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孃親你?”
聶昭陽直直的看着月姨娘,輕聲說道。天~天!小?說*網。
“沒錯。”
月姨娘點了點頭,又道,“當年父親爲我定下的那門婚事夫家姓林,夫君名字叫做林子沫。自從那日他喝下毒酒之後,我就當是我們兩人已經恩斷義絕。當日他因爲毒酒而昏迷,我叫人將他一路送出帝都,隨後我便嫁入王府,成了王爺的一名妾室。
自此之後同那林子沫再無任何瓜葛,而且自從嫁入王府我也對於當年往事隻字未提,這麼多年過去了,知道當年那段往事的人只有蘭嬤嬤一人而已,就連你,我也都瞞了下來。
因爲我想着既然做不到將他殺掉爲父親報仇,那就只當是和他從未認識。當年我還年輕,將恩斷義絕想的簡單痛快,可是事後想來,卻又覺得當年那件事情之中疑點重重,十分後悔當年爲什麼只顧着氣憤卻忘記了問清楚那林子沫到底是爲了什麼要在背後暗算父親。
林子沫身爲父親當年最爲看重的門生,依附着父親在江州的勢力讀書進學,父親對他一向照顧有加,又將我許配給他,還附贈了那樣龐大的一筆嫁妝。照理說,攀上這麼一門親事不應該是件好事嗎?爲什麼他卻偏偏要算計父親害死父親?讓他結下那麼一門招致羞辱的親事?難道他不明白爲了攀附那欽差大人卻出賣自己的岳父,根本就是自毀根基的蠢事嗎?
如果那林子沫真的只是個卑鄙小人也就罷了,可他當年在我遠嫁去了他的老家陳州時他卻不曾佔我絲毫便宜,堅持要我等到他出遠門的父母雙親回來之後再行舉辦婚禮纔能有那夫妻之禮。
無論人前人後,他始終對我恭敬有禮,就算是後來在帝都重遇也是我主動設宴款待以身相許……,所以我總覺得當年的事情或許並不是他一時頭腦發熱,爲了攀附欽差大人所做出來的。”
月姨娘嘆了口氣,眼神中浮起一絲無奈,淡聲說道,“正是因爲心裡存了這些遺憾,所以纔會想着有生之年能夠再見林子沫一面,至少讓我問清楚他當年舉動的真正原因,也好讓我在百年之後能夠有話去對父親解釋。
本以爲這個想法只是奢望,本以爲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林子沫,畢竟陳州距離帝都遠在千里之外。可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那日在法華寺後山上竟然有人將字條纏在石子上投到我面前,而那字條上落款人便是林子沫。見他約我到後山斷崖處見面,我便去了,卻不料竟是聶子桓設下的圈套。”
“孃親不是說你的身世從未對人說起過嗎?怎麼聶子桓竟然會知道林子沫的名字?”
聶昭陽咬了咬嘴脣,忍下心中無限的唏噓,問出疑點。
“奴婢是發過重誓的!”
聽到聶昭陽問月姨娘的話,蘭嬤嬤匆匆開口,臉上滿是鄭重。
“我從未疑過你。”
月姨娘伸手安撫的拍了拍蘭嬤嬤,又轉向聶昭陽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