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倒是讓你受驚了。”高宇晟體貼的說道。
皇甫柔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柔兒,那我們繼續婚事吧。”高宇晟抿了抿脣道。
皇甫柔有些嬌羞的應了一聲:“嗯。”
高宇晟牽住了紅綢的另一端,又軟言安撫了一番,帶着長公主往外面的花轎走去。
但是即使如此,高冉冉也沒有放鬆心神,繼續警惕的搜尋着人羣,以老皇帝縝密的心思不會只派了這麼一個喜娘纔對。
果然,後來在高宇晟帶着新娘子遊街的時候,又碰到了刺客,也幸好高冉冉在隊伍中安插了影殺的人,這才讓高宇晟又躲過了一劫。
回到了高府,高冉冉打眼看去,就是一片人山人海,堪稱的上是高府前所未有的舉世盛況。
高府發的喜帖,宴請的都是高赫生前交好的一些官員,還有的就是高宇哲和高宇晟的一些朋友,所以並不會有很多人,所以這裡的三分之二的官員和家眷其實都是來給長公主賀喜的,也真是給高府薄面了。
大廳之內高朋滿座,幸好之前就有向長公主那邊要賓客的名單,又適當的擴充了一些坐席,這才勉強夠用了着,一眼望去,偌大的高府到處都擺滿了酒席,甚至就連後院都擺上了不少着。
“冉冉表妹,今天的高府可真是夠繁華的,熱鬧,真是熱鬧!我來的遲了,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了呢!”沐奕軒一向放蕩不羈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高冉冉扭頭看去,有兩人從門口緩步而來,一人身姿清俊,一人窈窕美好,她臉上掛着笑意:“表哥,你無論什麼時候來,這裡總有你的位置的,當然了,更是少不了表嫂的!”眼神望向夏凝霜。
與前幾日見到的夏凝霜極不相同着,今日的她面施粉黛,氣色看起來也好上了不少,整個人因爲沾染了幾分喜氣,顯得精神頭也挺好的。
沐奕軒揉了揉高冉冉的頭:“小表妹真是會說話。”
“不過我來的路上就聽說二表哥一路上迎親不是很順利啊。”沐奕軒寒暄完步入了正題,他帶着霜兒坐馬車來的路上就聽到街頭巷尾的老百姓在議論,說是西北街道那邊有人要殺新郎官。
他掐指算了算,這西北街道可不就是今天自己那個小表哥迎親要經過的地方,等他讓車伕轉到那邊去看的時候,哪裡還有迎親隊伍的身影。
聽他提起這兩次刺殺的事情,高冉冉揉了揉額角:“沒什麼事情,就是有兩隻蒼蠅,幸好我提前做了佈置,長公主府的那個喜娘倒還兇險一些,也幸虧是夜懷及時來提醒了我。”
“究竟是誰會這樣做呢?”沐奕軒陷入了沉思,長公主的駙馬居然當街遭人刺殺,又有人膽敢在長公主府行刺他,這兩件事情已經鬧的京城沸沸揚揚了。
“喜娘和那些當街截殺的刺客都已經服毒自盡了,目前還沒有其他的線索。不說這些煞氣的事情,大喜的日子,你們也別站在門口了,馬上就要拜訪了,我們去觀禮吧。”高冉冉催促着這兩個人。
“冉冉,我們也沒有好送的,這是賀禮,祝二表哥和二嫂新婚快樂,也祝他們早生貴子。”夏凝雪從跟在後面的丫鬟的手裡拿過一封賀禮摺子遞給高冉冉。
“還是表嫂會說話,成親的日子可不就要說這些喜慶吉利的話,哪裡像大表哥,連一句喜慶話都不會說。”高冉冉滿眼含笑的讓府中負責賓客禮金的人收了摺子,這邊引着他們二人往大堂走去。
“咦,你家夜懷呢?要是你和你家夜懷成親,我鐵定說一堆好聽的話。”沐奕軒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夏凝雪邊走邊問道,對夏凝雪的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他應該早就來了,這不,我正要尋他的時候你們就來,這會,他應該在大堂吧。”高冉冉往大堂走去,來到喜堂的時候,吉時還沒有到,所以新郎和新娘拜天地還沒有進行。
高冉冉引着沐奕軒他們進來,請他們坐在了旁邊觀禮的位置,在他們的位置之上,高冉冉發現來了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不怒自威,自有一股睥睨沙場的氣勢,猜測着這個應該就是沐奕軒的爹爹,沐老將軍了。
哦,也就是她名義上的舅舅。
喜堂之內人聲鼎沸,也不是說話的地方,看他正與大哥說些什麼,也就沒有過去,四處開始尋人,怎麼就沒有看見夜懷?
這廝跑哪裡去了?
她剛一回頭,就撞上了一個人厚實的肩膀,熟悉的清冽的男子陽剛之氣混着淡淡的紫檀香的清新香氣氤氳而來。
一個低頭,一個擡手,四目相對之間,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情意。
“皇上駕到!”就在氣氛和睦之中,一道尖銳的男子喊聲響起。
老皇帝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說話間,老皇帝已經邁着龍威虎步走了過來,率先就看到了她和夜懷,開玩笑的說道:“宣王和冉丫頭看來也是好日子將近了啊,不知是哪日,朕也想向宣王討杯喜酒喝呢!”
“正月十五。”夜懷接過話,簡單的吐出了幾個字,氣質冷冽清寒,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嗯,是個不錯的好日子,朕那日可一定要來觀禮的!”老皇帝問完,哈哈大笑一聲,坐在了喜堂的正高位置。
陪同他來的還有一人,乃是許久不見的德妃。
聽說德妃最近盛寵後宮,傳言不虛,今日的場面怎麼說也該是皇后出席,不想老皇帝竟然帶的是她,對她的盛寵也可見一斑了。
看到這個德妃,高冉冉就想到了以前德妃陷害她的一幕,後來也有不少刺客追殺她,最後都銷聲匿跡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現在看到她,保養得意的美貌臉蛋雖然在對着自己笑,但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裡帶着分外的敵意。
這個德妃不好惹。
“皇上,這高府還真是熱鬧呢,這朝廷三分之二的官員都來了吧,真是喜慶非凡啊!”德妃大有深意的說道。
這個高冉冉,害的她的親侄女被髮配,之前又偷聽了自己的秘密,也不知道是她命硬還是命大,自己派去刺殺她的殺手都失蹤了,連具屍體也沒有找到,那些日子,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怕這個丫頭會有什麼動作。
後來她派去刺殺皇甫瑾的人果然都全軍覆沒了,這個冉丫頭,當真是不能留!
“皇上是一代賢君,長公主又賢良淑德,更是在未成年的時候就被先皇加封爲鎮國公主,鎮國公主出嫁自然非同一般,既是皇上的家事,也同時也是朝廷的國事,朝廷來這麼官員觀禮也是應該的,要是不來這麼多,那纔是失禮了呢!”這個德妃,一來就針對高府,在老皇帝面前挑撥高府與朝廷大員的關係,當真是個蛇蠍美婦。
老皇帝一聽,臉色有些輕微的好轉,他沒有領會德妃,擺了擺手道:“德妃的話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是柔兒出嫁,是朕的皇妹出嫁,是件普天同慶的事情,大家不要太拘束了。”
“多謝皇上。”應和聲瞬間一大片。
德妃臉色立刻就耷拉了下來,剛要再挑撥幾句,那邊老皇帝已經擺了擺手,對一旁站着的司儀官問道:“吉時到沒?”
“回稟皇上,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司儀官立即回話。
“嗯,朕知道了。”老皇帝擺了擺手,正了正身子,這纔看向玉樹臨風的新郎官問道:“朕聽說你今日遇刺了,那些刺客也真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天子腳下,就敢做出這等事情,京兆尹來了沒?”
“回稟皇上,卑職在!”京兆尹從一衆人羣中緊張顫慄的鑽了出來,身形顫抖的跪地道。
“身爲京兆尹,連小小的刺客都抓不住,竟然讓刺客都混進了皇妹的府邸,又在街道上刺殺駙馬,其罪當誅!京兆尹治理京城不嚴,傳朕旨意,即日起革除他京兆尹的職位,聽候發落!”老皇帝擺了擺手,立刻有御前侍衛上前將已經冷汗涔涔的京兆尹給拖了下去着。
“駙馬,你今日受驚了,朕已經將京兆尹革職查辦了,刺客的事情朕會派人去查,一定會早日捉拿住真兇。”處置完京兆尹,老皇帝這才施施然的看向今天被刺殺的主人翁,高宇晟道。
“多謝皇上,一切全聽安排。”高宇晟跪地叩謝皇恩道。
高冉冉忍不住在心裡泛起了嘀咕,老皇帝這一手先抑後揚用的是真好,不愧是成了精的狐狸,這拉攏人心的手段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直接將無關的京兆尹給革職了,就算是今天之後高府想要查或者是長公主自己想要追查,都沒有了藉口。
老皇帝打的一手的好算計啊,她可憐的二哥又哪裡敢不從呢?
“回稟皇上,吉時到了,拜堂可以開始了。”司儀官在一旁拿着沙漏計算着時辰,提醒着。
“好,既然吉時已經到了,那就開始吧,朕是柔兒的兄長,父皇去世的早,正所謂長兄如父,拜朕也會一樣的。”老皇帝擺了擺手,直接讓司儀官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