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姐聽到什麼事,也說給我聽聽。”南宮朝容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酸梅湯。
“就是聽說皇帝昭告天下,娘娘竟然是鳳鳴後裔,怎麼之前都沒聽說過?”盛譽心其實心裡有些氣憤,她幫助盛譽央奪得帝位,他們卻有事情瞞着她。
“沒錯,家母就是前朝皇族鳳千姝。”南宮朝容坦然道,她知道長公主是京城貴女的中心,由長公主傳出的消息必定會很快被京城上流社會所得知,她現在就希望這件事越穿越廣,正是合了她的心意。
“你也是瞞得夠久的。”盛譽心涼涼地說。
“因爲家中有訓不得輕易說出身份,所以之前一直隱瞞。但最近大臣們爲難皇帝地緊,這纔不得已公開了身份,本宮也不想皇帝難做。”
“原來是這樣,那些大臣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就愛瞎操心,你不要介意他們說什麼。”盛譽心也不是故意刁難的人,聽到南宮朝容這樣說也不再多問,雖然她也很好奇鳳鳴遺寶到底是什麼。不過她更在意的是現在這樣穩定的關係,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怎樣的都可以,就是皇上又要因此擔心……”南宮朝容忍不住說起她們妯娌間的體己話。
“皇帝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做事有他的考慮,這一點你還是可以相信他的。”盛譽心道,“還記得小時候皇帝總是最有自己的主意的。”
“皇帝小時候……”南宮朝容喃喃道,想到平日裡總是板着臉的盛譽央小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
盛譽心看她感興趣乾脆就說了好多盛譽央小時候的事情,南宮朝容聽得津津有味,原來盛譽央小時候還不是這樣冷漠,還有許多小孩子的小癖好。
聊着聊着不覺落日西斜,池塘粉色的荷花染了金輝美輪美奐。盛譽心道:“天色不早,宮門快要落鎖了,我這就出宮了。”
“皇姐慢走。”南宮朝容吩咐流雲送她到宮門處這纔回了鳳儀宮。
近日坊間都在流傳皇后南宮朝容之事,自從盛譽央昭告天下後一時成爲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各種版本的說辭都出現,有的說南宮朝容作爲鳳鳴後裔有神秘的能力,就是用這樣的能力幫盛譽央奪回政權,助他登基爲王。此種版本的沿伸版是盛譽央登基那日,盛譽顯帶兵逼宮,千鈞一髮之際南宮朝容突然帶着幾萬精兵從天而降,這才化解了危機。
該有的說盛譽央得到一個老者的指引,說他只有找到鳳鳴後裔並得到她的幫助這才能得到皇位。
各種說法衆說紛紜,不過不管哪種說法最後都是南宮朝容非凡神秘,一時間所有人都想要一睹皇后的樣子。
京城最大的茶坊裡陳子墨坐在靠窗的位置,這裡每日都有許多茶客,茶餘自然就是閒聊,所以這裡稱爲京城所有熱門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他選在這裡收集消息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雖然他也不明白盛譽央爲何要安排他去探聽坊間消息,不過他作爲臣子皇上安排什麼他照做就是,不需要問理由。
現在他已經位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位,他只有更加忠誠於盛譽央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和忠心。
他低頭間看到一抹粉色也走進茶坊,心裡奇怪:怎麼盛譽心也過來了?
盛譽心直奔二樓而去,在看到陳子墨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裡,坐過去也不是坐在別的地方也不是。
陳子墨將對面的凳子拉開,大大方方地擡手道:“長公主請坐。”
盛譽心含笑點了點頭,也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她低頭往下看了,這裡能看到整條街道,下面就是京城最繁華的所在,大到達官顯貴,小到市井小民都可以在這裡經過閒聊。正值盛夏街邊的垂楊柳連綿不絕的綠色。
自從辛者庫地牢那件事後兩個人再沒有見過面,彷彿都在刻意躲着對方。陳子墨好幾次在宮中遠遠看到盛譽心都想要上前說幾句話,但一想到身份懸殊就忍住衝動,他想那晚的事情就當做一場夢吧。
“許久未見,陳大人過得可好?”盛譽心看着他的眼睛,期待他的回答。
“多謝公主關心,臣……很好。”陳子墨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只一眼就再次淪陷。
“可是我過得並不好。”盛譽心失落地別來臉。
陳子墨脫口而出道:“公主怎麼了,可是誰欺負您?”
“確實有人欺負我,他躲着我不肯與我說說話,那件事之後本以爲我們關係已經夠親近了,他卻對我很冷淡,你說這樣的人可不可惡?”盛譽心說得滿是委屈,彷彿很快就要哭出來,看得陳子墨直着急。
不說陳子墨本就是出了名的才子,就是他再愚笨也能聽懂盛譽心說的人就是自己,他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因爲兩個人懸殊的身份,更因爲她是盛譽央的姐姐,他始終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關,也許未來他會娶一個好人家的小姐然後做一對平凡夫妻,可是做駙馬是他如何也不敢想的。但就在盛譽心說出剛纔那些話時他聽到心裡感情的火花迸發而出,他知道自己早就淪陷了。
“公主,也許這個人也不想傷害您,他只是想要您能更好地生活,畢竟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陳子墨忍住心裡的情感,語氣轉冷。
“既然他這般無情無義那就再也不見了吧。”盛譽心提裙起身憤憤地離開。
陳子墨剛要起身追過去卻在中途停下,他不可以!緊緊握住雙手,他再次做回原位,她喝過的茶杯還在桌子上,茶煙尚綠,人已不在。
不過很快陳子墨的注意力就被隔壁桌的對話吸引過去,這纔是今日他的任務。
“哎呀你聽說過沒有,皇后娘娘可是鳳鳴後裔,難怪皇上就獨寵皇后一個人。”茶客甲道。
“可不是,聽說皇上當着百官的面說若是納妃就必須要品性身份容貌都要和皇后媲美的女子,不說別的,就是鳳鳴後裔這一條就沒有幾個人能夠媲美啊!”茶客乙道。
“不過說起來,既然皇后是鳳鳴後裔,那麼她會不會知道鳳鳴遺寶的事情?”茶客甲道。
“沒錯,那個傳說中的寶藏!”茶客乙眼睛已經亮了,“沒準皇上和皇后早就將寶藏找到了,不過如果有機會真的好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寶貝啊。”
“你也就想想吧,不過我猜測應該是沒有找到,要不然肯定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你看就連皇后的身份也是最近才公佈的。”茶客甲分析道。
“那可就麻煩了,聽說東豐國使臣今日進京,難道是爲了那個寶藏而來?”茶客乙道。
陳子墨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另一桌的對話上,對話的內容大致相同都是在說皇后和鳳鳴寶藏的事情。
樓下街道突然一陣喧鬧,街道上兩邊聚集了許多百姓,道路中央是一行隊伍,打頭的一匹高馬上坐着一個清秀少年,衣飾華麗,宛若畫中的翩翩公子。他身後是一輛馬車,馬車紗簾後若隱若現一個窈窕的身影。
“快看,這是東豐國南王爺家的郡主和世子!”
“怎麼會有這樣好看的人啊!”
“哼,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陳子墨聽着下面百姓的對話,皺起了眉頭,他知道今日東豐國會派使臣前來,但他怎麼也麼想到會派兩個黃毛小孩來,只怕他們都不過十五歲。難道東豐國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
待到天色漸沉陳子墨才離開茶館,走在街道上看着陰沉沉的天空,只怕今晚又是一場暴風雨,他可要快些回到府中。但事與願違,剛邁進府中的大門盛譽央的旨意就到了。
“今夜宴請東豐國使臣,命丞相即刻入宮。”太監傳的是口諭,“陳大人,您準備一下就進宮吧,沒什麼事小的就回宮復旨了。”
“好,我這就進宮。”陳子墨不敢片刻猶豫,即刻讓人準備了馬車向皇宮而去。
這邊鳳儀宮內,南宮朝容坐在梳妝鏡前由流雲爲她梳妝,今天她梳了雲鬢高髻,戴着鑲珠金鳳釵,穿着縷金絲扭鳳凰花紋曳地長裙,精心化了一個妝容,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端莊優雅。
“娘娘您今天真美,一定會把那個南王爺家的郡主比下去!”珍珠趁機拍馬屁道。
流雲早就看不慣珍珠的行事做派,總覺得她是一個不安分的,當下也不客氣道:“郡主是我們西穹的貴客,仔細被有心人聽見還以爲我們娘娘如何,你這張嘴巴再沒個把門的,小心送你去挨板子!”
流雲是鳳儀宮的掌事宮女,是有權利責罰宮裡的小宮女的,況且她跟了南宮朝容這麼多年她的意思也就代表了南宮朝容。
“奴婢失言,還請娘娘責罰。”珍珠忙跪下怯怯地看着南宮朝容。她知道她們娘娘平時雖然看起來事事都不在乎,但是其實她很有手段,不然這宮裡也不會被她整頓地井井有條。剛纔被流雲訓斥的時候南宮朝容一句話也沒有說,顯然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