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王府杜家嫡女排場大
紫菱左顧右盼,確信無人再來,噌地站起來,快速進入杜汀蘭的屋子,自袖口掏出一個匣子,放在桌案上。錦盒裡是自家小姐多給八小姐預備的東西,一對赤金手鐲,一副赤金耳墜並兩支赤金流蘇步搖。小姐交代過,直接給恐怕八小姐下不了臺面,所以她們主僕一個虛一個實,等到八小姐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把東西送到了,八小姐不可能再奉還吧!不過是小事一樁,紫菱打心眼爲遇到這樣的好主子感到高興,隨便放個東西,對於她來說是信手拈來。紫菱悄無聲息地做完這一切,也不敢久留,放了盒子就往外走。腳下忽然被一個東西絆住,紫菱低頭一看,是個做工精巧的荷包,恰巧她之前也誤掉了一個,上頭花紋綵帶與自己繡的相差無幾,紫菱便以爲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也沒注意,撿起來放進袖口就往外走。
前腳坐定,後腳綠影果真端着熱茶進來了,紫菱隨意敷衍了幾句,估摸八小姐那邊也差不多了,便隨着綠影出來。杜雅蘭一接收到紫菱完成的信號,便站起來,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七妹妹是剛好在這個檔口,她心裡那道坎過不去。你呀,就理解理解她,咱們三姐妹出了這杜府的門,日後也是在一個一處吃飯的。你們都是我的妹妹,看在我的份上,萬望不要跟你七姐姐計較了。”
杜汀蘭也道:“知道了,就是五姐姐你最好。”
杜雅蘭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羞赧,看得出她對這樁婚事很滿意,對自己要嫁的夫君也充滿了期待。
“別太委屈自己,我剛剛……”杜雅蘭湊近杜汀蘭耳邊,將她讓紫菱偷偷送來首飾的事情淡淡一說,拍了拍杜汀蘭的手,快慰離去。
“小姐,五小姐都跟您說什麼了?不會是讓您放過七小姐吧!”七小姐那麼可惡。事事針對小姐,要是換成是她,纔不會那麼好說話呢!
杜汀蘭道:“沒什麼,她是送東西來的。”
回到內室。杜汀蘭一眼瞧見了紫菱擱在桌案上的東西,赤金打造的,不是鍍金。杜汀蘭道:“收起來吧。”
綠影看了極爲可惜,道:“小姐,五小姐送的這套頭面。可是比你以往好些都要貴重,小姐不如就在出嫁當日,佩戴這套頭面吧。”
黃燦燦的,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小姐戴上這些,一定會美豔非常,綠影喜滋滋地想道。
“成婚當日的東西,母親那裡已經早送來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一個側夫人。沒有必要這麼招眼,收起來便是。”
要是思雨在,就不會問這些問題了,杜汀蘭搖搖頭,綠影還是那般單純呢,就算是經歷過這麼多風風雨雨,也沒有多大進步,作爲她的陪嫁,看來她嫁過去後,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好綠影的去處。決不能再讓她染指有些事,以防被人利用。
太招眼,只會令人心生厭棄,對她不喜。五姐姐深得母親真傳。難道這一點沒有想到麼?杜汀蘭表示懷疑。
但是眼下再去想這些,已經沒有必要了,出嫁的日子迫在眉睫,杜汀蘭不得不提起精神,服從府裡的安排。
杜家連嫁三女,又是進的同一府。消息一時轟動了汴都城,當然這些與王府密不可分,風王爺雖然如今不得皇上看中,可那剛過繼的孫子,可是皇上最爲寵愛的貴妃的親弟弟呢!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風王府再怎樣也比普通人家強上許多。也有那好奇的,反覆追問爲何杜家給三個女兒定了同一府,也有說是爲了給顏氏沖喜的,也有說是嫡母苛刻,要一輩子把庶女踩在自己嫡女腳下的,一時衆說紛紜,反而是杜府這三位當事人,被困在院子裡,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所有的陪嫁都是登記在冊的,杜雅蘭作爲杜家嫡女,除了公中那一份外,袁氏又私底下給了許多自己的陪嫁。另外杜汀蘭有了顧氏等人的幫襯,日後就算跟夫家不睦,自己開支也算綽綽有餘,只有杜馨蘭,因爲暫時鬧得僵,關於她的嫁妝,杜汀蘭不得而知。
關於陪嫁人員,也沒有什麼好異議的,杜雅蘭帶的是紫菱紫綃並嬤嬤六人,小廝二人。杜馨蘭及杜汀蘭次之,杜汀蘭的是思雨和綠影並嬤嬤四人,外加旺財。原本是要帶江嬤嬤的,可江嬤嬤說自己眼睛時常舊疾發作,怕擔心給杜汀蘭添麻煩,袁氏便重新安排了另一個嬤嬤。杜馨蘭那邊,也沒有新人來頂替翠鶯的位置,就只有翠微幾人,還有之前服侍方姨娘的心腹,劉嬤嬤。
說到排場,自然沒有人比得上杜雅蘭。
成婚當日,杜雅蘭穿着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頭戴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在丫鬟嬤嬤的攙扶下,進入花轎。陪嫁的東西看到了前頭看不到收尾,真真是十里紅妝。
同一時間,杜汀蘭身穿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頭戴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釵,也在江嬤嬤的攙扶下,坐上了花轎。
杜馨蘭因爲是妾侍,只能穿普通粉色吉服,戴鏤空蘭花珠花,乘坐另一頂小轎,從側門進王府。
儀式是繁瑣累贅的,從天亮到現在,杜汀蘭水米未進,懷中揣着一個蘋果,喜娘說,這果子必須要等到新郎挑了喜帕一同分享,杜汀蘭飢腸轆轆,思雨早備好了糕點,藏在袖子裡,笑道:“小姐快吃吧,到了王府,繁文縟節比咱們杜府還多呢,要真等到天黑,小姐也承受不住。”
她有一次陪嫁的經驗,杜汀蘭便也不再客氣,將那幾塊點心一掃而光,胃裡好受了不少,想到前路迷茫,便道:“此去王府,怕是凶多吉少。”
思雨道:“聽說三爺雖然冷情,卻不是無情之人,小姐只需與他相敬如賓,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杜汀蘭道:“就算王府是個太平天下,但七姐姐對我虎視眈眈,只要有一點機會,她就不會放過的,思雨你說,到底我們姐妹,如何會變成今日這樣?”
思雨不答反問:“小姐心知肚明,何必要來問呢。就是因爲小姐心軟,放過了一次又一次,他們纔會後續涌進。奴婢想,或許,王府就是一個契機呢,一個改變小姐命運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