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呢?你們當場看見了什麼?”太子問道。
“啓稟皇上,奴婢們來的時候,見貴妃娘娘倒在血泊中,而惠兒娘娘正在和她有着肢體接觸,當時也只有她們倆個在一起。”一個侍女說道。
“殿下,這還不明顯嗎?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你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呀,不要什麼事情都向着這個惠兒,她就是殺害我們孩子的罪魁禍首。”紫蝶狠狠的說道。
三皇子見狀,有些手足無措,此刻,他的心思比較亂,這惠兒剛被放出天牢沒有幾日,卻又捲入了這場漩渦,難道真的是她“不小心”的錯誤?
目光落在惠兒身上,此刻,她卻是氣定神閒。
“皇上,這也不是惠兒有意的,你看,能不能從輕發落?”三皇子詢問道。
太子此刻顯得有些猶豫,說實話,要不是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早就讓惠兒脫離嫌疑了,可是如今這麼多人看着,還有在宴會上的大臣,他不得不當機立斷。
“惠兒,朕最後問你一遍,這紫蝶是不是你推到的,你要說實話。”太子問道。
“正是,臣妾已經從實招來了,要如何處置,悉聽尊便。”惠兒說道。
太子一怔,爲難的說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就跟紫蝶道歉,尋求她的寬恕,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因爲朕知道,這只是個意外。”
紫蝶自然是不甘心,她幾乎想要跳起來,這個新帝也太偏心了吧,明顯的偏向惠兒,出了這樣的事,竟然只用道歉就行了嗎,憑什麼。
“殿下,難道你就完全不顧及臣妾的感受嘛?這可是殺人兇手,難道就這樣放過了她,不,你是不是處罰的太輕了一點?”紫蝶幾乎是吼叫的說出來。
惠兒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今日,不可以讓他爲難,她也沒有想過要欠他什麼,於是冷笑了一聲,說道,“貴妃娘娘想要怎麼樣?臣妾隨便你們處置。”
太子一愣,再次強調道,“貴妃!這是你和朕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見紫蝶噤聲,太子又道:“今日之事,看起來就是一個意外,你們之間,本來是姐妹,想必只是推推搡搡鬧着玩,突然失手了而已,是不是這樣的?”
“不,皇上,你糊塗啊,惠兒就是想謀殺,她早就看着臣妾不順眼了,今日要不是太醫和侍女們及時趕到,恐怕臣妾早就死於非命了。”紫蝶激動的說道。
“貴妃,你的情緒要保持穩定,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着許多疑問,惠兒怎麼可能去謀殺她的姐姐呢?朕覺得你是嚇糊塗了,不要胡言亂語了。”太子說道。
三皇子站在一邊,明顯的感覺到太子是在偏袒惠兒,但是這樣的偏袒也太直白了一點,不過他也感到高興,只要惠兒點頭答應,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惠兒,還不趕快謝謝皇上的寬容大度,愣在這裡做什麼?”三皇子說道。
“不,既然所以的人都看見了,也都聽見了,臣妾一人做事一人當,該受的懲罰一點也不能少,多謝殿下的寬恕,但事實就是如此,哪怕只是失誤。”惠兒說道。
紫蝶白了她一眼,哼了一聲,瞪大了眼睛,彷彿是要吃了她一般,說道,“本來就是如此,有什麼好狡辯的,殺人就該償命,別以爲隨口承認了就行。”
“臣妾犯下了錯誤,就該努力承擔,這件事情關係到龍種,雖說是失手,但臣妾知道,罪不可恕,請皇上降罪吧。”惠兒說道。
“你怎麼這樣的傻?哪兒有人主動請罪的,皇上都已經答應不再追究了,你何必挖個坑自己往裡面跳呢?這不是爲難自己嗎?”三皇子着急的說道。
“是又如何?臣妾不想讓殿下難做人,也不想讓貴妃娘娘含恨,受罪,這是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方法,對嗎?英明的皇上?”惠兒望着太子說道。
太子搖搖頭,嘆息一聲,而此時,衆人似乎都在期待着他的判決,他只好痛苦的說道,“來人,將惠兒打入天牢,等候審問。”
“臣妾多謝皇上,請您記得,這是臣妾第三次入獄了,也許,會是最後一次,不要心慈手軟,徇私舞弊,死罪難免,也就不要手下留情吧。”惠兒意味深長的說道。
太子在她被帶下去的那一刻,突然感受到無比的心痛,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及時自己得到了天下,也無法再挽回她的芳心。
總以爲可以爲所欲爲了,一個人權傾天下,就能夠給她想要的,簡單的幸福,可是,爲什麼,自己卻偏偏在她需要的時候,卻根本辦不到呢。
“所以人聽着,都退下,太醫留下,給貴妃娘娘好好的診治,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要了你的腦袋,擺駕回宮。”太子厲聲喝道。
紫蝶幾乎要從牀上跳起來了,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都不肯留下來陪着自己,難道,本宮真的就那麼的不屑一顧嗎?
她絕望的看着新帝消失在門外,而侍女們也相繼退下,方纔喧囂的貴妃殿,又變的冷冷清清,彷彿沒有了一絲的生氣。
儘管,在這個計劃中,她好像是勝利了,惠兒如願以償的被她陷害,打入了大牢,甚至會判了死刑,而自己,也不用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裡。
可是,爲什麼內心裡,卻沒有一點該有的喜悅,卻是更加刻骨的仇恨,到底,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難道這輩子,註定要受到他的冷落嗎?
李太醫見衆人都離開了,急忙關上了門,跑過來,說道,“娘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要不要繼續的演下去?還是微臣先行一步?”
“你滾,這裡沒有你的事了,爲什麼皇上不肯多看本宮一眼,而就如此狠心的離開了,難道是本宮長的醜陋嗎?”紫蝶說道。
李太醫被嚇了一大跳,說道,“微臣以爲,或許是太子方纔丟了龍種,會覺得有一些悲傷,就是想讓你清靜一會兒,多休息,養好身子。”
“混賬,本宮不需要休息,本宮的身體好着呢,難道你不知道嗎?他就是一心一意的惦記着那個狐狸精,就是想要替她脫離嫌疑,可是他瞞不過衆人的眼睛,你知道嗎?”
紫蝶憤憤不平的說着,又神經兮兮的笑了起來,說道,“不過,最讓本宮欣慰的是,他根本就救不了惠兒了,他怎麼能夠瞞得住天下人,他除非不想做皇上了。”
“娘娘息怒,此話不可隨意出口,小心隔牆有耳啊,微臣能夠渡過此劫難,全仰仗着娘娘的機智和英明,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告退了。”李太醫說道。
“方纔是本宮太激動了,你現在還不能走,我們的戲還沒有演完,你必須在這裡陪着本宮,等過幾日,假裝宣佈有了好轉,你再走不遲。”紫蝶說道。
“微臣遵命,娘娘先休息,微臣在外面候着就是。”李太醫說着,心裡亂糟糟的,悄悄的去到外面,對侍女們說道,“娘娘需要休息,都不要來打擾了。”
紫蝶看着所以人走了,整個屋子裡只剩下了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彷彿漸漸有了一絲希望,心底暗想,不管怎麼樣,至少惠兒是沒得救了。
而本宮還有大把的時間來博取皇上的寵愛,一年不行,就等五年十年,總有一天,他會愛上本宮的,這樣想着,她突然開心起來。
雲月樓裡,寂靜的夜,若雲回來後,卸了妝,穿了一身便衣,她寫好了兩封封書信,將一個侍女叫了進來。
“娘娘,你有什麼事情吩咐嗎?”侍女說道。
“這信,是本宮寫給惠兒娘娘的和三皇子的,你有時間,替本宮交給她,記住,一定要送到,本宮打算出門一趟,你們都不用跟來了。”若雲說道。
“娘娘,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呀?你是說你一個人出門嗎?遠嗎?你不在的話,奴婢們要伺候誰呢,這樣只怕皇上會怪罪下來的。”侍女說道。
“不會的,你通知其他人,都好好玩幾天,要是本宮回來的晚了,你們就不用繼續留在這裡,可能會分給其他的娘娘。”若雲說道。
“不,美人娘娘,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你,恐怕奴婢們早就跟着先皇陪葬了,怎麼可能去伺候別人呢,難道你不管我們了嗎?”侍女說道。
“本宮只是說萬一不會來的話,當然是會回來的,只是時間問題,離開了家太久了,想要回去好好看看,也不想其他人跟着,麻煩。”若雲說道。
“奴婢捨不得娘娘,那裡有多遠呢?你可要早些回來呀,好讓我們伺候你,你不在的話,我們就像是一羣孤魂野鬼一般了,沒有了神韻。”侍女說道。
“去吧,不必說了,你先下去歇着,明天再告訴其他侍女,你平日裡對本宮最爲體貼,所以就只對你說了,別忘了書信。”若雲說道。
“是,娘娘,奴婢遵命。”侍女說着,就退了出去。
若雲望着門外出了好一會兒神,笑了一下,這一笑,也不知道包含了多少酸甜苦辣,總之心裡酸酸的,她打開了窗戶,夜色濃郁,雖說是元宵節,但大概已經過了子時了。
燈火也漸漸的少了,天空顯得不是很明亮,一片朦朧,她收拾了一番,回頭看了看這座雲月樓,還有整個皇宮,都沉浸在夜幕裡。
而後,她如同一片隨風飄零的樹葉一般,迅速的沒入了黑暗之中,憑藉她的身手,要出皇宮,也沒有費多大的時間,很快,就繞過了崗哨,到了宮殿的高牆之外。
回頭望着偌大的皇宮,她心裡五味俱全,許多回憶涌上了心頭,而心底的那個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或許,從此後,恐怕再也難以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