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冉冉眨眨眼睛:“是德妃先想要害我,她送了我一個鐲子,鐲子裡面有一隻沉睡的蠱蟲,後又讓沈太醫趁給我鍼灸的時候故意弄出血將蠱蟲引出,想要使我成爲傀儡。”
夜懷目光一凝,德妃害冉兒就相當於是害他,眼瞳深處隱隱積聚了不少風暴:“我去對付她。”
她能識破德妃的陰謀,自然不會讓德妃得逞,但是德妃已經想害冉兒,那他對德妃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不用了,我已經讓流夏處理這件事情了,那蠱蟲已經進了她自己的身體,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高冉冉輕飄飄的說道,德妃身體裡有了蠱蟲,等她發現的時候,蠱蟲已經入體,想要驅逐必然會找那個懂蠱的高人,那他們就可以甕中捉鱉,雪姐姐也就有救了。
“你讓流夏怎麼做的?”夜懷對此有些好奇,德妃向來小心謹慎,想要算計她可不簡單。
“確切的說,是有天助,德妃手上正好也有一個和她送給我的鐲子相似的鐲子,我就讓流夏換了一下,切好德妃自己不小心又摔倒了,擦破了手腕的皮,鐲子也被摔的四分五裂,德妃一心都想着害我,哪裡會想到自己會被別人算計。”當時德妃一心都在算計她,正爲自己的計劃而洋洋得意着,又哪裡會想到自己會在短時間內被人算計呢?
“說起來也是德妃自己造孽太多,就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德妃做的那些齷齪事,他也不是不清楚,如此這般,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冉兒,皇宮之內始終是是非之地,天色已晚,我們早些回去吧。”他不過就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就發生瞭如此驚心動魄的事情,以後還是少讓她進宮爲好。
“嗯。”高冉冉順從的點了點頭,回眸一望,皇宮內外燈火通明,將皇宮照的猶如白晝般璀璨。
夜懷輕輕的攬着高冉冉的肩膀,手握着她的手,帶着她緩緩走出了偏殿,出了宮門,坐在馬車裡,高冉冉捧着新沏好的鮮茶,忍不住感嘆道:“這京城的天真是越發的冷了,再過些日子便是冬至了,傳說冬至都會下雪,雪姐姐被蠱蟲折磨了這麼些日子,是時候要雪過天晴了。”
“這次的事情,我不能再坐視不理,德妃那邊以爲你中了蠱,應該這幾日就會有動作,我會讓我人盯緊那邊,她一有動作我的人就會有所行動,你我就等着甕中捉鱉。”夜懷攬着高冉冉的細腰的力道不覺緊了一些,德妃算計他的女人,那他就好好和她玩。
“你算盤打的這麼快是怕我不讓你干涉這次的事情麼?”高冉冉偏頭看他,夜懷這不容置喙的口氣,也真是夠霸道的,“影殺的人勢力範圍在民間,皇宮裡我的勢力確實不如你,這次的事情我本來就想拜託你去做的,既然你已經開口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高冉冉笑的像只狐狸,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夜懷挑眉:“你撞破了德妃的殲情,她出於懷疑也一定還會再算計你,最近就不要輕易進宮了。”
高冉冉正想回話,那邊夜懷又冷着臉繼續說道:“還有,以後打探消息這種事情能夠就交給流夏去做就好了,不要自己去湊熱鬧,老實一些。”
自己一個人跑去沉香殿偷聽德妃接下來的陰謀,她也真是夠有閒情逸致的。
“我的輕功是你教的,你對自己的徒弟就這麼不自信麼?”要不是弄出了響聲,她怎麼會被德妃發現?
“不是不自信,是害怕,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德妃必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你出宮,甚至有可能會毀了你這步棋子。”德妃以蠱算計高冉冉就是將她當做一枚棋子在利用,如果知道了高冉冉就是撞破她和沈太醫有殲情的人,以德妃的手段,今日定然不會放她出宮,她會讓她永守秘密。
而只有死人才不會透露秘密。
“好,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一定不會輕舉妄動了。”高冉冉點點頭,自己這次也真是好險,要不是跑的快,還真的會落入德妃之手了,只是最後那個追她的人到底是誰,那般厲害,隔得老遠距離她都能感受到那人渾身凜冽的殺意。
到了宣王府,夜懷裹着高冉冉下了馬車,聽竹和柳兒在身後跟着,看着前面兩個人的恩愛廣寧,她們含笑着竊竊私語,王爺與小姐真是恩愛非常,好的如膠似漆,以前還避諱着下人,如今是一點都不避着他們了。
夜風濃郁,有陣陣冬風吹過,帶着濃濃的寒意,高冉冉將頭往夜懷的懷裡埋了埋:“夜懷,你今天忙了些什麼?”
他們早上約好的一起回王府,不料他會突然有事先走了,要不然她也不會知曉德妃的秘密了。
“忙一些朝廷的瑣事。”夜懷言簡意賅的答道。
“是什麼事會讓你如此緊張?”甚至還要瞞着她呢?
僅僅是朝廷的瑣事,應該不至於讓他如此緊張纔對。
“有什麼事情連我都不能告訴?”高冉冉撇了撇嘴。
夜懷淡淡一笑:“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有關南疆公主的事情,還有就是冷千秋的事情。”
“南疆公主的婚事?”南疆王有意與大陸朝結秦晉之好,南疆公主又相中了安慕白,這道聖旨,也不知老皇帝會何時賜下去。
南疆公主看着刁難任性,對安慕白用情卻深,也未必不是一段良緣,但倘若安慕白無心於她,老皇帝就算是降下旨意,只怕他也會抗旨不遵。
“嗯。”夜懷點了點頭,“長公主婚宴之上的一幕你也看到了,南疆公主矚意慕白,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慕白卻似乎對南疆公主一點也沒有好感,上朝的時候朝臣又提到了南疆公主的事情,有人上諫老皇帝賜婚南疆公主與安慕白。”夜懷皺起了眉頭,陸遠風雖然沒有表態,但如果沒有他的示意,那些朝臣又怎麼會接二連三跪地向皇上請旨呢?
“老皇帝如何決斷的?”高冉冉心中咯噔一聲,這哪裡是賜婚,這是逼婚纔是。
“他說南疆公主初來乍到,再適應一段時間,婚姻強求不得,將事情押後再議了。”南疆公主代表着南疆的勢力,將她賜婚給誰,老皇帝中意的最佳的人選自然是自己的兒子,這樣才能更好的鞏固皇甫氏的皇權。
而安慕白代表着安侯府,安侯府與宣王府自古就是摯交,縱使百姓不知道這點,老皇帝卻是清清楚楚着,最讓老皇帝並不止於此,而是南疆公主對安慕白是動了真情的,皇室之中最忌諱的便是真心,倘若有了真心,那就是最大的變數。
試問掌權者怎麼會容許這樣一個極端的變數存在呢?
高冉冉也想明白了這點,看來南疆公主對安慕白的這份情終歸是要付之東流了,無論安慕白迴應不迴應,一切的變數都在老皇帝的手中。
“你覺得這次冷千秋來京城是爲了什麼?”冷千秋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接近陸遠風,再加上冷千秋本族在冷家的勢力,不得不讓她懷疑她來京城的目的僅僅是爲了一個情字。
冷家自古以來就不曾出過情聖,冷家同它的姓氏一般,冷冽入骨。
“這個就要問冷寂了,既然冷千秋表面上是爲了他而來,那他就該好好陪着她纔是,至於蘇淺那邊,蘇淺最近聽聞了冷寂與冷千秋訂婚的消息,與冷寂大鬧了一場就消失了蹤影,就連我的人也找不到她去了哪裡。”他從來都不曾小看蘇淺,這次,也一樣。
蘇淺的消失微微有些讓高冉冉吃驚,不過蘇淺能夠大着膽子在京城之中跟着他們做那些轟轟烈烈的事情,必然也會有所倚杖,夜懷的人找不到,就更不要說是她的人了。
說起來冷寂這樣做也是爲了她,心中不免對蘇淺生了幾分愧疚。
“關於蘇淺哥哥的下落,你那邊打探的如何?”雪姐姐的蠱有可能是蘇淺的哥哥下的,她派影殺的人四處打探,一無所獲,就如同是石沉大海一般,也不知夜懷那邊打探的如何。
夜懷輕輕搖頭:“我的人也和蘇淺所查到的一樣,其他的也是一無所獲,我猜關於蘇淺的哥哥在哪裡的消息也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你說蘇淺的哥哥會不會與這次德妃的事情有關?德妃對我用蠱,手法特殊,並且這種沉睡蠱一般人家都不可得,除非是極其瞭解蠱蟲的人才會知曉此法,我懷疑德妃幕後的那個操控蠱蟲的高人或許就是蘇淺的哥哥,就算不是,也必然與他脫不了干係。”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隱隱可以串聯在一起,雪姐姐中蠱,之後德妃又用蠱蟲來算計她,這些隱隱都有着似有若無的聯繫。
“你說的不無道理。”夜懷皺起了眉頭。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儘快的確定德妃身後的那個控蠱的高人到底是誰?”德妃首先會以尋找撞破她殲情的人爲主,算計她會放在之後,但是,既然已經知道控蠱的這人與對雪姐姐用蠱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人,那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等下去了,多等一分鐘都是煎熬。
“也不是沒有辦法,或許目前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夜懷看着高冉冉,目光沉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