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陸雲織心中另有其人?你爲何那麼肯定?”永陽被畫眉大膽的猜測給驚着了。
畫眉點點頭,一邊思忖一邊說:“是的,殿下,根據我這幾日的觀察,我發現陸雲織總是刻意避開趙綏,就在剛纔,我還聽見她和那個叫細青的丫鬟擔憂趙綏會對她的心上人下手。”
永陽聽罷,心頭不由一喜:“若真的是那樣,我們可要好好利用利用這個機會了。”
永陽言罷,吩咐畫眉在去觀察幾日,待確定了這個事實在來稟告她。
到了夜晚的時候,趙綏被宮裡頭的福德海給急急昭進了皇宮,說是皇帝要有緊急事情同他商議。
雲織倒也不以爲意,趙綏不和她共處一室她倒覺的自在的多。
自從得知姜伯軒走後,細青整日都是魂不守舍的,雲織看在眼裡也是着急,爲細青對伯軒的一片癡心而深深感動着,若伯軒表哥對細青真的有心,她一定會給他們牽線的,可是,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雲織嘆了一口氣,握着細青的手:“細青姐姐,若你放不下,就和亞夫哥哥一起去江南找伯軒表哥吧。”
細青詫異的看着雲織,張了張嘴:“小姐,可是,你在這府裡頭沒人保護……”
雲織笑了笑,拍拍她的手:“無礙,正好我也有些擔心伯軒表哥,你和亞夫哥哥見着他了給我捎個信報一個平安。”
“小姐……”細青的心情很複雜。
以前伯軒少爺還是甘青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可是現在,她對伯軒的感情處在了兩難的境地,伯軒少爺是雲織小姐的未婚夫,當初二人青梅竹馬,她怎麼好意思在舔着臉去……
雲織看出了細青的尷尬,笑着寬慰道:“你何必想太多呢?感情的事是不分貴賤高低的,伯軒表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你的心意他一直都瞭解,他一直在我面前念及你的好,萬一他對你日久生情呢。”雲織現在只希望姜伯軒有一個好的歸宿。那樣,她的心裡也就不那麼難受了。
可是,她想到伯軒的執着,又感到棘手了起來。或許這次叫細青去照顧他,他說不定會悟出患難見真情的道理。
細青在雲織的勸說下和亞夫一道下了江南。
沒過幾日,雲織便收到了細青兄妹倆寄來的書信,信上已經明確伯軒平安抵達了江南柳蔭鎮的姜家。在信中並且提到了伯軒身體的康復。
雲織讀完信很是欣慰。
一連幾日,趙綏都是早出晚歸。
雲織感覺京城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她開始張羅着要把繡莊的經營中心轉移出京城。
雲織不得已寫了封信給舅舅姜實初,要他在江南那邊給她物色一間地界好的門面房,待姜實初找好了合適的門面,她打算把繡莊裡的繡娘弄到那邊去。
趙綏這日出乎意料回來的很早,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英姿勃發的,一看就是得了什麼好事。
雲織也沒有問他,疑想着若現在不離開趙綏,只怕以後等他得勢,自己的自由就完全被他掌控了。可是,她又不能和他反着來,要不然激怒了他,將來自己更是沒有什麼好果
子。
想到這,雲織心生一計。
雲織吩咐廚房準備了一道道可口的飯菜,面上裝作一副很愧疚的樣子。
趙綏見她這番熱情的態度,心情更是好了,走過去摟着她,關心的詢問:“怎麼了?今日這麼待見我?是不是覺得這幾日沒有了我的疼愛感到很苦悶?娘子,其實我也非常想你,好在宮裡頭的事情已經擺平了,餘下的時間就讓我好好陪陪你?”他說完,滾動一下喉頭,口乾舌燥,看着雲織像是在看一盤可口的美味佳餚。俯首,準備一親芳澤。
雲織趁機用食指按住他的薄脣:“宮裡頭出什麼事了?”
趙綏頓了頓,微微舔了舔發乾的嘴巴,神色掠過一絲得意:“楚王反了。”
“什麼?”按時間的推算,楚王反叛還要等到五年以後,可是這一世爲何卻提早了?
趙綏以爲雲織是害怕,便將她又擁緊幾分:“這些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楚王反了,趙綏還這般高興,想必離他反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雲織表面裝作漠不關心一樣,離開趙綏的懷抱坐回了餐桌旁:“趙綏,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事關我們的將來。”
趙綏一聽,來了興趣,挨着她坐下又替她布了菜:“沒想到娘子想的還挺遠。”
雲織躊蹴半天,有些難爲情的開口:“昨日我去看了大夫,說我不能……不能生孩子。”
趙綏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手也頓在了半空中:“娘子是什麼意思?”
雲織拿着絲帕擦拭了眼角:“我自小就身子弱,恐怕不能爲趙家開枝散葉了。我覺得很對不住你。”
趙綏心底劃過一絲裂痕,淡淡的問:“然後呢?你作何打算?”
雲織擡眸:“其實像我這樣的已經犯了七出,你完全可以休棄我的,可是我知道你對我好,絕對不會那樣做的,不如……不如你在納一房妾好了,那樣我多少也會好受些。”
趙綏完全沒了食慾,心裡面滿滿的無盡的苦澀:“嗯,聽你的。”
話語簡略,沒有一絲異樣。
雲織沒想到他簡單的一句話就把這件事給翻過去了。
“可是,我若一直不能生育,坐在正妻的位置中難免欠妥……就算你不說,旁人也會說閒話的。”雲織又道。
趙綏輕輕放下筷箸:“這個你無需擔心,若你真的不能生育我們領養一個。”
“萬一你母親不認呢?”
“放心,除了我沒人知道你不能生育。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夫人。”
想不到趙綏的容納能力是這般的強大。
雲織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快吃吧,等下要涼了。”趙綏爲她舀了一勺湯。
夫妻倆各懷心事的吃完了這頓晚膳。
臨睡的時候,畫眉端來了一盆熱水。
“大爺,讓奴婢來爲你更衣吧。”畫眉說時,已經利索的退掉了趙綏的外套,那雙精明的眼睛不時觀察着附在桌旁看書的雲織。見她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心中更加篤定了自己當初的預想。
畫眉細緻入微的爲趙綏擰乾
毛巾,服侍一番便端着盆退了出去。
“你可知楚王和誰勾結?”趙綏兀自呷了一口茶,坐在紅木搖椅上,注視着埋頭看書的雲織,冷不丁的來一句。
雲織連頭都不擡,嘴角微微露着笑意:“我不關心這些事。”
“魏仲下江南查鹽鐵的時候被查出了和楚王私通,並且還從魏仲的家裡搜出了和楚王來往的書信。”
趙綏話一出,雲織臉色微微一變,擡眸:“魏仲怎麼可能和楚王有交集?一定是弄錯了!”從她和魏仲認識以來,魏仲一貫不喜歡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更不喜玩弄權政,怎麼可能和楚王私通!
趙綏冷笑:“證據都擺了出去,怎麼可能弄錯?”
他微有得意。
雲織豁然站起身:“我不相信!他從來都不求名利,怎麼可能……”
“他若不是求名利,又怎會娶那病殃殃的郭書瑤?他就是爲了要巴結郭仁川,不過,這次魏仲出事,估計郭仁川也脫不了干係。”
趙綏打斷雲織的話。
雲織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心中狐疑,莫不是他從中作梗?想到這,雲織合上書,走了過去:“魏仲曾經和你也是故交,他的爲人你應該清楚,作爲朋友你可不可以幫他查一下?”
“我也想幫他,可實在心有餘力不足,他家裡的的確確有楚王的親筆書信,而且那販鹽鐵一事也是他和楚王乾的,皇上當即龍顏大怒,要治楚王的罪,楚王能不反嗎?而魏仲就是罪魁禍首。就連皇后都受了牽連,皇上豈會聽我的?”趙綏拉着她的手,慢條斯理的道。
雲織眼眸中流露着一絲哀傷:“魏仲現在怎麼樣了?”
“被降職貶爲庶民,顧及到太后,皇上對他已經很仁慈了,不過他倒是害慘了國公爺和郭仁川了。現如今皇上明顯已經開始冷落魏家和郭家。”趙綏試圖抱起雲織,被雲織掙脫開來。
“雲織,就算你跟魏仲在怎麼要好也不能去淌這個渾水,這種事一旦受牽連,就會連着家族一起跟着遭殃,我們只管安心過我們的。”趙綏提醒她。
“可是萬一魏仲是冤枉的呢?萬一他是被某個居心叵測的小人給陷害的呢?”雲織似是有意的反問着趙綏。
雲織敏銳的捕捉到了趙綏你深諳的臉上顯出的一抹僵凝。
“自古不知有多少忠良被冤枉,可是那又如何,威脅到皇帝的江山位置,必須要斬草除根。”趙綏的眼眸蒙上了一層灰暗。
到了二日,趙綏很早就進了宮。
雲織剛從繡莊那邊回來後,郭書婷早已經在承恩公府等候她多時。
她是專門來找雲織的,就連永陽公主她都沒有去拜訪。
郭書婷剛和二皇子李逸成婚沒多久,是李逸的正室嫡妃。自從她嫁到王府以後,便將王府裡頭所有的丫頭換成了嬤嬤,看二皇子比什麼還要緊。好在郭書婷能甜言蜜語把話哄着二皇子,所以,二皇子對她也是好感頗多。
兩人婚後還沒過幾天蜜裡調油的日子,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叫郭書婷能不憂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