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讓人方曉進入信陽都,上串下跳,又讓楚月琴懷了不知道什麼人的兒子,另外一方面,讓人僞裝韓放,也是爲了皇位而來……不過,僞裝韓放這個可能是臨時起意的,讓這人來信陽都幫助方曉的吧,當初韓放也是意外之下才到了麟州城被抓的……
不過,這僞裝的韓放似乎有些超過龍爺的預計了,楚月牙還記得她回來的第一天,當時和這僞韓放在樹林中說的話,這僞裝韓放之人說,他將要成爲龍爺比親兒子還親的,要超過……超過一個誰在龍爺的地位。
那個誰……爲什麼她記不起名字來了?連帶她是否認識都不知道。
越想越是心驚,而且在這些記憶中,楚月牙總覺得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很模糊,她老是記不起來,凡是一涉及到這個東西的事情,都有些不清楚,像是隔着霧氣一般,還不能深想,一想便是頭痛欲裂的感受。
“月牙……你沒事吧?”畢鳶輕聲喚道,看着楚月牙伸手扶住了額頭,表情十分痛苦的樣子,“是剛剛那人傷害到你了嗎?還是方曉是龍爺的人這個消息對你刺激太大了?”
“不是,我昨夜沒有睡好,剛剛動了功夫,所以有些頭暈了一下而已。”楚月牙強行將自己的思緒拉回,頭就不痛了,“確實是沒有想到方曉還是和龍爺有關係的,剛剛我只是有些懷疑罷了。”
“龍爺的心很大,超過我們的想象,原以爲他只是爲了治療傷勢,爲了稱霸武林而已,現在想來,絕不是那麼簡單的。”畢鳶輕聲道,“幸好,現在我已經脫離了龍爺。”
“你脫離龍爺……脫離龍爺應該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的吧?”楚月牙問道,有些疑『惑』,“龍爺沒有爲難你嗎?沒有對你做什麼狠毒殘忍的事情嗎?”
“自然是有的,他讓我服用了毒『藥』,會受盡折磨而死。”畢鳶輕聲道,眼中有淡淡的憂傷,“否則我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能夠走出麟州城,只不過不屑於親自動手罷了。”
“那你現在……豈不是身中劇毒?”楚月牙好奇的問道,只是現在畢鳶的樣子看上去非常正常,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啊,莫非和自己一樣,也是中了看不出來的毒嗎?
“自然是解開了。”畢鳶微微一笑,“所以,我欠狄夜好大一個人情,是他將解『藥』給我的。龍爺大怒,不過似乎龍爺還要用狄夜做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纔會沒有處罰狄夜而已。”
“狄夜……”楚月牙覺得太陽『穴』一陣針扎似地刺痛,不過她強行忍住了,輕聲問道,“狄夜……是誰?爲什麼……這個名字我這麼熟悉呢?一聽到就會有一種頭很痛的感覺。”
畢鳶顯然愣住了,半晌居然笑了:“月牙,你是開玩笑嗎?說你一聽到狄夜的名字就頭大?要我轉告他嗎?他聽到一定會十分傷心的,哈哈。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狄夜對什麼事什麼人這麼認真呢,他對你……已經超過了他自己的預計了吧。”
“……什麼?”楚月牙只舉得自己的頭像是要爆炸開了一般,無比抗拒去想狄夜這個名字,好似只要一觸及到這個名字,她就要死過去一般,她就是做了什麼違背天理自然法則的事情一般。
“月牙?”畢鳶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輕輕過來扶起了楚月牙,然後道,“你沒事兒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額頭上全身冷汗呢?”
“我沒事兒,你告訴我,狄夜……爲我做了什麼?”楚月牙搖着頭,就算現在暈死在這裡,她也要繼續問下去,聽下去,顯然畢鳶認爲她是認識狄夜整個人的,看樣子狄夜還爲她付出了很多,可是爲什麼她一點兒都記不得了?
似乎,她之前所有回憶中,消失了的片段,模糊的記憶,所缺失的部分,應該就是這個叫住狄夜的男子纔對。
“月牙?你確定你沒事兒?”畢鳶顯然不相信楚月牙的狀態,不過卻見了楚月牙在滿頭大汗中,那堅定犀利的眼神,似乎是一定要他說狄夜,“狄夜和你之間的事情,不是你們兩個最清楚嗎?你們在他的秘密基地中,不是一同生活了一年半的時間嗎?只有你們兩個人……”
一邊聽着,楚月牙渾身發顫,就是這樣,缺少的記憶,就是關於這個人的,可是爲什麼,她不模糊掉的一年半,就是剛剛畢鳶說的一年半和這個人兩人相處的日子……
“……你的輕功不也是他交的嗎?還有,你不是就是和他一起回到信陽都來的嗎?”畢鳶還在說着,皺着眉頭,“月牙,難道你不記得狄夜了?你出了什麼事情嗎?月牙……月牙……”
“碰”,楚月牙一頭栽了下去,讓畢鳶淬不及防,她的腦中最後一個畫面,似乎是一處長滿了奇花異草的小天地,還參天大樹,有溫泉,還陽光,還有一個帶着草帽含着稻草少年……
———————————————————————————————
“月牙,你沒事兒吧?”耳邊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醒了嗎?怎麼臉『色』還是這麼難看?”
“我沒事了。”楚月牙撫『摸』着似乎還是很痛大腦,輕聲道,看了看這狹小的空間,和身邊的人,問道,“三姐,我怎麼會在馬車中?我怎麼會和你坐在一起的?我們不是在秦疏落的府中嗎?”
“已經結束了,那些進入社的,仰慕你的孩子們說想見你,讓你現場作詩寫字,卻發現你不在宴席之上,四處尋找,才發現你躺在樹林中。”楚月琴輕聲道,“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大約是喝醉了什麼的。”
“酒味?喝醉了?”楚月牙皺起了眉頭,她是根本就不記得還有這麼一段,“後來呢?”
“後來我就說你醉了,將你帶回去,所以你就和我在一起馬車上了。”楚月琴解釋道,然後擔心的問道,“你不會是真的醉了吧?”
“沒有。”楚月牙搖搖頭,現在精神好多了,頭也不痛了,“我根本就沒有喝酒,你先別問我,讓我好好想想,我昏倒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楚月琴點點頭,沒有說話,其實她還有更加驚人的消息等着楚月牙那主意而已。
畢鳶……對了,她昏『迷』之前最後見的一個人是畢鳶,畢鳶之前,是有人用暗器攻擊她,她給躲過去了,然後就是和畢鳶說話,畢鳶說,皇上真的中了韓放的招,他還說,方曉也真的是龍爺的人……
對了,還有,他脫離龍爺被人救了,那個人叫做……狄夜!
痛,頭又開始隱隱作痛,楚月牙伸手扶住了頭,不認命的繼續想着,狄夜,和她認識,可是她一想到這個人就會頭痛不止,而且她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或者說,凡是有關這個人的存在的記憶都被模糊了纔對。
可是……爲什麼……
“……月牙……月牙,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楚月牙似乎又有一種想要昏『迷』過去的衝動,不過被楚月琴給拉住了,她的聲音清晰傳入她的大腦中去,“月牙,起來,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往座位底下滑,月牙!”
最後一聲,終於讓楚月牙回過神來,不能想,不要想,至少暫時不要去想,否則她又得暈過去一次,這可不是她所要的,楚月琴這裡該是還有事情等着她處理的吧。
“沒事了,只是剛剛還是有些頭痛而已。”楚月牙爬了起來,重新端端正正的坐回了座位之上,“你怎麼樣了?你和方曉那邊……說好了嗎?你問出來了嗎?”
“我問出來了。”楚月琴的臉『色』一下就變白了,似乎那個答案是一個讓她震驚的答案,她只回答了這麼一句,似乎就不願意在說話,而是保持着沉默的狀態,只盯着地面。
楚月牙耐心的等待着,有些問題不能催的,不過在等待到時候,思緒不經意的一飄,又飄到了那個叫住狄夜的人身上去,陡然想起了昨日前來將陸泠的畫像交給她的那個俊美的少年。
他說什麼了?他說“我只是來看看。”
是否他就是……楚月牙再次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頭,不能想,一想便頭痛欲裂,不過也從側面說明了,那少年果真就是那個叫狄夜的,和自己好似有許多恩怨情仇和交集的人。
“先說另外一個事情吧。”這時候,楚月琴又開口了,聲音倒是很淡定了,“我已經將你讓我說的,看到高燁霜從你脖子上取走東西的事情告訴了方曉了,他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一切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
“嗯。”楚月牙點點頭,“原本就是他慫恿的,只是高燁霜一向說動就動,所以下手很快而已。”
“至於我肚子裡的孩子……呵呵……”楚月琴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突然笑了兩聲,眼中似乎都有淚花要落出來了,只吐出了四個字,四個足夠震驚楚月牙的字,“是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