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躲避尷尬,她連忙招呼了蓮荷,道:“蓮荷快吩咐上菜,你們也去吃飯吧,順便把各位貴客的隨從也叫上一起。”
蓮荷應了,趕緊帶着其他人的隨從就退了出去。
淳熙郡主首先就斟滿了酒,溫柔的說道:“多謝汐兒那日相救,我們是好朋友,往後若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只要你願意找我,淳熙絕不推遲。”
“淳熙姐姐?你知道了?”夏瑾汐聽完淳熙的話一愣,轉頭看着正笑的一臉溫煦的榮親王沐蘭軒,他對她點了點頭,那意思在明不過了。
接着就聽見淳熙郡主,溫柔的聲音傳來,“嗯,那日世子大婚發生的事情,榮親王都告訴我了,真的謝謝你汐兒,若不是你,恐怕我的……。”提到榮親王的名字時,臉兒還不自覺的紅了。
“淳熙姐姐那裡的話,你沒事就好。”夏瑾汐連忙打斷的淳熙郡主的話,有些事情過去了就好了,沒必要在拿出來說,尤其是關係到女孩名節的事情。
雖然這一屋子人都是上輩子有恩於她的人,不需要掩飾什麼,但是那是關係到淳熙郡主清白的事情,不提也罷了,再說本來她都是出自真心去救她的,根本沒有想過還要她謝。
一頓飯下來,吃得也是相聚甚歡,雖然多了兩個不速之客,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半點氣氛。
“汐兒姐姐,我們去城外看夕陽,我好久都沒有出宮去玩過了。”孝仁公主大概喝的有些醉意,突然有些興致惆悵。雖然她也是太后最疼的公主,並且打小一直跟在太后身邊,可是她出宮的機會卻甚少。
到是孝端公主皇甫玉憐經常出宮遊玩,每次出去遊玩都說是去替北帝國欺負,替太后欺負,惹得皇祖母十分高興。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她真的很羨慕她。
夏瑾汐本不願意去,轉頭卻看到孝仁公主眼裡的哀求,聯想到最近今日出現在她答謝上的那位孝端公主,她似乎便理解孝仁心裡的所有,於是爽快道:“好,我們一起去,回頭我在親自送你回宮。”
孝仁公主聽了,歡呼一聲,高興的拉着淳熙郡主的胳膊,道:“淳熙姐姐,我們一起去吧?我有很久都沒有出宮遊玩過了,一起去好不好,好不好?”
淳熙郡主長在宮外,雖然有點兒不理解孝仁爲什麼一提到出宮遊玩就這麼開心,但是看到她一臉天真的樣子,也不忍拒絕,連忙說:“好,回頭我和汐兒一起送你回去。”
京城外的一片山坡上,涼風習習,終於讓夏瑾汐腦子清醒了幾分,那微醺的醉意,也煙消雲散了。望着天邊血色殘陽,心裡竟有了幾分肅殺之意。
她火紅的夕陽就像是用人的鮮血染成的一樣,夜未央自斷一臂時的情景,那大片大片的鮮血突然涌現在她眼前,一下子就紅了眼,沒由來的,她陷入了自己痛苦的思緒裡。
穆澤遠遠的看見,夕陽下站着的那個俏麗少女,瑰色的夕陽打在她素白的衣服上,也染紅了她的衣裙,襯得她溫柔、恬靜,但她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冷漠
疏離,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安慰。
“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這樣想,腳下的步子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她身旁。
聽見穆澤的聲音,夏瑾汐有些微微愣神,半晌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是傷心的事嗎?”穆澤似乎洞察到了她眼裡隱匿的悲色。
夏瑾汐微微一笑,道:“哪有什麼傷心事兒,公子多慮了!”
“希望是我多慮了,不過……如是有天,你想找個人說說那些往事,可否願意告訴我?”穆澤的話脫口而出後,自己都愣了一下,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能當着她的面說這些話!
夏瑾汐訝異地看着他,英武溫潤的男子眼裡,有着令她心驚的戀慕之意,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穆澤竟然會對自己有意。
有些慌亂,有些無措,她慌忙撇過頭去,道:“那個……那個,今日的夕陽很美!呵呵……”
大約是看出她的緊張,尷尬,穆澤也自知自己失態。要知道這個女子,是爺看上的女人,即使他在愛慕,也只能藏在心中,也跟着笑道:“是啊,很美,美得讓人目眩神迷!”
只是定格他視線的地方卻不是夕陽落下的地方,而是夏瑾汐的側臉。
“聊什麼呢?”夜未央大概也不甘一個人被冷落,看着穆澤,笑得別具深意。
見夜未央來了,穆澤攤攤手,趕緊道:“王爺您可別誤會,我只是剛好看見郡主一個人在這裡,就湊過來跟她一起看看夕陽而已,可能是我在邊關待久了……突然覺得好久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落日了!”
夏瑾汐見有人過來,才鬆了一口氣,心道剛剛那個應該是錯覺,穆澤怎麼可能會對她有意思?道:“你們先聊,我有事兒要去和表哥商量,就不打擾了!”
說完就匆匆離開,走到河邊兒,一個人在投石子玩的秦子俊身邊。
剩下的兩人眼裡火光四濺,還是夜未央先開口道:“穆澤,本王怎麼不知道你竟然還喜歡看夕陽?你是不是覺得京城待膩了,想回邊疆了?”
“咳咳,爺,你誤會了,我不喜歡看夕陽,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雖然秦子俊的語氣平淡,毫無威脅意味,但是穆澤卻聽出來了,警告的意味。
穆澤連忙解釋,臉上一本正經,心裡卻叫苦不迭,他雖然有心欣賞夏瑾汐,可是他一開始就知道她是爺看中的人,就決定不再對她存有那樣的心思。可,今天也不知怎麼着魔,會突然跟夏瑾汐說那些話,哎呀,看來這回有苦頭吃了。
夜未央從袖袋裡摸出一塊成色極好的玉把件,是用上次打造同心玉佩剩下的玉料,雕刻的一朵並蒂蓮,他輕輕的撫摸着,眼色也溫暖起來,勾起嘴角的弧度,道:“本王並不霸道,只是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輕易動心的好,比如說夕陽,即使你在喜歡,卻永遠也得不到,最後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爺,我明白。”穆澤那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原來夜未央
不是要懲罰他,而是安慰他。安慰?想到這個詞,他用奇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夜未央,不可能,爺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
夜未央也不管穆澤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只繼續溫柔的摩挲着手裡的玉把件,丟下一句:“明白就好!”
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心裡卻暗自着惱,似乎有些事已經脫離了掌控,這個感覺可真是糟糕啊,望着那邊的倩影,心裡默默盤算着什麼。
秦子俊一看夏瑾汐又堆滿了平日裡的溫和笑容,眼神清涼透徹,便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嗯,我想請表哥幫我做件事。”夏瑾汐給了秦子俊一個聰明的眼神,點頭回道。
“什麼事?”秦子俊問。
夏瑾汐現在需要抓緊時間對付柳氏,柳氏已經藉助夏如煙懷孕的事情,開始有反彈跡象了。雖然現在柳雪燕已經鉗制住夏如煙,也利用柳雪燕讓柳氏和她哥哥柳相成徹底產生矛盾,如果她沒估計錯的話,恐怕柳氏現在已經被柳氏家族拋棄了。
但是,她知道這些都是暫時的,如果讓柳氏死灰復燃,那麼一切可能都將前功盡棄。所以她必須要加快復仇時間了,爲了更好的對付柳氏,她必須剪掉柳氏一切有可能的外援,而柳氏的外援中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那就是皇甫景華!
想起皇甫景華不但三番四次的聯手柳氏害她,更有媛兒成親那天,他居然把主意都打到淳熙郡主身上了,竟然想要強佔了她,真是可惡!
結果不成,還想再次害她,真是可恨!而今唯一能牽制住皇甫景華的就是當今太子了,爲了防止柳氏和皇甫景華再度聯手,她索性決定向太子告密。
於是她說道:“表哥,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讓太子相信,上次攝政王在太子府遇刺的事情,是皇甫景華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陷害太子,好讓他失去皇帝的寵信。”
對於這個當年對她剖腹挖心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必要的時候她也要藉助太子的手把他的心也挖出來,纔算解恨!
秦子俊思索着,目光卻注意到了夏瑾汐身後的人,挑眉,笑道:“這個嘛,或許可以問問攝政王,他應該有更好的辦法!”
夏瑾汐猛然回頭,發現那人就站在自己一尺外的地方,有些懊惱地看着他,又瞪了一眼秦子俊,怎麼也不提醒一下自己,還有人在呢?
夜未央知道她這是刀口舔血,但依然決定暗中幫她。他挑眉道:“這倒不是難事兒,但本王不想和秦公子搶功勞啊!”
“你……”夏瑾汐突然語塞,這個件事如果請夜未央出手,確實事半功倍。不過,她原本沒想打擾他,可是他現在不但偷聽別人說話,還在一旁講風涼話,着實可氣。
看到夏瑾的表情,夜未央心情大好,含笑道:“若是汐兒有償回報,那我就樂意之至。”
夏瑾汐的心,咚,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知道王爺想要什麼回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