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事故杜馨蘭巧佔先機
“接下來側夫人打算如何處理?”揪出了殘害沈姨娘的人,思雨不相信自己主子會坐以待斃。十幾年來的孤苦伶仃,十幾年來的欺瞞,十幾年來情感的付諸東流,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杜汀蘭眸子閃了閃,道:“容我想想。”
即便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可是真的發現的這一刻,杜汀蘭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也想不通爲何那麼狠毒地,當初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側夫人,不能再忍讓了。”這麼多次都想息事寧人,纔給了對手錯覺,以爲她們不過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誰說我要忍?”杜汀蘭冷笑看着思雨,道:“雖然已經確信是那人,不過還是有些時間對不上的。既然要復仇,就要有周全的計劃。思雨,你是真的做好準備要跟我一起承擔風雨了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思雨忙跪下表態:“奴婢打從過來的那一刻就與側夫人是一條心,如側夫人有事,奴婢豈可一走了之。”再說小姐臨死前再三叮囑,一定要她盡心服侍,就如同服侍她自己一般。雖然思雨到現在仍然不能明白自己小姐爲何會對一個毫無血緣又沒有多少交情的人這麼多掛念,但是思雨是骨子裡的忠僕。小姐既然不在了,她就一定要做到對小姐的承諾。等到八小姐真正過上安生的日子,思雨纔會考慮離開,然而絕不會是現在。
“奴婢何嘗不知將來要走的路艱險萬分,何嘗不知可能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但是奴婢是副相府舊僕,副相府如今仍有餘威,王府多少還是會賣副相府一點薄面,不會太過爲難奴婢的,這一點側夫人就不要再擔心了。”這大概也是小姐爲什麼把她留在八小姐身邊的原因之一吧,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只要不是與王府顏面背道而馳的,王府也會看在當日副相府的份上,多少減輕些處罰。不得不說,其實王玉釧是給杜汀蘭留了最後一張王牌。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阻攔你。只是日後我要做的事與今時不同,或者也會讓人不解,你只要記得,牢牢地站在我以這一邊就是了。”
思雨莞爾:“奴婢相信。”
“那麼,明日一大早。我們便再去看看侯夫人,我的嫡姐吧!”杜汀蘭發話道。
思雨應一聲,道:“綠影那邊,暫時還是瞞着吧,等到合適的時機,側夫人再跟她說說。”側夫人就是自己吃了苦,太驕縱綠影那丫頭了,遲早有一天她會吃虧的。
加班加點地縫製了一套襖子,杜汀蘭便帶着思雨往藕香閣去了。令她驚訝的是杜馨蘭忽然去得比她還要早,當然對她這個庶妹仍然是愛答不理的。杜雅蘭的臉色有些蒼白。見到杜汀蘭來,勉強一笑。杜汀蘭忙走過去坐在牀榻邊,道:“今日如何了?”
潔白的面龐閃動着一絲不同尋常的光暈,杜雅蘭捂着帕子使勁嚥了口參茶,道:“孕吐得厲害,什麼都吃不下,就是吃了,也總是要吐出來。”
不及杜汀蘭迴應,杜馨蘭先捻着帕子笑道:“我聽說這是正常的,叫做什麼來着?”
紫菱笑得開懷:“杜姨娘。那叫妊娠反應,據說孕婦在前三個月都會如此,有的孕婦吐得連苦膽都要出來了。”
杜雅蘭聞之皺眉,杜汀蘭則笑着接話道:“這麼說我們五姐姐還算是好的了。”
轉頭將那小襖子奉上。道:“這是我連夜趕製的,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也算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姐姐一定保重身子,給侯爺生下一位小世子來。”
此話說到杜雅蘭心坎裡去了,心願已經實現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安心安胎,把肚子裡這塊肉生下來。
紫菱妥帖地接過來,看了看花樣,笑道:“喲,跟杜姨娘的那件一模一樣呢,要是不仔細看,奴婢也分辨不出來是誰繡的。”
杜汀蘭便順勢往杜馨蘭那邊看了看,得到的是杜馨蘭一個、側面,杜雅蘭便笑道:“難得你們姐妹爲我着想,這孩子生下來也是你們的外甥。”
杜汀蘭捂着嘴笑:“姐姐忘了,咱們現在是在王府,這些稱呼也只能在杜府裡喊喊。”
紫菱脫口而出:“對了,按資排輩的話,日後侯夫人生下的小世子,還得按着輩分尊稱側夫人爲長輩呢!”
杜汀蘭道:“我可不敢,姐姐誕下的,可是侯爺的小世子,我不過是個側夫人,哪有資格以長輩自居。”
杜雅蘭道:“連你也來笑話我。”說着一嘆道:“沒有懷孕的時候日盼夜盼,真的有了,又成日睡不好,說起來,還真有些想念家裡。”
“怎麼了?”杜馨蘭杜汀蘭異口同聲地問出口,隨後杜馨蘭不自在地別過臉去,杜汀蘭只是一笑,續問道:“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杜雅蘭搖頭:“也沒有,我現在這樣,吃什麼吐什麼的,哪裡還嘗得到味道。就是有些想念祖母和母親,算起來,也有段日子沒見到了。”
杜汀蘭便道:“姐姐的身子還不適宜外出走動,等到三個月後,自然可以向侯爺說明,屆時回杜府住上幾日,也是可能的。”
杜雅蘭抓着姐妹的手道:“可是回去家裡,就又見不得你們,沒有你們來陪我說話,日子一樣長。”
杜汀蘭等的就是這句話,包括前面提出來的棉襖,繡的花樣也是當初袁氏教的那一種,那時候杜雅蘭也在場,不可能沒有看出來,她也好就此提出話題,引起杜雅蘭思念杜府的共鳴。人在極度脆弱和喜悅的時候,總是更想和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接觸,杜雅蘭如今在這二者之間,當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回杜府去住住。於是杜汀蘭便道:“這又有何難?正好也快到祖母的大壽了,前幾日嬸母還來信說,祖母唸叨着呢。”
杜雅蘭信以爲真,握緊了杜汀蘭的手道:“如此,我便可以安心地回去了。不過我有孕在身,不便服侍侯爺,所以,這段日子,就要辛苦妹妹了。”此話是衝着杜馨蘭說的,正室懷孕,都會安排其他的女子服侍自己的丈夫,這是做妻子的本分,杜雅蘭在這種時候自然而然地想到這一點,杜馨蘭便紅了臉:“姐姐你……”
明面上害羞至極,實則早已打算好,否則她也不至於會與杜汀蘭一唱一和地,目的就是要把杜雅蘭引回杜府去。她要做的不是嫡姐不在時候的一個備胎,而是讓侯爺離不開她。要是杜雅蘭在王府,她多少有些放不開,杜雅蘭不在,許多事情都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