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光膀大漢似乎對沅珊很有好感,不斷地跟沅珊說着話,而對於這種顯然沒有惡意之人,沅珊也樂於多與他交流幾句,順便從其口中得知更多的關於東沙之地的事情。
但是事實上,根本就不需要沅珊主動問,那光膀的大漢就主動將很多沅珊想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比如說颶風是怎麼回事,東沙之地的三害還有兩害分別是獸潮和海霧。與颶風和獸潮相比,顯然海霧是東沙之地最爲神秘的現象。
據說一旦海霧出現,就會出現時空亂流,修士更是連觸碰一下都不敢。而海霧的天氣並不是只有海上纔有。海霧出現的地方是隨機的。光膀大漢說到此處的時候,只見他那憨厚的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
能夠讓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人都害怕成這樣,足以見得海霧是有多麼的恐怖。
只不過在海霧來臨之前是有所預兆的,先是淡淡的灰色薄霧,隨後慢慢地變濃,直到霧氣變成漆黑如墨的顏色,海霧就算是正式形成了。而據說被海霧攝走的修士還從來沒有人回來過。也就是說被攝走之後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因此海霧是東沙之地修士最爲害怕的神秘現象,沒有之一。畢竟沒有什麼比從此在修仙界消失來的更加恐怖。因爲在修仙界一旦是長時間的消失其實也就差不多相當於是死亡了。
作爲修仙者,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死。一個人因爲一無所有,所以無所畏懼,而人所擁有的東西越多。那麼他所畏懼的東西也就越多。修仙者與天地爭,雖然具有凡人沒有的強大本事,也擁有遠比凡人悠長的生命。
但是再長的壽命也是有盡頭的,因此往往對於死亡的態度,凡人反而比修士更加坦然一些。因爲總歸有一死。
聽着光膀大漢滔滔不絕的聲音,沅珊瞭解到了很多東沙之地常見的東西,只不過那光膀大漢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他身邊另一個消瘦一點的。同樣是光膀的大漢突然微不可見得推了他一下。
那光膀大漢似乎這才意識到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說那麼多的話很是不妥,忙不迭得道歉,“在下一時多言。還請仙子不要介懷。”
沅珊自然表示自己不會介意,而且還表現出十足的興趣。那光膀大漢頓時喜笑顏開,而對於沅珊的疑惑也是一一道來。
但是沅珊問的多了,難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那憨厚的大漢沒有意識到什麼,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有什麼想法。
“仙子不是本地人?”那站在憨厚大漢身邊的消瘦男子突然問道。一雙鷹隼一般的犀利眼睛緊緊盯住沅珊。一邊等着沅珊回答,一邊上下打量着沅珊。
若是沅珊剛入修仙界就來到東沙之地,並且遇到這消瘦修士,必然會被他的眼神給嚇到。只不過沅珊此時已經不算是修仙界的新手了,而且自問手上也有不少性命,自然不會被一個修士探究的眼神給嚇到。
沅珊笑了笑。不置可否,但是那消瘦男子顯然已經認定了沅珊修仙界新手的身份。而沅珊這幅模樣卻更像是僞裝。因此他打量的目光開始慢慢地變得有些不懷好意起來。
一個新手,況且不是本地人,那就意味着沅珊方纔所說的話都有可能是故意編出來的謊話,一個煉氣期的女修,獨自一人行走在修仙界,從來都是最危險的情況。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這類人是最受一些不懷好意之人的青睞的。
憨厚大漢似乎注意到同伴的目光,微微挪動了身體,將自己的同伴擋在了身後。“天不早了,仙子既然暫時不需要海獸,那就早些回去吧。”
說着再不看沅珊,臉上也多了一絲冷漠,只是對於這樣的他,沅珊卻多了一絲好感。以沅珊的敏感,不可能看不出男消瘦大漢眼底的試探和不懷好意。憨厚大漢與自己無親無故,能這樣提醒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只不過對於這憨厚大漢,沅珊心中還存在着不少疑惑,他目光澄澈,爲人熱情真摯,身上並無污穢之氣,但是他身邊的其他光膀大漢卻個個都是身染污穢氣體,真沒有想到他這樣的人是怎麼在這樣一個團體生存下去的。
沅珊走後,其他的光膀大漢開始調侃那一直與沅珊說話的光膀大漢。
“阿標,你不會是看上那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了吧。”那個消瘦一點的光膀大漢調笑道,另一個微胖的大漢似乎與憨厚大漢不對眼,聽了不免嗤笑了一聲,滿臉的不屑。
憨厚大漢似乎也看那微胖的大漢不順眼,因此對於他的不屑和嗤笑直接選擇了忽略。笑着對那消瘦的大漢說道:“拓哥,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位道友真的與我那妹妹很像。”
消瘦大漢拍了拍憨厚大漢的肩膀,安慰了他幾聲,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只不過在憨厚大漢看來,他顯然是不相信的。憨厚大漢只好嘆了一口氣。隨機突然想到這消瘦大漢看向沅珊的眼神。
作爲相處多年的老友,憨厚大漢顯然明白這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其實由於東沙海閣的限制,傭兵團雖然明面上得不到很大的發展,但是能夠進入傭兵團卻是能夠完全解決修煉的問題的。
因爲海霸傭兵團除了接受僱傭,獵殺海獸之外,團隊中的個人或是小團體偶爾也會暗中選擇合適的目標,殺人奪寶。
而最合適的目標無非是孤身一人的修士,不管是男修還是女修,只要是孤身一人行走,安全都得不到絕對的保障,極有可能就被這樣的小團隊突襲給滅了。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拓哥,我看那丫頭未必就是在撒謊,還是慎重爲好。”憨厚大漢仔細回想沅珊的表情,突然說道。
對於被憨厚大漢看透,消瘦大漢絲毫沒有半點不自在。反而聳了聳肩。“阿標,這件事你不要管,只不過你若是加入的話,獲得的戰利品按照老規矩,咱們五五分成。”
憨厚大漢一聽,想起沅珊那相似的眉眼,雖然她沒有自己那消失多年的妹子長得美貌。甚至稱得上是其貌不揚。但是憨厚大漢還是覺得她和自己的妹子很像。因此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拓哥,我還是算了吧。”
對於憨厚大漢的拒絕,那消瘦大漢像是習慣了似的。擺了擺手。憨厚大漢也知道消瘦大漢這樣的表現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因此也不再勸了。
憨厚大漢確實是覺得沅珊面熟,纔對她格外熱情,而且也願意幫助她一次。但是多年的感情和只見過一次面的人,要偏向誰也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既然拓哥不聽,那他也沒有辦法。
至於那個小丫頭能不能逃過一劫,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憨厚大漢隨後轉移話題,只不過隨機像是想到了什麼。附耳在消瘦大漢的耳邊說了幾句,那消瘦大漢頓時眼睛大亮,惹得其他的同伴紛紛側目。
而那個似乎與憨厚大漢不對頭的微胖大漢則瞪着憨厚大漢。冷哼了一聲。
那消瘦大漢則直接拍了拍憨厚大漢的肩膀。向那兩個築基期的修士走去。卻隱約聽見那微胖大漢跟旁邊一個高鼻樑小眼睛的紅臉大漢抱怨道:“我要是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可不會就這樣白白便宜了別人。”
消瘦大漢腳步微凝,眼底閃過一絲陰沉。隨後恭敬地走到築基期修士面前,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兩個築基期修士竟然瞬間大悅,惹得其他人紛紛側目。
而那微胖修士更是對那個憨厚大漢恨得咬牙切齒……
沅珊離開主城之後,回到自己的洞府,只不過剛剛回到魚形山,沅珊頓時臉色微變……
“東哥,這裡難不成真的是一個古修士洞府?”
那個被稱作“東哥”的年輕修士此時正一臉的興奮。“沒錯,依照我的推測,此處絕對是一座古修士洞府。冰妹,你且站着不要動,容爲兄進去看看,若真是古修士洞府,且沒有危險,你再進來,咱們一同探寶。”
那女修頓時一臉感動得點了點頭,似乎對那男修言聽計從。沅珊在暗處,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那女修是實在是太好騙了,若是真是被他們運氣好找到了古修士洞府,那男修先進去固然比後進去要危險,但是好東西也必然先被那男修所得。
而女修後進去能喝點湯就不錯了,恐怕得到的儘量是那男修不要的東西,看來修仙界從來就不缺天真的女修,而男修的花言巧語也是造成女修往往還來不及成爲修爲高深的修士就成爲了可笑的犧牲品。
同時也再次敲響了沅珊心裡的警鐘。
只是那男修剛剛進入洞府,就聽見一聲燦烈的叫聲。沅珊在洞府裡可不止佈置了一層陣法,那男修不過是個練氣九層的修士,在極度的興奮下,再加上沅珊洞府外面破爛的僞裝,使得男修沒有太大的防備。
因此一進去就觸動了陣法,小四季幻生陣其實主要是幻陣,但是殺陣也極其厲害,但是不會輕易被觸動,只能說這個男修倒黴吧。
|“東哥!你怎麼樣東哥?”女修聽見男修的慘呼聲,頓時大呼起來,然而沒有聽見男修的迴應,自然也不敢冒然進入洞府。急的在外面直跺腳,最後咬了咬牙。竟然直接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
而沅珊原本打算現身回洞府了,卻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洞府裡傳來,頓時臉色一變,難不成……
果然,那男修沒有死,竟然是故意發出慘厲的叫聲將女修嚇走。男修臉上帶着詭計得逞的笑容。
“冰妹,可不要怪哥哥我哦,這可是一個古修士的洞府,哥哥我怎麼捨得與你同享,再說了哥哥也捨不得你受傷,你還是回去吧。免得一會兒尋寶的時候還要分心照顧你。放心吧,若是哥哥找到寶物,一定會分給你一點的。嘿嘿。”
男修顏色一沉,詭異一笑,這才慢慢地重新進入洞府。沅珊對於這男修的行爲很是不恥,只不過既然這男修這般狡詐,但願自己的洞府不會令他失望。
只不過沅珊還是覺得很奇怪,爲何這個洞府明明是東沙海閣登記在冊的租賃洞府還會被人誤當成是古修士洞府,而且這洞府的外觀,還如此的,額,不堪……
然而沅珊不知道的,雖然這個洞府是東沙海閣登記在冊的洞府,但是並不是每一個都能夠有靈石進得了昇仙閣的大門,因此自然不是人人都知道這些洞府是公家的,又租給了誰。
再加上沅珊這個洞府原本就極其特殊。這個洞府倒是真的是一個古修士的洞府,後來被發現之後就被東沙海閣給登記在冊了,自然,裡面原本的古修士遺留寶物早就被不知道是哪個幸運兒所得。
至於爲何外觀一直沒有人修繕,那就更簡單了。一來,這個洞府不是昇仙閣首推的洞府,外觀是什麼樣的自然就不重要了。二來,這個洞府雖然距離主城不近不遠,但是周圍沒有其他的修士洞府,而且這魚形山的靈脈極其微小,根本無法滿足一個正常修士的修煉所用。
三來,到昇仙閣租賃洞府的修士大多數不是長期居住,只不過是想臨時有個清淨的落腳之地罷了,當然不會太在意一個洞府的外觀,只要裡面能住人就行了。
綜合各種原因,造成了這個洞府慘不忍睹的外觀,以至於在沅珊入住之後被當成了古修士洞府,還引來了這兩個人的尋寶之旅。實在是一件巧合地不能再巧合地事情。
而沅珊也慢慢跟隨那男修進去自己的洞府,不同於男修的摸索,沅珊是這個佈陣之人,自然知道怎麼能夠不觸動陣法而準確地進入洞府,因此反而在男修進入洞府之前進入了洞府之中。
但是沅珊等了很久還是沒有等到那個男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