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島面積不大,與珠鹽島相比,顯得嬌小可人,那個神秘的峽谷在白蓮門百里之外的一處懸崖,這片懸崖十分陡峭,一般海島都是較低的山丘山地,沅珊還是頭一看看見那麼高的懸崖。
藉助法寶到底崖頂,低頭就看見筆直的如刀削一般的深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沅珊發現在那懸崖下面似乎有一絲絲黑氣正在往上冒。
沅珊皺起了眉頭,“唰”一柄利劍從袖口飛出,化作一名手執利劍的美貌女子,女子望着那道懸崖谷底,眼底也同樣露出的驚訝的神情,似乎是在思考千年之前本體是不是來過這個地方。
若說這個地方千年之前就是這樣的,那麼自己的本體就不可能沒有來過,景華仙子喜歡冒險是出了名的,因此景華仙子又被稱爲多寶仙子。因爲探險的地方多,自然也得到了不少的寶物。
景華仙子看了一會兒,因爲她現在只是一個分身,而且還剛剛甦醒,很多記憶都沒有覺醒,更別說是作爲主體的記憶。因此她看着沅珊說道:“這下面有異,你要千萬當心。”
沅珊點了點頭,她拒絕了燕玲以及白蓮門的人的跟隨,一來她獨來獨往慣了,二來她也不喜歡這些人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說句實在話,沅珊現在的修爲雖然已經是結丹期,但是保護自己是綽綽有餘了,而若是要分心去保護別人,無疑是將大家都置於危險之中。
因此倒不如拒絕。而且這七寶靈蓮關係到景華仙子,對於這樣的存在,沅珊暫時不打算告訴白蓮門的人。
本來沅珊一直覺得留着景華仙子在自己身邊是一個保護神,但是後來她仔細考慮了一下。景華仙子生活在千年之前,她的眼界和修爲都勝過現在的絕大多數修士,因此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還是喜歡一個人,這樣的話她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護自己。在這一點上,沅珊與其他的任何修士無異。
修仙界爾虞我詐,還是保住自身要緊。等沅珊慢慢的飛入谷底的時候,她發現似乎越往下走。瘴氣就越重。這種瘴氣透露出一股陰寒之氣,似乎與之前的那個燕宗身上的氣息有些相似。
而且被這種瘴氣侵蝕,沅珊有一種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覺。沅珊不由內心一震,趕緊在自己的身外加了一層防護罩。
然而越往下,那股陰寒瘴氣就越濃郁,快要到達谷底的時候。那瘴氣幾乎已經濃郁到液體化了,沅珊體外的防護罩若不是一層一層的加固。早就已經破裂了。即便是如此,防護罩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水泡,被擠得不成樣子。
沅珊眉心皺起,袖口一鬆。一柄凌厲的飛劍倒射出來,景華仙子並沒有現身,沅珊心裡不由暗自嘀咕:“難不成是害怕這個瘴氣?”
似乎是感應到沅珊的心聲。因爲沅珊壓根就沒有掩飾這種想法,因此景華仙子就算是隱匿在離殤劍裡。依然能知道沅珊的想法。她沒好氣地說道:“本座是精純的靈魂體,一旦被這瘴氣侵蝕,後果不堪設想,但是若是離殤劍在你手裡,還能夠給你添幾分助力。”
自知“誣陷”了景華仙子的沅珊頓時有些訕訕的,但是她沒有忘記她來這個谷底的任務,根據燕門主夫婦的口述,他們逃難到這裡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些陰寒之氣,因此極有可能這些陰寒之氣是後來才因爲什麼原因產生的。
按照時間推算,肯定是燕門主他們取走白蓮之後,只不過看燕門主夫婦的表情,似乎並不知道現在這個谷底的情況。
但是沅珊想想又覺得不對,當年燕玲,徐卿和燕宗在這附近歷練,正好看到這懸崖上有一味珍貴的藥材,正是女修士難以抵擋的朱顏果。煉製駐顏丹的主藥,爲了採到這株朱顏果,師兄妹三人齊上陣。
其實說起來燕宗會出事,還是燕玲的錯,若不是但年的燕玲任性,不聽燕宗和徐卿的話在下面等着,非要上去一起,也不會遇到危險,而朱顏果的守護妖獸雖然不是很厲害的妖獸,但是人的驚慌的情況下很容易喪失水準。
爲了先救燕玲,師兄妹兩人眼睜睜地看着燕宗掉下谷底。按理說燕宗作爲白蓮門的首席大弟子,他在這裡遇難,即便是在是這麼深那麼險的山谷,燕門主也不應該不來探查這個谷底。畢竟對他來說,這裡還是當初自己與妻子發現白蓮的地方。
因此,排除這谷底的陰寒之氣在燕宗掉下去之後才產生這個可能之外,那就只能說明燕門主夫婦在撒謊。
但是這七寶靈蓮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既能夠讓景華仙子欠自己一個大人情,也能夠讓自己留下一個後手。
就像現在的景華仙子一樣,即便是肉身被毀,分身的肉身也被毀掉,也能夠依靠七寶靈蓮的蓮藕重塑軀體,再獲新生,而七寶靈蓮是仙物,因此用它塑造出來的軀體的資質可想而知。
再加上千面裡沒有這樣的靈物,因此由此可見,這七寶靈蓮對沅珊的吸引力。即便是冒着被燕門主夫婦騙的風險,沅珊也絕對不能放過這次機會。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
就在這時,陰寒之氣卻開始慢慢的隨着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消失,沅珊感覺到那一股陰寒之氣是朝着同一個方向消失的,因此她執起手中劍,皺着眉頭緩慢地向那陰寒之氣凝聚的方向靠攏。
只聽見“轟”一聲巨響,一條細小的河流中間的岩石夾縫突然爆裂開來,一股漆黑的氣體伴隨着一股沙啞的笑聲,“桀桀,本座看看,這次又是什麼新鮮的獵物?咦?”那團漆黑的雲看到沅珊似乎有些驚訝。
只不過很快,她發出破鑼一般的大嗓音。“正好,老孃正缺一顆人丹,竟然就來一名結丹期的修士。嘎嘎。”正說着那團黑氣就向沅珊撲來,沅珊手裡的離殤劍藍光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沅珊面前飛快地結成一面虛影的劍牆。
那團黑氣剛剛接觸到劍牆就發出呲一聲,那破鑼一般的聲音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頓時像是被蜂蟄到了一般飛快地往後退去。“什麼!”
此時在白蓮門內。燕夫人正一臉擔憂的看着燕門主,“夫君,那阮長老是一個好人。咱們瞞着她……”
燕門主嘴脣抿得緊緊的,眉頭微皺,顯然他心裡也有一些掙扎,只不過最終。他似乎放棄了掙扎,轉過身。抓住燕夫人的肩膀,“夫人,軟道友小小年紀就是如此修爲,將來若是你我……玲兒和彬兒哪裡是她的對手。”
燕夫人一聽。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往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似乎她到現在才認清自己的丈夫是怎麼樣的人。燕門主有些尷尬,但是他剛剛鬆開的手又握緊。“爲夫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以阮道友的本事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那爲什麼?”燕夫人很是不解,若是以阮沅珊的實力根本就不會有事,那麼自己夫君又何苦瞞着她這件事情,到時候將來還會給彼此留下嫌隙,可謂是得不償失啊。
燕門主無奈而又寵溺的看着一臉迷茫的燕夫人,“夫人,你記不記得咱們取走那株白蓮之後,那個地方就開始出現陰寒之氣,那種氣體一侵入人的身體就會讓人修爲受損,並不會要人性命。”
“可是宗兒他不是……”燕門主又搖了搖頭,“宗兒是被人給奪舍的,既然那妖人一直躲在谷底,而且還奪舍了宗兒的軀體,那就意味着現在那谷底又只剩下那陰寒之氣了,若是阮道友的修爲一直不能進益,那她將來也不會成爲彬兒和玲兒的障礙。”
“可是……”燕夫人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卻被燕門主再次勸住了,說了大一堆的大道理,最終燕夫人只好嘆了一口氣……
丈夫的做法雖然不仗義,可以說是恩將仇報,但是從他們兩個人的角度來說,爲了他們辛苦創立的白蓮門,爲了他們兩個人的孩子,丈夫並沒有做錯。然而他們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沅珊猜了個七七八八,在沅珊完好無損的再次出現在白蓮門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當年做的事情是多麼的愚蠢。
劍氣織就的網擋住了那股黑氣的侵蝕,但是很快也跟着消散了。那股黑氣此時已經警惕了很多,似乎知道沅珊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只見她往後退了幾步,黑氣慢慢的開始沸騰起來,形成了一個飛旋的螺旋形狀,那螺旋的形狀就像是一道龍捲風,若是在毫無準備又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被她這麼一攻擊,絕對沒有辦法反擊,只能硬生生的承受。
而黑氣也似乎對自己的這一絕技十分的有信心,直接向沅珊撞了過來,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虛招,可惜她遇到的是沅珊,離殤劍充滿銳金之氣,專門對付魂魄一類以及陰寒之物,而冰玉壺的澄淨冰靈力也能夠對這些邪惡的力量進行一定程度的淨化。
沅珊的靈魂力量極其強大,此時她已經是結丹初期,而她的神識力量就已經是達到了元嬰初期的程度,所以控制兩件法寶來毫不費力,離殤劍閃着銀藍色的光芒,快速的劃出一道道虛影,組成劍網,而冰玉壺也閃着銀白色的光芒,一道道濃郁的冰屬性力量霸道而又強勢的向那股螺旋狀的黑氣襲去,兩者毫不退讓。
劍網擋在沅珊的身前,而冰屬性力量化作一道道冰錐直接向黑去飛去,斬到黑氣裡,只聽見一陣陣悶哼,眼前的黑氣漩渦頓時消失了,露出一個身穿黑衣的嬌俏身影。女子一臉惡毒的看着沅珊。
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沅珊看到此人的真實面目卻忍不住嚇了一跳,竟然是分開已久的焦詩云,當年焦詩云和那個綠衣男子以及頭陀之間的恩怨,沅珊可是一路見證的,後來焦詩云偷襲了綠衣男子和頭陀之後逃走。
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會在這裡,而原本嬌媚的焦詩云竟然成了這幅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見沅珊眼底似有異,並不急着擒拿自己,焦詩云眼珠子一轉,迅速化作黑氣逃走了。她的性子倒是沒有變,從來都不肯吃虧,一旦要吃虧了就想辦法開溜。
雖然說焦詩云特別的狡猾,她能有逃跑的機會也不奇怪,但是畢竟是自己一時恍惚讓她這個禍害逃走的,沅珊心裡一陣挫敗。只不過沅珊知道,只要焦詩云不死,她也不死,那麼她們兩人這輩子都是生死大仇了。
焦家掌握這焦島在手,雖然霸道至極,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焦家的修士修煉魔功,焦詩云現在的情況看來絕對是修煉了什麼魔功,而自己無意中破壞了她的好事,兩人之間必然是不死不休的。
而且這焦詩云離開焦家那麼久,更是成了邪修魔修,所以在明面上沅珊也不必懼怕她,畢竟焦家一向好面子,又恰逢海韻宗遺址開啓,面臨整個東沙之地的人,焦家人丟不起這個臉。
所以沅珊根本就不擔心因爲焦詩云與焦家起什麼衝突,只不過下次再遇到焦詩云,絕對不會讓她逃跑了。但是令沅珊奇怪的是,焦詩云這個魔修離開之後,那谷底的陰寒之氣竟然絲毫不曾減少。
難不成這陰寒之力的形成不是因爲焦詩云在這裡修煉了魔功的原因嗎?沅珊皺起了眉頭,只不過焦詩云離開之後,這些陰寒之氣明顯沒有那麼濃郁了,可見焦詩云爲了修煉魔功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能讓這裡的陰寒之氣迅速的匯聚,變得更加濃郁。
但是她離開之後,陰寒之力並沒有消失,卻只是變淡而已,足以見得還有別的源頭是這裡陰寒之氣產生的原因。沅珊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轉身,目光緊緊盯着那個焦詩云出來的地方。那裡必然是陰寒之氣最濃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