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客廳的時候,雷炎發現來拜訪的人居然是封國當今的皇子裴朔臨。
面上有一分驚訝,卻被恰到好處地掩藏。
“不知太子殿下大駕光臨,還請見諒。”
饒是嘴上說的客套,但是眼睛之中卻沒有一分愧疚的意思,對於這個裴朔臨,他只當是一個不速之客。
“不必多禮,本太子來這裡是有要事要商議。”
裴朔臨端起手邊的一杯水,儼然就是天下之主的做派,看到裴朔臨的舉動,雷炎皺了皺眉頭,這皇室中的人還真是那自己當塊兒料。
這個年輕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封皇來這裡也得恭恭敬敬。
“那太子是有什麼事呀?”雷炎頗爲好脾氣地問道。
那裴朔臨眼睛中閃現一抹傲然之色,臉上帶着一絲堅決。
“本太子只是想來問問你,今年你爲什麼對皇室如此怠慢?”他傲慢地問道。
原本就對裴朔臨沒有什麼好感,又看到他如此無禮的模樣,雷炎的眼睛裡帶上了冰涼。
“哦?小人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王室了?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說到這裡,雷炎目光悠遠中帶着淡淡的嘲諷。
那裴朔臨怎麼聽不出來他話中的意思,區區一個商人居然也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他以爲他是誰?
想到這裡,裴朔臨的眼睛驟然變得冰寒。
“雷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太子這次能屈尊前來,是你的榮幸,要是再對本太子不敬,就不要怪本太子手下無情了。”
威脅的話已經放出來,卻沒有見雷炎有半分驚訝或者驚恐,他的眼睛裡是淡淡的嘲諷,讓裴朔臨心中更是不快。
想要再說什麼,卻又覺得不妥,畢竟一句話說出來之後沒有震懾住這個人已經讓他十分窩火了,奈何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的盛氣凌人,比自己的氣場還要強。
此時,他盯着雷炎,眼睛中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裴朔臨面子上快要掛不住的時候,雷炎緩緩說道:“太子殿下,現在你是有事要求小人吧,既然是求,就不要擺出這麼強勢的姿態,小人不是爲朝廷服務的官員。”
說完這句話,雷炎的眼中帶着戲謔,揹着雙手,神色淡然地對着裴朔臨。
“你——”
裴朔臨氣急,就算是他還不是太子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對他這麼說話。現在一屆草民居然敢如此不識規矩,難道是不想活了嗎?
雷炎頗爲好笑地看着這個地位尊貴的太子,心中有幾分鄙夷,這個人太過自負。
正在他想說狠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自己這次來的確是有事情要求他,有求於人,不得不軟下來。
只見裴朔臨憤怒的神色慢慢放鬆,緩緩說道:“雷老爺,本太子這次來不是興師問罪,只是爲了向雷老爺求證一件事情。”
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裴朔臨說話的時候刻意將聲音放低。但是卻是口服心不服。現在正是用上雷炎的時候,等事後再處置他也不遲。
原本商人就處於一個弱勢的地位,此時,雷炎也不敢將裴朔臨怎麼樣,畢竟他是太子。
“太子請講。”
裴朔臨深吸了一口氣,今年雷炎倒是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賣給了國庫一些糧食,但是隻有哪一點點的口糧,不足以支撐整個軍隊。
而在封國,左右糧價的人是雷炎。
“雷老爺,爲什麼今年的
糧價會高出這麼多?”
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裴朔臨心中格外惆悵。糧價高出來這麼多,身爲封國的太子,居然在本國不能解決糧食的問題,這讓他太子的臉往哪裡擱?
豈料那雷炎聽到這句話心中也是一驚。
糧價高?應該不會呀,這件事情交給那個姓羅的年輕人,雖然那個年輕人是小輩,但是才能絕對不亞於自己。
前些日子,他也害怕這個人辦不好封國與震國糧食的運營,時刻注意些糧價。
雖然商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但是有一點卻不得不說,他出生於平民之家,在他很小的時候,家裡還很窮,所以他十分了解百姓的疾苦,所以對於百姓,他總是十分慷慨。
他注意糧價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將價格控制的十分好,甚至比自己那時候的價格還要低,卻也不至於破產,源源不斷的白銀送過來,而自己只是提一些比較簡單的建議。
得到的利益是以往的七八成。
在那個時候,他對東方陌才完全信任,將手中的事情全部交給東方陌處理。
只是,糧價怎麼會突然升高?
此時,雷炎的眼睛之中帶着淡淡的驚訝。
“太子殿下,這件事情,小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按理說,糧價是不會漲得,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如此重視糧價是何緣由?”
前些日子聽說裴朔臨與司徒風聯合震國,短短一日就大敗而歸。
今天又提糧價,難道是要捲土重來?
這樣想着,雷炎的眼睛之中帶着一絲深沉。
裴朔臨冷聲道:“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了,不過,糧價必須要降回去,這是本太子的命令。”
說完這句話,裴朔臨一甩衣袖,大步離去,而雷炎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
在裴朔臨走後,雷炎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若是糧價提高,那必定與自己有關係,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此時,雷炎的眼睛之中帶着一抹幽深。
若論才能來說,他完全可以開闊自己的產業,若干年後一定會能超過自己,而且,再看看那人周身的氣質,非富即貴。
卻一心一意地想要與自己合作,究竟有什麼目的,之前他並沒有懷疑過,以爲這只不過是一個喜歡走捷徑的年輕人罷了。
現在,他可以確定,自己想錯了,從處事風格上來看,這個姓羅的年輕人不是那樣的人。
就在雷炎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那個人曾經說過他是震國的人。
想來,他應該是震國有名望的人,否則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生意擴展到震國,而且還風生水起的?
此時,雷炎的眼睛中帶着一絲狠絕。
可惡,他居然被騙了,這個人擺明了就是計劃好的爲今天的事情而來。
想到這裡,雷炎立刻大聲說道:“來人,給我備馬車。”
他一定要去震國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敢欺騙他雷炎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
不過,現在他應該將手頭上的生意給盤點了,籌集出來一些糧食供皇室用。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下人們就將馬車備好了。
“去糧食總鋪。”
還沒有走出門,雷炎就吩咐道。
剛剛坐上馬車,車伕就將馬趕得飛快。
路上的垂楊倒柳飛一般的往後退,如此快的速度,雷炎心中
卻依舊繃的緊緊的。
他心中有預感,這一次去總鋪,一定會失望而歸。
果然,車停在總鋪的時候。
門前圍了許多人,那些人是封皇皇宮的士兵。
門外十分喧譁,那些官兵們應該已經等了很久的時間,此時臉上已經十分不耐煩。
“老子不信,你這裡一點存糧都沒有了?騙誰呢?誰不知道你們雷氏糧行是封國最不缺糧食的,你說沒有糧食,難道是被偷走了不成?”
其中一個官兵譏諷地說着,聽到這句話,雷炎已經明白了此時的形勢。
他居然真的敢,將封國的糧食掏空,想必已經運回震國。
而後再乘機擡高糧價,讓封國的國庫幾近虛空,那麼這次戰爭,就可以不戰而勝。
果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只是當真以爲他雷炎好欺負嗎?
此時雷炎不再理會這裡的嘈雜,而是又去了另外的幾個分行,果然不出所料的,每個分行都空了。
最後,除了自己沒有交出去讓那個人打理的,幾乎一無所有,除了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的白銀。
“去震國。”
他在商場之上經歷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人牽着鼻子走過。想到這裡,雷炎只覺得自己的名聲已經掃地。
不找到那對任意妄爲的夫婦,他不會善罷甘休。
趙國皇宮中,此時已經被夜色籠罩。
那夜色十分深邃,深藍的顏色讓人心中寧靜。而司徒風卻是心煩意亂。
剛回到趙國,想着向父皇彙報封國的情況,卻不想居然正巧遇見父皇大發雷霆。
父皇發火是很正常的事情,司徒風也只是象徵性地隨口問問。但是趙皇的回答卻讓他心中震顫。
“風兒,朕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讓人準備兵器了,只是卻發生了變故。”
想到在封國聽到的兵器的價格比以往高了三倍,司徒風面色一冷,想來這是真的。
只是那兵器不是一直掌握在皇室人的手中嗎?怎麼父皇的意思居然也不知道爲什麼兵器的價格會突然擡上去?
“父皇,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難不成也像封國一樣,不知道被誰控制了?
在封國的時候時候,雖然擔心,卻並不覺得趙國會陷入危機,沒想到最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成了真的。
只見趙皇緩緩嘆了一口氣,眉頭皺緊,不得不說,這次他是第一次遇見這麼棘手的事情。
趙國之所以會成爲兵器大國,就算震國實力強大也不敢輕易冒犯,就是因爲趙國有一個非常大的鐵山,拿鐵山上產的鐵質地優良,打出來的兵器又是一等一的好。
因而在中原之中,他們的兵力纔有鋒利的武器,保衛國家。
只是他們以爲自己有源源不斷的鐵,所以對鐵的管轄並不是十分的嚴。
這裡的山脈衆多,十有五六都是鐵山。
但是將那鐵山挖出來,就算窮盡半國之力也需要半年。
已經露出來的鐵就比較好運了,只是不知道什麼人將那現成的鐵全部運走,現在只剩下石頭和土塊兒。
至於現在賣的武器,根本就不是趙國賣的,而是那個幕後控制的人。
想到這裡,趙皇的眼睛之中有深深地憂慮。
若是這樣去攻打震國,必敗無疑。
他將情況告訴司徒風,果然見司徒風臉上有幾分驚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