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算是憑着自身如此強大的靈力也無法阻擋,此刻,他只覺得全身發麻,手臂漸漸的不聽使喚,不過想到惠兒的安危,玄武帝硬着頭皮死死的撐着。
惠兒被推到幾十步之遙,眼見玄武帝力不能及,知道大事不妙,一個飛身便衝了過來,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玄武帝發覺後,吃力的說道,“不要,靠近,危險……”
可是惠兒聽聞後已經晚了,她已經來到了這股氣流之中,雙手方一推出,便被硬生生的拉進了這個漩渦裡,想要退卻,卻似乎被什麼力量吸附了似地,不可自拔。
金鷹侍衛眼看一擊得逞,緊接着便是又一致命的打擊,這次,隨着爲首者一聲令下,衆人從懷中一探,整齊劃一的一個向前拋甩的動作,只見鋪天蓋地的飛鏢呼嘯而來。
眼見這些飛鏢就要到跟前,玄武帝只覺得是氣血翻騰,他方纔見對方要施陣法,就覺得不妙,這是金鷹侍衛最擅長的攻擊招數,也是最致命的。
先是合衆人靈力將對手牢牢吸附着,對手若是逃離,便會被這股靈力給直接斃命,若是有能力生硬接住,就會被這道力量鎖住,而後,就如同是活靶子,被隨之而來的
飛鏢射擊,全身洞穿,如同蜂窩,好一個狠毒的攻擊戰術,這也是金鷹侍衛成爲朝廷第一護衛的原因,此戰,看來二人已經在劫難逃了。
玄武帝深深明白了這個道理,他不免有些懊惱,不過此種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再三思考,下意識的將靈力全部揮散而出,形成了一層結界,希望通過此法能夠暫且抵擋一陣。
惠兒是何等冰雪聰明之人,見玄武帝如此,立刻效仿,這些箭雨般的飛鏢終於在臨近二人幾步之遙的地方暫時停頓下來,不再向前。
但是二人深刻明白,這只不過是一時罷了,當自身靈力漸漸消失殆盡,等待的下場便已然是全身被洞穿,一念至此,惠兒倒是釋然了,就算是死,也至少和他死在了一起。
她回頭深深的望着他,玄武帝似乎明白她的心思,兩個人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凝望着彼此,這一刻,他們的心境彷彿已經超越了生死輪迴,只爲這刻的存在。
此生有你相伴,本小姐已經足以,我本就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若不是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若不是又遇見你,或許這第二世本了無生趣。
惠兒想着,淡然一笑,由於真氣流轉的緣故,二人都無法說話,然而卻都有着同樣的心思,玄武帝卻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羣人的手中,他擡頭望了望夜空,碧藍如洗。
這天下,應該是屬於朕的,惠兒,你也是屬於朕的,朕可以沒有天下,但是絕對不能夠失去你。
念想至此,玄武帝越發的狂躁,他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此刻,他對身邊的女子有一種更深的眷戀和愛惜,他在心底發誓,定要讓她安然無恙。
惠兒,朕這一生本來了無牽掛,以爲天下只不過是過眼雲煙,以爲這世上沒有朕做不到的事,更沒有讓朕心動的人和事,但直到有了你,朕可以無慾無求,卻唯獨不能沒有你。
玄武帝那王者的風範令人望而生畏,他那目光裡像是傲視天下蒼生般不可一世,一股潛在的霸氣外露無疑,這是與生俱來的王,真正的王,唯我獨尊的王。
體內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涌動而出,隨着玄武帝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這股力量由他的肢體傳達而出,這力量彷彿是天地間無盡的怒吼,如波濤洶涌,能夠開山裂石。
眼前的飛鏢像是無力漂浮的羽毛,在玄武帝這爆發的力量裡變的若有若無,它們飄落開去,軟弱的掉落在地上,這還只是前奏,因爲隨着玄武帝的吶喊,一股氣流呼嘯而出。
夜空彷彿在此刻變了顏色,天地間變的黑暗無邊,風雲變色,剎那間狂風暴走,飛沙走石,蒼天像是響應了他的號召,隨之怒吼起來。
一道道閃電從天而降,那些大驚失色的金鷹侍衛更是手足無措,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逃離他們的金鷹陣法,而這些,還不算,眼前的玄武此刻就像是一個下凡人間的神,一個發怒的神,擁有着可怕的力量,能夠在瞬間讓這個世界飛灰湮滅,而此刻,他們在他面前,顯得是如此的渺小和虛無,甚至要低到塵埃裡。
爲首者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想要號令衆人躲避,可是哪裡還來得及,這些金鷹侍衛如同是狂風暴雨中的沙礫,被扔的七零八落,幾乎聽不見哀嚎聲。
這一切,惠兒看在眼裡,如此強大的玄武帝,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不清楚他是從哪裡獲取到如此強大的力量,此刻的他威風凜凜,殺氣騰騰,顯得尤爲神氣。
爲首者知道大勢已去,他聽說過玄武帝修爲的厲害,可是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今日他總算是見識了,他曾經自詡爲當今高手,可是他知道最近錯了,錯的徹底。
這哪裡還是人所能夠擁有的力量,他甚至後悔自己口出狂言,他在地上狼狽的打了幾個滾,捂住疼痛難忍的胸口,艱難的爬了起來,帶着殘留的幾個部下,逃竄而去。
這恐怕是金鷹侍衛出手以來的第一次失敗,或許可以說是因爲任務的特殊性,更確切的說,應該是目標的特殊性,只因爲對方是權傾天下,技壓羣雄的玄武。
這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而玄武帝也因爲消耗了極大的靈力而變的虛弱,方纔的爆發,讓他有些支撐不住,如今威脅除去,他整個人癱軟下來,惠兒見狀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玄武帝回過頭來,緊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喃喃道,“不用怕,朕自有方法對付他們,就算他們再捲土重來,朕也一樣可以殺了他們,你有沒有受傷?”
惠兒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一瞬間,偎依在他寬闊的胸膛裡,她忍不住的感動,曾經,她是多麼的好強與衝動,滿身戾氣,而如今,她寧願沉默呆在他的庇佑下,心境安寧。
她覺得經歷了這些生生死死,自己彷彿變了,或者說,在他的面前變了,變的溫柔,變的不愛說話,少了嬌氣蠻橫,或者說,自己的那顆芳心早已經被他給收服了。
她伸出若軟的手撫摸着他起伏有力的胸膛,仰頭迎着他的目光,而他的脣已經急切的落了下來,卻是輕輕的的,如同安撫一般,她便欣然接受了,兩顆心好像真正的靠攏了。
於此同時,在北原帝國,張超的王府裡,麗莎正在思念着遠方的玄武帝,她依窗而立,望着天空明麗的顏色,星和月泛着光輝,她在心裡默默想着他的樣子,卻忍不住聲聲的嘆息。
突然,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破了她的思緒,一個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郡主,將軍吩咐下來,讓奴婢來給您收拾東西,這就要出去了。”
麗莎秀美微微皺起,不禁問道,“何事如此着急驚慌,張超將軍可有其他話交代?”
“這倒是沒有,只說儘快收拾一番,將軍說郡主要出遠門,只是來不及親自告別,所以特別派遣奴婢來侍候郡主。”丫鬟一五一十的說道。
麗莎沒有接話,只是揮手示意她收拾幾件換洗用品,自己也隨之挑了幾件喜歡的衣物,她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刻意一尋思,便明白了其中八九分的緣由。
想必鄭雷將軍帶兵營救那小武的事情已經東窗事發,而張超將軍恐怕是前面帶路穩住陣腳去了,這或許就算得上是一次暗地裡的逃離行動。
思緒一到這裡,麗莎不由的有些心慌意亂,看樣子,自己要過上逃離的日子了,這才安頓了沒有幾日,不過她覺得這些應該是值得的,只是不清楚小武等人是否脫離的困境。
方纔出了房門來,到了院子裡,幾個侍衛已經迎接過來,其中一個恭敬的說道,“啓稟郡主,將軍吩咐在下在此接送郡主,趕快上馬車吧。”
說罷,指着院子外的一輛馬車,麗莎這時候疑惑的問道,“將軍這是去了何處,爲何不見了人,我們這是去到哪裡?”
“郡主,將軍先前去了,郡主先行一步,我們到了福野鎮,自然能夠與將軍等人匯合,將軍說這府邸不宜久留,還請您快些就是。”侍衛顯得有些急躁,不禁催促道。
麗莎算是相當明白了,這一定如同自己所料,東窗事發,爲了躲避龍翔等人的搜查和追捕,這是提前做好了準備,她也不再多問,立刻上了馬車去,由幾個侍衛護着,向福野鎮的
方向而去,這一路她都在思索,將軍府裡之所以還算太平,恐怕只是這龍翔尚在猜疑中,還沒有找到什麼證據,而爲了防範於未然,張超纔出此下策吧。
無論如何,戰爭始終是女子難以插手干擾的,她現在擔心的不是是否暴露了行蹤,而是小武的安危,好一個癡情的人兒,若是知道此刻的玄武帝和惠兒正是濃情蜜意時,不知道麗莎會作何感想,她只想快些見到鄭雷或者是張超等人,也好問清楚小武等人的下落,這一路走來,到了第二日的下午,衆人終於到達了福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