理的!”
“好,好,竟敢拿皇上壓老子,便是皇上也沒幹涉人家老子教兒子的!”靖王氣的臉色發白。
秦嚴一把甩開了靖王的手,他年輕力強,竟是將靖王甩的直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定,瞪視着秦嚴,胸口起伏,簡直似一頭兇獸,恨不能下一刻就撲上來將秦嚴給撕碎。
三老爺根本就不敢招惹秦嚴,只指望着靖王給他做主,此刻青白着臉,沒做聲。三夫人也是不敢和秦嚴對上的,故此撲倒在謝太妃的腳邊兒,抱着謝太妃的腿一個勁兒的哭着秦舉。
瓔珞冷眼旁觀,見秦嚴和靖王率先就對上了,父子兩人誰也不讓誰,氣氛僵持,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靖王妃,道:“王爺要給我們夫妻定罪,總要拿出證據來吧,就算是沒有實證,便是一些蛛絲馬跡也成啊,這般空口無憑的,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更何況,我聽聞三堂弟的傷是被王妃的弟弟刺傷的,這和我們有什麼干係,難道我們夫妻還能蠱惑沈世子替我們辦事不成?”
她說着目光轉向了靖王妃,道:“還是有人對王爺說了什麼,巧言令色的讓王爺誤會了我們?”
隨着瓔珞的話,衆人的目光便都投向了靖王妃,靖王妃卻神情坦然。
不待靖王妃言語,秦嚴便開口冷聲道:“如果是爲秦舉的事情喚我們來,爺只有一句話,這事兒和我們無關,誰捅地刀子找誰去。”
他說罷竟是拉着瓔珞便要轉身離開,靖王妃略上前了一步,道:“世子妃是如何知道舉哥兒被我孃家弟弟捅傷了,世子妃好似對這件事情很清楚嘛。”
瓔珞腳步頓住,回頭勾脣看向靖王妃,她那眼眸笑意盈盈的偏又銳利非常,像是能看到人的心裡去,更像是在嘲諷着。
終於忍不住了?終於將尾巴露出來了?
靖王妃臉色有些難看,瓔珞才挑眉詫異的道:“許是三夫人因擔心三少爺忘記了提醒下人們規矩,這會子這事兒都快傳遍全府了,王妃不知道嗎?”
靖王妃卻又道:“聽說今兒世子沐休,世子和世子妃也是剛剛從府外回來,不知先前又在哪裡?”
瓔珞一時倒面露驚愕之色,瞬間紅了眼眶,委委屈屈的道:“母妃說這話,難道也是懷疑我們嗎?母妃以前對我們最好了,比對媛妹妹,對蘊弟弟都要好,今兒母妃這是怎麼了?”
說着抽了帕子去抹眼睛,靖王妃險些被她給氣暈過去。
方纔她進來便咄咄逼人的暗示她調撥離間,這會子倒又裝了起來。
旁人演戲起碼是從頭演到尾的,她倒好,說演就演,毫不掩飾她借演戲諷刺你的真相。
靖王妃一時噎住,靖王也知在秦舉這件事兒上,大抵是和秦嚴掰扯不清,秦嚴也不可能承認這事兒。
他冷哼了一聲,道:“便不提今日舉哥兒之事兒,先來說說冬暖閣出事兒那日的事兒。”
瓔珞如今聽靖王等人一口一個舉哥兒就覺很好笑,這名字如今真是充滿了諷刺。
她垂頭掩飾忍不住的笑意,不想靖王目光如電盯視了過來,道:“世子妃這是心虛了嗎?!”
瓔珞這才忙擡起頭來,道:“我只是在想東暖閣出事兒是什麼事兒,有些記不得了呢。”
靖王聽的險些噴出一口血來,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
就聽瓔珞又道:“啊,想起來了,王爺說的是下雨那夜啊,王爺和表姑娘在東暖閣……”
瓔珞的話頓住,在靖王還沒來得及出聲時捂嘴道:“兒媳愚笨,說錯了話,父王一定不會怪責的吧?”
靖王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和瓔珞繼續糾纏,越是糾纏只會令他自己越是難堪罷了。
謝太妃見靖王拿瓔珞沒辦法,到底是忍不住了,親自提槍上陣,道:“媛姐兒都交代了,當日是她設計陷害你,不想最後卻害了自己和舉哥兒在一起,我問你,這事兒不是你做的,還有誰!?你這個心思歹毒的混賬,媛姐兒和舉哥兒是堂兄妹,這種事兒你是如何做的出來的?!還有東暖閣,王爺是你的公爹,你將詭計都動到了公爹的頭上,你這是大不孝!給我跪下!”
瓔珞目瞪口呆,她是真震驚了。
見過極品,見過不要臉的,可真就沒見過像謝太妃這樣極品中的極品。
得多不要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秦儀媛害人沒害成,便成了完全無錯的無辜人了?
還有,歷來高門大戶都要臉面,就算髮生了這種沒臉的齷蹉事兒,也都不會放在臺面上來說,可今兒這滿屋子的人可真是不要臉面,完全撕開臉了,這樣的骯髒事兒都攤開了來說,真真是……
瓔珞氣極反笑,接着卻是面露驚愕之色來,道:“太妃在說什麼?什麼媛妹妹都交代了?什麼媛妹妹要害我?我一句也聽不懂呢,我那日出了福祿院便和四少奶奶道了別,直接就帶着丫鬟回去了,可不知道太妃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有,祖母說媛妹妹害的自己和三少爺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媛妹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三少爺的嗎?天啊!這不是亂倫嗎?!天啊!”
瓔珞說着驚愕地捂住了嘴,後退兩步倒在了秦嚴身上,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樣。
靖王妃臉上時紅時白,難看的要命,突然覺得自己扯出秦嚴和瓔珞來也許是錯的,鬧到這會子,只會讓自己更加不堪罷了。
謝太妃更是氣的被三夫人順着胸口,半響才道:“你休要裝傻充愣!”
瓔珞委屈了,吸着鼻子道:“我都是說真的,哪有半句謊言,太妃若然不信,可以找媛妹妹或者表姑娘來和我對質啊,或者是四少奶奶,也可以當衆對質的。”
靖王拍着桌子,道:“胡鬧!你明知道她們都……還怎麼對質!”
瓔珞嘟嘴,語氣輕巧的道:“媛妹妹和表姑娘都死了嘛,四少奶奶聽說今日也好幾日水米不進了,看來也沒法對質了,所以,王爺和太妃也不能證明我就說謊了啊。”
靖王腦仁直疼,瓔珞已是再度開口,看向三夫人,道:“三嬸嬸,三弟出了這等事兒,我們做兄嫂的也很惋惜,只是我們真指使不動榮國公世子,這件事真和我們無關。至於東暖閣那夜的事兒,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離開福祿園就直接回去皎月院了。還有,媛妹妹雖然沒了,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那日的事兒還是莫再多言了吧,免得她在黃泉路上都覺沒臉,唉,若是隻爲了三弟受傷一事兒的話,既查不清楚,爲什麼不報官呢?”
“你閉嘴!”靖王妃驀然出聲喝止道。
靖王妃突然疾言厲色的,令衆人都瞧了過去,她頓時便知壞了事兒,咬牙不已。
瓔珞愕然的瞧向靖王妃,委委屈屈的道:“我就是覺得眼看就要出人命官司了,確實應該報官啊,更何況,既然事情掰扯不清,大理寺刑部的官員們是專門做這個的,最是厲害,一準能查個清楚明白,既能替三堂弟伸冤,若真是有人陷害的沈世子,也能替其洗脫罪名,這不是一舉兩得嗎?王妃這樣抗拒,難道是……”
她話沒說完,可意思很明白,靖王妃這樣抗拒報官,那是心虛嘛。
三老爺和三夫人的審視懷疑目光也跟着落到了靖王妃的身上,謝太妃竟是眉眼一亮,道:“對,就該報官!舉哥兒都這樣了,不能就如此算了!要查個清楚!”
靖王妃身子晃了晃,若是報官,那靖王府等於和榮國公府徹底決裂了,以後成了仇家,一個是她的婆家,一個是孃家。
她是出嫁女,只能呆在婆家,可失了孃家,她這王妃以後還能如此逍遙嗎?
更何況,打起了官司,她就成了夾板肉,那滋味豈是好受的?
瓔珞既然敢這麼說,分明是有絕對的信心,報官後不會被查到他們身上,那自己的弟弟豈不是就要被坐實殺人之罪了,她可只這麼一個嫡親的弟弟,弟弟做不成世子,甚至被砍了頭,她在孃家往後也真沒什麼依持了。
瓔珞瞧着倍受打擊,滿頭大汗的靖王妃,再度感嘆,秦嚴太狠了。
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陰謀帶陽謀。
他設計嫁禍沈棕文捅了秦舉是陰謀,事後便三夫人等人相信了靖王妃的話,明白是秦嚴搞的鬼,可秦舉確實是沈棕文捅的,謝太妃和三夫人依舊會視靖王妃爲眼中釘,肉中刺,這種趨勢是不可逆轉的,靖王妃根本沒有辦法扭轉,這便有是陽謀了。
靖王妃如今就像是被網住的蟲子,掙脫不開,她在靖王府的好日子是真的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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