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嘛,就一口。”楚月牙笑得很腹黑的勸誘着,手中端着個青瓷茶杯。
“不……我不要。”對方如同小白兔一般退後一步。
“這可是我珍藏好久的……女、兒、紅!”楚月牙笑得更燦爛了,對方退一步,她便欺上去兩步,“女兒紅知道吧?聽過吧?很有名的。”
“不,我不喝酒,我也從未喝過,我……我怕!”
“不怕,有我在呢。”楚月牙把杯子湊到了對方的嘴邊上,“張口,跟我念,啊……對,對……”
“嗚——咳……”
“乖,不錯。”楚月牙放下了茶杯,“喝一口就行了,你看凡事都有第一次對不對?”
“月牙,我頭好暈,好像……有些醉了。”
“這麼沒酒量?就一口而已。”楚月牙口中這般,眼中卻是得意的表情,“好了小心點,我扶你上牀休息。”
“……”
“俗話說,睡前一杯酒,幸福到永久。”這句俗話是楚月牙自己編的,“好好躺下。這醉『迷』離果然強力,這才叫立竿見影。”
把已經軟趴趴的簡水柔弄到了她的牀上,楚月牙鎖好門,吹了燈,在一片黑暗中爬上了自己的牀,放下了牀罩,咯吱窩裡夾着兩幅畫軸,拿出了玉珠,貼在額頭,人便消失了。
她打算今晚來空間,所以用醉『迷』離將簡水柔給弄暈了,這樣才相對安全一些,免得她如果起夜好心看看自己,後果豈不是會很慘。
這一回來空間,倒是一番讓楚月牙沒預料到景象——空間正在下着那翠綠『色』的小雨,淅淅瀝瀝,沐浴這小雨,讓楚月牙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不過,她沒有貪戀這舒適感,而是快速的奔向了小屋,在屋檐下『操』起兩個花盆,便放在雨中接住了這翠綠的小雨。
她怕在一轉身,這雨就不見了。
好在,這次的翠綠小雨倒是很給面子的一直下一直下,連綿不絕,楚月牙守了一陣子,便進了屋中。
在一張歪歪斜斜的書桌前頭,站定,將夾在咯吱窩下的兩幅畫軸拿了出來,其中一幅,她已經看過,便是她孃親的畫像,她暫時放在了一邊,而另一幅則是雲舒說韓放還給她的,還是白『色』的錦緞做的底。
可是她不曾給過韓放任何東西,有什麼好還給她的呢?
楚月牙帶着疑『惑』,展開了那副畫軸,頓時面『色』一僵硬,想大笑,片刻之後,便又覺得心的深處有絲絲甜暖的感覺交織在一起,涌上來,又被她強壓而下。
這是一副字,上頭的內容很短,只有八個字——
“賤人與狗,請勿靠近。”
是她的筆記,龍飛鳳舞,說是鬼畫桃符也行,因爲她壓根兒就沒認真寫,只是提筆在撕下來的一塊白『色』錦緞上隨手畫的。
她記得的,她那時候在賣水,後來熱了就躲在一邊數錢,韓放就過來找她麻煩了,因着在韓放馬車上的遭遇,她當時是十分討厭他的,恨不得他立刻消失,不要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所以,就用當時代買午餐的白『色』錦緞寫了這幾個惡狠狠的字。
沒想到,他竟然把這樣侮辱他的東西珍藏了起來,還特別裁剪規整,修補了一下,將這幾個字用軸承裝了起來,好似得到的是誰家的墨寶一般。現在還這般鄭重的還回來,感覺如同她是送給他的東西一樣。
行爲很幼稚,太過認真,太當回事。
所以,楚月牙想笑,他還真是缺虐待,竟然會這樣保存這玩意兒。想笑的感覺過後,便是那甜甜暖暖,有人對自己如此用心用情,換做任何一個女孩心中都會覺得感動吧,不管她究竟喜不喜歡他。
楚月牙也很感動,從小到大,介於她的家庭背景和惡名,真的鮮少有男孩對她示好,更別說這般強烈而認真的好感了。
可惜,她真的不能迴應他,還是那句話,她不會適合他,她也堅信,這一切只不過是他一時的興趣而已,他們這些做王爺的權勢,最喜歡獵奇了。
楚月牙收拾了心情,將兩幅畫軸都放在了書桌上,望了望窗外,很好,雨停了。
外面的花盆中,已經裝了兩半盆的淡淡翠綠『色』的雨水,楚月牙在這雜物似地房間中又找了兩個帶有蓋子的罐子,將雨水裝好,纔去照顧花草。
一場雨水過後,那施了肥料的奼紫嫣紅已經開花了,十來盆齊放,果然是奼紫嫣紅的景象,叫其實不怎麼愛花的楚月牙不由得驚歎。
鼻翼中滿是那獨特的香味,這種香味不同於暗香十里的淡雅和帶來如仙似地的感覺,這種香味是一種讓人『迷』戀的香味。像是什麼甜美的食物,想讓人吻上去,讓人移不開鼻子,聞了還想再聞,還想再聞,如癮君子一般的深陷下去。
而看着那嬌豔的花兒,更是叫人移不開目光,顏『色』說不出來是哪一種顏『色』,每換一個角度,顏『色』都會變化似地,美到極致,好似一個綺麗的女子,站在那個地方,一直在向你招手。
楚月牙在這香氣中這美景中,記起那時候聽說的,這奼紫嫣紅是樑國某個寵妃的專屬,幾乎她手能夠得着的地方,有這奼紫嫣紅的都被她搜刮光了,沐浴薰香,均是用此。怪不得她會是那皇帝的專寵,這花確實是有讓人着『迷』的資本,這妃子當真是找對了方向。
之前種下的醉『迷』離也長出了嫩芽,其他的花草依舊是蓬勃的生長着,特別是這一番的雨水滋潤之後。
楚月牙又看了看她之前晾的凝血蘭花瓣,一半曝『露』在天空下,剛剛被雨水淋過,現在還沒有幹,但卻呈現出極爲淡的粉『色』,而晾在屋裡頭的反而沒有什麼起『色』,依舊是白『色』的花瓣。
看來這雨水纔是關鍵,能讓植物上的時間加速,楚月牙大約做出這個判斷,決定將剛剛接下來的兩罐子雨水中其中一罐帶出去,讓嬋娟試試,能不能讓外界的植物也加速生長。
之後,楚月牙照顧了一番花兒,小小的泡了泡澡,好像是沒什麼事情了,便該出空間,只是想着今日時間充分,目光一轉,便落在了她一直沒有管理的一件事物上來。
這裡空間裡有四間的小屋,有兩間是簡易搭成的,楚月牙最先看到的便是這兩間,當時她就推測是前任自己的傑作,因爲歪歪斜斜,一看便是要倒的模樣,且這屋子建造的材料也是很不一樣的,似乎是各處拼湊而來。
她常常進出的便是這兩間房子,裡面給她的感覺就是雜物間,似乎什麼東西都能翻找到,包括她孃的一些遺留物品,罐子蓋子,木頭雜碎,甚至還包括桃子核之類的垃圾。
而另外兩間,則是楚月牙最開始沒有發現的,藏在小丑屋後面,是兩間建造得極漂亮的屋子,至少從外觀上看,不比楚府的建築差,應當是之前玉珠空間的擁有者精心建造的。
不過這兩間屋子鎖得極爲牢實,門窗都不得入,而前任似乎也沒有去破壞的打算,自己另蓋了兩間破房子。
至於楚月牙,雖然用了這玉珠空間數日,但每次來都是匆匆忙忙的,怕被人發現,要不然就是忙着擺弄那些花花草草,讓她根本沒有時間來管這些東西,這一回好了,『迷』暈了簡水柔,不用擔心被逮着,不如去那個房子看看。
當然,楚月牙是絕對沒有前任那麼手軟的,找了個趁手的厚實長條木塊,提着便去那漂亮屋子那兒破窗了。
很快,楚月牙破窗而入,屋子從裡頭被人『插』上了木條門鎖,外面確實很難破開,屋中瀰漫着奇怪的味道,像是黴味混合着什麼讓人作嘔的氣味,楚月牙趕緊開了門窗,通風透氣。
這兩間屋子是一裡一外的套間,楚月牙現在身在外間,外間正中有書桌,有椅子,有書櫃,上面還擺放着書籍,角落處有個比楚月牙矮不了多少的白瓷花瓶,裡頭『插』着幾隻枯枝,屋子靠窗的地方還擺着一個案臺,上面擺着一架古箏,甚至古箏旁還有一盤香爐。
這裡像是一個書房的模樣,不過所有的一切都蒙着厚厚的灰塵,散發出古怪的黴味,顯然這裡很久沒有別人進入過了。
楚月牙環視了一圈之後,便進了裡面,裡間的味道更奇怪,她趕緊開了所有的窗戶,才覺得稍微好些。
裡間有一排奇怪的櫃子,櫃子上都標籤,用小楷註明了什麼東西,很像是『藥』房裡頭的『藥』櫃。除了這一排櫃子,這裡倒是一個正常的女子閨房,有個梳妝檯,旁一個架子上放着面盆等東西,還有衣櫃箱子,靠裡便是一張掛着粉紅羅帳的牀,羅帳後面……
楚月牙突然眯起了眼睛,心跳突然加速,直直的盯着那廂牀,羅帳的後面……似乎有個人!
是個坐着的人,面對着楚月牙坐着的影子,黑乎乎的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