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江瀟瀟這麼一番連哄帶騙,夏禾頓時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夏禾喃喃道:“這樣的話,倒是能夠解釋得通,爲何二表哥突然一下態度驟變,原來從乞巧那日起,他就一直在演戲啊。”
她這邊是按自個的猜想把所有事都捋順了,江瀟瀟卻想哭,什麼叫一直在演戲,璟表哥那是真的被你給氣的啊!
然而撒出去的慌,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也是收不回來的,江瀟瀟只能維持着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附和地點頭道:“對啊,就是在演戲,現在你都知道了,就不要多想了,璟表哥跟天啓哥不是不理你。”
夏禾理解地點頭,只覺聚在心頭幾日的陰雲瞬間消散了,有種撥雲見日的明朗感。她撞了撞江瀟瀟的胳膊,像是怕被人聽見似的,低聲問道:“那他們要演戲演到什麼時候啊?還有,他們還在懷疑我父親嗎?”
說來,這幾日因爲俞飛璟那一句話,她的腦子不太好使,這拖來拖去的,到現在還沒有把那日偷聽到的事告訴父親呢,若是俞飛璟他們還在懷疑父親的話,她就必須要儘快通知父親了。
聞言,江瀟瀟左顧右盼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已經不參與他們的計劃了,所以知道的不多,恐怕什麼時候淮南王不再懷疑我們只是來玩的,就演到什麼時候吧。”
不經意有一個謊言出口,江瀟瀟開始爲自己的誠信擔憂。
“至於姨父……”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確切地說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因爲她完全沒料到夏禾會問這個問題,而這又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
見她目光遊移,夏禾還以爲她是不方便說太多,笑了笑,道:“是我讓你爲難了,我不問了。”江瀟瀟爲了她退出俞飛璟他們的計劃,已經夠朋友了,她不能再要求更多。
“不是不是!”江瀟瀟連連擺手,隨即如泄了氣的皮球,嘆道:“雖然天啓哥的話很不近人情,但也未曾沒有道理,若是我們足夠相信姨父,根本就不必擔心姨父被查出來什麼,反之,若是姨父真的做了什麼,就算我們包庇,他也難逃法網恢恢,屆時,事態只會更嚴重。”
頓了頓,她握住夏禾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問道:“小禾,若是姨父真的做了貪贓枉法的事情,你還要包庇他嗎?”
夏禾怔了怔,笑着搖頭,道:“我相信父親,退一萬步說,即便真有那麼一日,我不會包庇他,但他依舊是我的父親。”
“嗯!”江瀟瀟用力點頭,吸了吸鼻子道:“小禾,認識你真好,你放心,我會跟姨父坦白的,如果你相信我,就什麼都不要做。”
夏禾蠕動了一下嘴脣,最終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經過這次談心,兩人之間不僅沒有因爲之前的隱瞞而生疏,兩顆心反而更加靠近了。
江瀟瀟露齒一笑,又道:“現在誤會解除了,小禾你就不要怪兩位表哥了,雖然明面上你們還是不能接近,但私底下一定要跟以往一樣。”
夏禾不禁好笑,嗔了她一眼,道:“什麼私底下不私底下的,若是被旁人聽到,又要傳出閒話了。”
江瀟瀟吐吐舌頭,俏皮道:“好吧,我換個說法,沒人注意的時候跟以前一樣?”
“這還差不多。”夏禾滿意地點頭。
兩人笑鬧一陣,江瀟瀟就開始鬧肚子餓,說是爲了照顧俞飛璟,已經一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夏禾心疼她這兩日勞累,便將彩色餃子用油煎了,做成煎餃給她吃,搭配上夏禾自個特製的蘸醬後,煎餃的味道更上一層樓,江瀟瀟一邊大快朵頤,一邊享用夏禾沖泡的茉莉花糖漿水,吃了一大盤,足足二十個才停手。
吃飽喝足,江瀟瀟打着飽嗝,討好道:“小禾啊,你那個茉莉花糖漿水真是太好喝了,能不能給我一點啊?”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本來嘛,白吃白喝還要拿,一般人都會不好意思的。
夏禾不在意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多做些送你,現在卻是沒有多的了。因爲這次只是試做,做的不多,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哦哦,這樣啊。”江瀟瀟難掩失望,卻也理解,道:“那你下次做的時候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做。”
“好啊。”夏禾爽快答應了,道:“我還打算做果醬跟另外幾種糖漿,到時候有空了我們一起做。”
“嗯嗯!”江瀟瀟忙不迭點頭,頓了頓,又道:“那你的糖漿還剩多少啊?能不能分我一點點?我想帶回去給天啓哥跟璟表哥嚐嚐。”
夏禾笑了,道:“你還真是何時都不忘他們兩個。”想了想道:“不如我先幫你泡好,屆時你直接拿回去吧。”
“那就更好啦。”江瀟瀟完全不知道客氣爲何物,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夏禾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不過只能給二表哥嚐嚐鮮,我這糖漿是用白糖熬的,喝多了容易上火,對嗓子也不好,他病剛剛好,最好不要多喝。”
“那我就只給他小小一杯,其他的我跟天啓哥分了。”江瀟瀟轉着眼珠子賊笑,仿似已經看到了俞飛璟因爲喝不上多的糖漿水,氣得跳腳的模樣。
她是想到就做的性子,一刻也等不得,當即就拜託夏禾調好了糖漿水,抱着跑前院去了。
夏禾本還打算叫江瀟瀟跟自己一起試做比試要用的點心,不成想江瀟瀟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無奈嘆了口氣,她只好自己鑽進廚房琢磨。
江瀟瀟風風火火回到俞飛璟的房間,見俞天啓不在,便放下裝着糖漿水的茶壺,要去隔壁叫人,俞飛璟叫住她,問道:“託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雖然盡力裝出一副鎮定淡然的模樣,但不斷扇動的檀香扇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江瀟瀟挑眉笑了笑,走回牀前的繡墩旁優哉遊哉坐下,道:“你猜啊。”
“……”俞飛璟默了默,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郡主表妹吊起來打一頓,他病了兩日,沒有人管制,郡主表妹顯然又皮癢了。
被他陰沉沉的目光盯得後背發毛,江瀟瀟打了個寒顫,搓着手臂嚷嚷道:“好了啦,不逗你了,我已經按你的話說了。”
“然後呢?”俞飛璟握緊了扇柄。
“然後……”江瀟瀟轉了轉眼珠子,驟然一轉頭,道:“你猜!”
“……”俞飛璟半眯起眼,已經在考慮要吊在什麼地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