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 大君之死 2
郭夫人想了想,搖了搖頭道:“算了,瞧不上也好,咱們家的媳婦應該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才能安撫得了郭敦那個暴躁的性子。若是娶個熱情開朗又奔放的草原姑娘,怕兩個人整天要一起瘋出去了。”她這麼說着,卻聽見李未央笑了起來,郭夫人看着李未央,奇怪道:“你這丫頭笑什麼呀!”
李未央淡淡地道:“母親,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縱然你不願意,可是四哥他喜歡,您能有什麼辦法呢?況且,阿麗公主是草原上的姑娘,熱情開朗,大方有禮,母親看到她也會喜歡的。”
郭夫人想了想,點頭道:“這也是,那小子比誰都胡來,順其自然吧!”
齊國公看了妻子一眼,關心道:“狩獵還有十五天才結束,你是要在這裡呆滿十五天嗎?”
郭夫人聽到他這句話,瞪大了眼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趕我走嗎?”
齊國公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這裡風沙太大,環境不好,太醫早就說過郭夫人身體狀況堪憂,若是讓她在這種環境下呆着,是極有可能丟掉性命的,他不願意冒這樣的險,便開口道:“我會向陛下回稟,親自送你回去。”
郭夫人不由惱怒道:“我纔到這裡你就要趕我走,哪裡這樣的道理,我不管!我不走。”說着她一屁股坐在李未央的榻上。郭素看了她一眼,爲難道:“你又不在隨行名單上,陛下知道了,像個什麼樣!”
郭夫人聽到這句話,脾氣上來了,騰地一下站起來道:“那好,我行裝可是剛剛放下的,我立刻就去整理,馬上就走,不過也不許你送!”說着她快步地往外走,旁邊的郭澄連忙勸着她道:“母親,剛來你就休息一會,哪怕到明天再出發也不遲,到時候我們親自送你回去。”
郭夫人瞪了他一眼道:“我這些日子在大都住的早有些煩了,看到天氣漸暖,我纔想到草原上走一走、住一住,嚐嚐異域的風情!可是你父親這麼狠心,硬要把我趕走,我又何必求他呢?”
看着齊國公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郭澄失笑道:“母親,父親之所以讓你回去,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更何況……”他的話還沒說話便和李未央對視一眼,現在草原上正是多事之際,實在不適合讓郭夫人這種弱女子留在這裡。若是發生了危險,他們是護不過來的。以齊國公對於夫人的關愛之情,自然是不肯讓她冒風險的,郭夫人卻瞪了郭澄一眼,卻吩咐李未央道:“我走後,嘉兒你要多保重身體!郭導,你三哥不頂用,你要好好照顧妹妹,千萬不可以讓她病情加重,否則回去之後我饒不了你。”
郭導連忙道:“是,兒子知道了。”
郭夫人點了點頭,又吩咐道:“每天給我發一封信就好了,我要知道這裡的動態!”
郭導苦笑道:“是,母親,兒子記得了。”
郭夫人冷哼了一聲:“那我就走了。”她剛剛走到帳篷中央,卻又轉過頭來道:“郭導,我關照你的事可記得,每天給我一封信啊!”
郭導哭笑不得,躬身道:“兒子明白,母親不必憂心。”
齊國公看郭夫人滿面怒氣,連忙道:“彆着急,我送你回去。”
郭夫人冷哼一聲,不接他的茬,自顧自地往外走。李未央卻是微微含笑,看着郭夫人的舉動,不發一言。齊國公連忙追上她,郭夫人卻突然頓住了步子:“不許你隨我一起走,我想清靜些,不想看見你!”
齊國公一愣,不由露出苦惱的神情,他實在是拿這個妻子沒法子,便回頭來求救一般地看着李未央,李未央咳嗽一聲,裝作沒瞧見。郭夫人見沒人留她,不由更生氣,大聲道:“哎呀,我可要識趣啊,礙着別人的眼睛!若是我再不走,人家可是得用大板子把我拍出去的。”
齊國公苦笑道:“夫人,你說這話,豈不是戳我的心嗎?”
郭夫人不理他,只是自顧自地道:“罷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齊國公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道:“算了算了,你留下來吧。”
郭夫人挑起眉頭,十分惱怒道:“你讓我走我就走,你讓我留我就留,我是你身邊的婢女,還是你的下屬啊?”
見齊國公滿面的哭笑不得,李未央終於笑道:“母親,父親是誠心誠意的請您留下來。更何況我還在生病,你留下來陪着我不好嗎?”
郭夫人看着女兒,心頭一軟,甩開齊國公,又走回去,坐回李未央身旁道:“好,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分明是藉機會下臺階。
衆人都笑起來,齊國公心頭卻在想,還是應該和隨行的太醫打個招呼,自己夫人的身體實在不是很好,讓她留在這裡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因爲一點疏忽犯病了……
就在這時候,衆人卻看見阿麗公主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李未央瞧見她這模樣,不由得有點驚奇,阿麗公主見到滿帳篷都是人,有點詫異,隨即顧不上別的,只向着李未央道:“郭小姐,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見到我們的大君?”
李未央一愣,隨即想到元烈曾經說起的,草原大君是昨天那一場暗殺的主使,面上不由得微微一沉。只不過她是恩怨分明的人,大君固然對她動手,可是阿麗公主卻幫助過她,若不是她派人來尋找自己,靜王元英也不會這麼快找到地方。她想了想,便開口道:“我們昨天只是在草原上迷了路,其他的人就沒碰到了,怎麼,大君不見了嗎?”
阿麗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急:“是的,三哥纔來過,他說從昨天晚上開始,大君就沒有回來過,金帳外面的護衛也是一問三不知,他究竟去了哪裡呢?”
李未央神情一變,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風雨那麼大,難道草原大君也在風雨中迷了路?這可能嗎?不!這絕不可能!大君對草原的環境十分了解,尋常人可能會死在這裡,可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家呀!又怎麼可能因爲一場風雨,就這麼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呢,怎麼都說不通的。她看了阿麗公主一眼,目光便緊接着落到剛剛隨着阿麗公主一起進門的郭敦身上,微笑道:“也許大君是有什麼要事去處理,所以耽擱了,纔沒有急着回來,公主不必擔心。”
公主搖了搖頭道:“像昨天那種天氣,一般的草原人是不會出去的,我父親向來是個謹慎的人,若是有什麼事情大可以吩咐別人去辦!若非十分緊要,他是不會親自去的!看昨天晚上的情形,我就怕他有什麼危險!”她話說到這裡,那雙閃亮的眼睛裡,也涌現出了淚光。
李未央嘆息一聲,大君畢竟是阿麗公主的親生父親,而且向來十分的寵愛她,阿麗這麼擔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過李未央昨天晚上也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對方,這大君究竟去了哪裡。
阿麗越來越着急,旁邊的齊國公郭素卻開口道:“公主不必焦急,大君失蹤,此事非同小可,依我看,還是交給汗王們處理爲好!”
阿麗公主臉上露出一絲惶急,她急忙開口打斷道:“不,不能告訴他們!”
李未央和齊國公對視一眼,齊國公早就明白阿麗公主的憂慮,沉吟片刻才道:“不錯,要是告訴那些汗王,可能整個草原都會有動靜!但你必須明白,世上根本沒有瞞得住的消息,大君失蹤很快會傳到他們耳中去,到時候,恐怕比我們主動告訴他們還要嚴重!公主,你要想清楚這件事情,既然三王子已經知道了,那其他王子們和汗王也會知道的,早作準備纔是。”
聽了齊國公的話,阿麗公主只覺得巨大的恐懼當頭籠罩下來,她很緊張,若是大君出了事,那對於整個草原來說,能夠維持住這穩定局面的人也就沒有了,恐怕整個草原都會陷入一場廝殺當中,她的那些汗王叔父們,每個人都有各自支持的王子,他們很快就會開始互相爭奪大君的位子,縱然有人能夠突破重圍取得勝利,那也要付出極爲慘痛的代價。其他的阿麗公主倒並不畏懼,她畏懼的是,若是烈火部爲此削弱了力量,那被他的父王好不容易收服起來的其餘十七個部落,恐怕也要藉機發難,所以如今正是最要緊的時候……
齊國公嘆息了一聲:“真是亂離之世。”他說完這句話,便向阿麗公主道:“我現在就去稟報陛下,請他調來禁軍,暫且維持住整個場面的平衡,有皇帝在,我想那些汗王也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阿麗公主的面上流露出感激,事實上,草原的紛爭,越西皇族向來是不參與的,皇帝要的不過是一個最後的結果。如果草原四分五裂,他們只會更加高興,因爲草原的力量就被削弱了——可是她沒有想到,齊國公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願意開口幫助他們。他的意見對於皇帝而言,會有很重要的參考作用,這對眼前的局勢顯然是會有幫助的。阿麗公主感激地道:“多謝齊國公。”
阿麗公主沒有注意到,旁邊的郭夫人一直微笑着看向她,目光裡含着一絲友善的打量。
齊國公不過微微一笑:“只是回報你救了我的女兒。”說着,他已經快步地走了出去,李未央的心頭感覺到一陣溫暖,她隱隱覺得,郭素是一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他給兒子們的關心和對她這個外人其實是一樣的,他希望每一個人平安,甚至於用隱忍的表象,來維持整個家族的安寧,這樣的人,顯然是值得敬重的。
李未央忍不住,又是輕輕咳嗽了一聲,郭夫人急忙側目。郭澄連忙道:“我們不打擾你休息,有什麼事情,我們自己會商量的。”說着他向郭敦使了一個眼色,郭敦立刻會意,對阿麗公主道:“公主殿下,如今之計,你還是快回帳篷去吧。不然會引出更大事端的。”
阿麗點了點頭,向李未央道:“等我們平息了事態,再來看你。”說着她已經轉身,快步向帳篷外走了出去,只不過因爲一隻腳受了傷,所以那姿勢看起來十分的古怪,但她現在已經絲毫顧不上儀態了。
郭敦看着她的背影,面上露出一絲憐惜,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四哥你是真的喜歡阿麗公主嗎。”郭敦回過頭來,面上卻是通紅的,他開口道:“你不要拿我尋開心了,纔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很堅強!”
李未央搖了搖頭道:“阿麗公主曾經當中向靜王殿下表達過心裡的感情,這一點你也不介意嗎?”要知道,在越西貴族眼裡,娶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子,恐怕郭敦會成爲一個笑柄。
郭敦揚起眉頭:“嘉兒你也太小看我了,若我是那種人,根本就不會跟在阿麗公主後頭跑,她喜歡她的,我喜歡我的,若是有一天她能夠能接受我,那自然是最好,縱然不行,我也不會後悔,這跟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
李未央微笑:“我只是怕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畢竟,人言可畏。”
郭敦的眉頭跳了一下,惱怒地道:“我不怕那些胡說八道的人,流言蜚語我聽得還少嗎?阿麗公主是個堅強的好姑娘,妹妹,你不用替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李未央點了點頭,笑容很平靜:“但願如此吧。”
郭夫人被李未央硬逼着去休息,隨後郭敦和郭澄也相繼離開。李未央陷入了思考之中,草原大君去了哪裡?這件事怎麼看都覺得奇怪,一個熟悉草原地形的君主,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呢,或者,早在大君向他們佈局的同時,也有人在暗地裡佈下一出局,究竟誰纔是下棋的人呢?李未央輕輕地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的幽靜,看起來有幾分神秘,趙月看着她,不由擔心的道:“小姐,昨天發生的事情……”
李未央回頭看來趙月一眼,笑容和煦,她開口道:“現在不幹咱們的事了,所需要只是靜靜的等待而已。”
下午的時候,阿麗公主再一次進來李未央的帳篷,李未央看着她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她嘆了口氣問道:“是不是還沒有找到。”
阿麗咬了咬牙,她把目光投在李未央的臉上,久久沒說話,好長時間之後纔回答道:“沒有。”
在李未央的預料之中了,她低聲地道,“那麼派出去搜索的人都回來了嗎?”阿麗神情變得更加的難受,她開口道:“整個草原都快翻遍了,那天晚上有人說瞧見大君帶了一支秘密的隊伍出去,卻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麼去了,於是我們就把他可能去過的地方,統統查了一遍,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阿麗的神情十分頹唐,周圍方圓百里的範圍,他們都已經搜索過了,可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一場大雨,把所有的馬蹄痕跡都已經沖刷掉了,什麼都看不見。
“大君究竟去了哪裡呢,爲什麼人找不到,連屍體都找不到?”阿麗公主眼睛裡帶了一層淚光。
李未央微微一笑:“若是沒有找到屍體,那就證明草原大君還活着,對不對?”
阿麗公主的面上迸發出一絲希望,她看着李未央道:“若是他還活着,那我們爲什麼找不到他?明明出動了最精銳的隊伍……”
李未央默默地看着她,沒有回答,阿麗公主鎮定片刻,纔打定了主意問道:“我來是爲了問你,昨天晚上你們遇到的人是……”她聽郭敦說起,李未央遇到過襲擊,這讓她不由自主產生聯想……
她的話沒有說完,只是靜靜地看着李未央,那一雙清澈的眼睛裡,是問詢的神態。李未央心中輕輕一動,對她點了點頭道:“昨天晚上我們遇到了一場襲擊,看那羣人的裝飾,的確是草原上的勇士。你剛纔說大君帶了一隊人出去,卻不知道是做什麼了,我猜測,昨天晚上襲擊我們的人便是大君派出去的。”
阿麗公主一愣,隨即就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未央,若真的是大君派人去刺殺郭小姐和旭王元烈,那他們就是敵人,而不是朋友。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李未央像是看出她心頭所想,淡淡一笑道:“大君要對付我們,並非與我們有仇,我想他是因爲收了裴皇后的禮物纔會這麼做。不過你放心,昨天晚上我們並沒有瞧見大君本人,所以他就算失蹤了,也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你要知道,我們不過只有幾十名護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殺光了數千名草原勇士,更加不可能衝破重圍取大君性命。所以此事一定另有蹊蹺,你應該回昨天晚上找到我們的那個地方,順着那條路,一直往回走,總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的。”
阿麗公主良久沒有說話,她想到了父王帳篷裡的那些禮物……大君說過,有一面十分精緻的寶鏡要送給自己的,現在想來,定然是裴後送來的禮物。她的面上流露了一絲愧疚,看着李未央道:“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李未央只是微微一笑道:“一事歸一事,這件事情和公主殿下是沒有關係的,昨天若不是因爲你,我們也不會這麼快脫險。”
阿麗公主點了點頭,咬牙道:“謝謝你能不計前嫌的告訴我這些,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着她剛要轉身離去,卻突然看見趙月急衝衝地進了帳篷,面上是一頭的汗,趙月看着李未央,又看看阿麗公主,連忙道:“小姐,奴婢聽說,大君已經回來了!”
阿麗一愣,隨即快步衝出帳篷,李未央看向趙月,面上卻是似笑非笑的:“大君是平安的回來了嗎?”趙月搖了搖頭,看着李未央,目光中流露了一絲凝重。
阿麗公主衝到了金帳,門口卻是守衛森嚴,面色焦慮的汗王們急得團團亂轉,而她的十幾個王兄,面上也都是一派緊張的神情。巴術瞧她來了,連忙將她拉到一邊道:“你去哪兒了,剛纔到處找你。”
阿麗公主面上一白,急忙拉住他道:“大君怎麼樣了,他還平安嗎。”
巴術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情形,似乎是……”他的話說了一半,看向阿麗公主面上卻流露出猶豫的神情,像是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阿麗公主焦急地催促道:“有什麼話不能說呢,你趕緊告訴我吧,不要讓我再着急了!”
巴術嘆了口氣,看着阿麗公主年輕的面容,慢慢地道:“當時大君派出去的人馬幾乎都沒有平安回來,餘下三四名親衛,卻是什麼也問不出來,只說昨天晚上一場大雨不辨方向,害得他們闖進了狼羣當中。”
阿麗公主怔住,幾乎是說不出話來:“狼羣?你剛纔說是無意中闖入了狼羣嗎!那大君現在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她話還沒說完,就要甩開巴術,急匆匆闖進金帳去,就在這時候,裡頭的巫醫已經快步走了出來,衆人都緊張地看向了他。巫醫看着衆人的目光,嘆了一口氣道:“大君因爲被狼包圍住,兩條胳膊和一隻腿都被咬斷了,我已經盡了全力,卻還是沒有救回他,抱歉。”
聽到他這麼說,衆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阿麗公主突然失聲大哭起來,她沒有想到勇猛的草原大君會陷入狼羣之中。她更是隱隱覺得,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若是昨天晚上大君不去刺殺李未央和旭王元烈,好好在金帳呆着,是斷然不會遇上狼羣的,要知道,整個草原上最可怕的動物就是狼了,這不是說單隻狼的力量有多麼可怕,而是因爲狼總是成羣結隊的出現,縱然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也沒有辦法去對付那麼多可怕的狼。但是轉念一想,大君身邊帶着無數的士兵,而且他本人也是個十分勇猛而聰明的人,是草原上最好的獵人,縱然沒有辦法將狼都消滅,也不至於傷重而死啊,還死得如此的慘烈,這叫阿麗公主幾乎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兄長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執,二皇子巴魯大聲得道:“既然大君已經不在了,咱們就應該立刻再立一個大君起來!”
巴術聽到這句話,卻是冷冷地一笑:“大君剛死,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要爭奪位置嗎?你還真是一個孝順的兒子!”
巴魯不禁惱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做大君嗎?”
巴術冷笑一聲,他看着巴魯,目光冰冷地道:“不要以爲你排行第二就可以爭奪大君的位置,大君早已經說過,他要親自挑選繼承人的!”
巴魯勃然大怒,厲聲地道:“可是他已經死了!”
其他王子眼睛裡都是險惡的光芒,汗王們則開始議論紛紛,甚至隱隱有人要拔刀的趨勢,阿麗公主看着這種局面,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甚至都不敢向金帳的方向看一眼,飛快地跑開了。她很害怕,她幾乎能夠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一定要找人來阻止!一定要!
這時候,旭王元烈正在李未央的帳篷之中,他溫柔地向她笑道:“如今,想必整個草原已經陷入了一場吧!”李未央望着他,目光之中帶了一絲驚訝:“你是說草原大君遇上狼羣,和你有關係嗎?”
元烈輕輕搖了搖頭,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道異芒,開口道:“不,昨天晚上我還沒有心思報仇,大君之所以遇上狼羣,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希望他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李未央驚訝地看着他,對方的目光之中帶了一絲嘲弄,或是嘆息。她突然已經明白了過來,草原大君不是死在任何人的手裡,而是死在了皇位權利的爭奪之間。她微微蹙了蹙眉頭,開口道:“那麼,又是誰做的呢?”
元烈替她掖了掖被角,只是淡淡地一笑:“到底是誰做的,都和咱們沒有關係,重要的是大君已經死了。”
李未央望進了他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中,那裡面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報仇之後的興奮,有的只是淡淡的諷刺,下午的陽光從簾子外頭透進來,照在他的臉頰上,顯得他眼神晶亮,彷彿一道星子,叫人迷醉。
她微笑着,握緊了元烈的手,一雙眼睛深靜如同湖水,輕輕地道:“是啊,草原上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