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汐朝宋老夫人點點頭,說道:“姨娘,母親在世時,一個鋪子每年能盈利三萬八千兩,十年也就是三十八萬兩,先母手裡一共十八家鋪子,把零頭都去掉吧,十年也應該是五百十四萬輛白銀,更別說這些年你經營的其實比往年還好,盈利更高了。”
夏瑾汐說着朝宋老夫人蹙起了好看的眉頭,好像不忍心和柳氏算賬的樣子,但是礙於宋老夫人的堅持,她只好繼續說:“還有倉庫母親的嫁妝,大都是外婆收藏的奇珍異寶,以及皇上賞賜給外公外婆的珍品,個個都是價值連城。比如南海珊瑚一個三千兩白銀,再比如頂級東海夜明珠一顆都是六千兩白銀,等等,先母嫁妝比珊瑚和夜明珠好的東西比比皆是,按照嫁妝清單上,粗略估算一下,母親應該要歸還的大抵是十萬兩,黃金。”
夏瑾汐一說完,柳氏的心一驚,黃金?
但夏瑾汐假意沒有看見她的表情,繼續道:“鋪子的五百十四萬兩的白銀折和成黃金是五十四萬兩。我們都是一家人那些零頭都去掉算了,最後應該要歸還我六十萬兩,是黃金哦,柳姨娘。”
“你……你……誰能保證每年都收入三萬八千兩?未免太強詞奪理了些!”柳氏也顧不得體面問題,連忙辯解道。
夏瑾汐笑了一下,才道:“所以我處處替姨娘你打了折扣啊,若是姨娘不滿意,大可以請祖母再算一次,還有,我忘了提醒姨娘,這些賠償款還不包括我們夏府產業每年的損失哦。祖母說你既然有辦法吞下去,自然有法子吐出來,六十萬兩黃金對你來說,也不是多難的事兒。”
說道最後,夏瑾汐一副我很委屈,我不想和你算賬,是祖母要算的表情,繼續道:“祖母說了,只要你把母親嫁妝這部分拿出來,咱們夏家虧損的那點兒就算了!”
瞧瞧她多大方,零頭抹掉的144萬兩白銀,就是14萬兩黃金,加上後面抹去的四萬兩,就一共少算了她十八萬兩黃金,沒有哪家請的管事能有如此高的工錢吧?更沒有哪家照顧一雙兒女成人需要花這麼多錢吧?
柳氏只覺得腦子裡和炸開了一樣,按照夏瑾汐的算法,她要賠償夏瑾汐一共六十萬兩的黃金,六十萬兩黃金,就算賣掉她偷偷置辦起來的所有產業,那也是遠遠不夠的啊。
她的鋪子每年是能掙不少,但皇甫景華從她這裡拿走的銀子也很多,每年他要上下打點的銀子就要花去三十萬兩,她自己和兩個孩子的花銷也很龐大,夏如煙和夏如雪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着最高待遇去的。
綾羅綢緞在她眼裡根本就和粗麻布一樣不稀罕,別說她自己的首飾頭面了,哪一年不更換新的?這些都是銀子啊,她能賺到,自然不怕花掉。
叫她賠償六十萬兩白銀都很難拿出來,更別說如今是要她賠償這麼一大筆金子,這叫她到哪裡去弄呢?
宋老夫人並沒有給她多少時間感嘆和發愁,接着道:“柳氏,汐兒說的都是我的意思,媛兒過幾天也要及笄了,及
笄了離出嫁的日子都不遠了,這及笄和出嫁都得花不少錢,這筆銀子你什麼時候能湊齊,給個準話吧!”
柳氏不敢指着宋老夫人,但敢指着夏瑾汐,跳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你你你,你這是明搶,你……你……我哪有那麼多金子?你逼死我也沒有!”
夏瑾汐早知道她會來這一招,便假裝委屈看着宋老夫人,道:“祖母啊,我覺得姨娘可能也沒有那麼多錢,不如我們把那些證據都銷燬了吧,畢竟她是我們一家人,也是父親的妾室,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也不能這樣對姨娘,往後省的別人說我們夏府無情,祖母你說是吧?父親,嗯?”
所謂從來只聞新人笑哪裡識得舊人哭,夏仕元跟陳心蕊本就是新婚燕爾,柳氏又言辭鑿鑿的逼迫害的陳心蕊自殺,如今關於她的貪墨證又在面前,所以即便他心裡原本是對柳氏有真情的,此刻也早已被沖淡到九霄雲外去了。
更何況在他眼裡秦素傾的東西,也是夏家的,所以他此時此刻心裡跟宋老夫人一樣,對柳氏都是滿滿的恨意,絲毫沒有憐憫之情,冷冷的說道:“她以前作爲當家主母,把我和母親玩弄於鼓掌之上,把整個夏家當成她個人的玩物,如此不忠不孝的女人,我沒有休了她,就已經是念及夫妻情分了,母親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不管了。”
夏仕元說完就走到陳心蕊的牀邊,去看此刻他心尖尖上的人兒。
宋老夫人和夏瑾汐要的就是夏仕元這話,只要夏仕元不護着柳氏,那麼宋老夫人就好下手了,她道:“柳氏,你可以耍賴,但我有的是手段逼你吐出來,你大可以一試,還有最近心蕊身體不太舒爽,掌家大權暫時就由我這個老婆子打理吧。”
柳氏心中一梗,恨不得立時就死過去,這個死老婆子也太不近人情了,居然對她如此狠,別等她翻身,否則她一定要弄死整個死老婆子。
“你……你們這樣欺負我,不怕我去父親大人那裡告狀嗎?好歹我父親是侯爺,姐姐是皇后,哥哥是國舅爺,女兒是太子側妃。”所謂死到臨頭就是如此,柳氏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夏瑾汐絲毫不以爲意,直截了當地道:“無妨,姨娘你儘管去說就好了,你別忘了,如今祖母手裡掌握的可是你侵吞秦國公女兒嫁妝的證據……”
夏瑾汐適時收回了自己的話,但是那未說完的,她相信柳氏肯定是明白的,就她有後臺,依靠嗎?
她夏瑾汐也有,外公是當朝國公爺,外婆是玄醫閣的掌門人,即將出嫁的妹妹是世子妃,而她本人……
從現在開始,她要讓柳氏知道,一步一步被別人推進地獄裡,到底是什麼感覺。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柳氏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這一次夏瑾汐的話說完,連宋老夫人都愣了一下,她看着這個自己用心培養的孫女,突然心中警鈴大作……
夏瑾汐剛剛說出來的那些個勢力,沒有一個
是在丞相府地位之下的,她審視着夏瑾汐,突然心中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瞭解這個孫女,是否真的能掌控這個孫女?
爲什麼一向乖巧懂事的夏瑾汐,此刻如一頭反撲的虎?難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以前她都是裝的?如果以前她都是裝的,那她這個孫女可不簡單啦!!!
夏瑾汐當然注意到了宋老夫人的神情變化,她連忙走到宋老夫人身邊,想要扶着她,卻被宋老夫人不着痕跡的移開了,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夏瑾汐,把她手遞給劉嬤嬤,離開了素心閣。
夏瑾汐看着宋老夫人不着痕跡的疏離,她並不在乎,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反正她從未對她真心過,她又怎會在乎她對她的態度呢!
柳氏被送回了子午苑,醒來之後也沒閒着,趕緊讓人遞了帖子給夏如煙,讓夏如煙來府裡一趟,商量一下秦素傾嫁妝的事兒。
有些嫁妝已經被她私自拿去給皇甫景華,當初指望着掌控夏瑾汐攀上皇甫景華,在幫皇甫景華奪得帝位,憑她煙兒的美色在把皇后的位置從夏瑾汐手裡搶過來,易如反掌。
可是如今非但沒有掌控到夏瑾汐,還讓夏瑾汐反打一耙,柳氏就是砸鍋賣鐵也沒有那麼多錢去還給她啊,她急需要女兒替她出出主意。
“煙兒,夏瑾汐那小賤人竟然這個時候就來找麻煩,咱們怎麼遮掩過去?”柳氏心焦不已,六十萬兩黃金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知道北帝國國庫一年收入才兩百萬兩黃金而已。
夏如煙聽了母親敘述完畢,一把將手裡的杯子扔在地上,憤然道:“賤人生的女兒,果然也是賤人,她居然一點不念母親你對她們姐妹倆這些年來的悉心栽培和撫養,還處處打壓你,一定要讓她不得好死。”
柳氏也焦急不已,苦着臉問道:“現在說那小沒良心有什麼用,只是怎麼才能讓她不得好死呢,好像我們每次要做什麼,她都能提前預知一樣!”
夏如煙眼睛微眯,道:“母親,不如這樣……”
“可是……這樣行嗎?萬一到時候沒有成功,這不把母親也搭進去了嗎?如今你妹妹還在天牢,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柳氏有些猶豫不決。
夏如煙想了想,才道:“母親,你怕什麼,反正如今父親也猜忌你,那個死老太婆也不信任你,夏瑾汐更是恨着你,不如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她……”
夏如煙說着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然後笑得一臉魅惑的繼續說:“到時候等您重掌夏家大權,父親還不得跟以往一樣什麼都聽您的,然後你在求他想辦法去把妹妹弄出來,他一定願意的,到時候我也在求着點太子,妹妹出來就指日可待了。”
柳氏聽了心裡一喜,煙兒的這個法子雖然冒險,但是如果成功了好處自然不言而喻,於是她說:“那什麼時候開始實施?”
夏如煙媚眼如絲的笑着說:“母親,明日就是珍月妹妹大婚,今晚她們一定會放鬆警惕的,今晚就是最佳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