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白勝雪小姐爲安南做的獨家專訪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專訪中附了安南一張照片, 側臉逆着光,並不能看的很真切,可是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比X光還強悍, 帥哥無所遁形。
應廣大讀者的強烈要求, 又追加了一次專訪。安南很煩這些, 但是工作上除了設計以外的事他得聽POPO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過他自己去受罪算了, 還非要把張北拉上,實在讓人憤恨。
既然去了,遇上白小姐就成了不可避免順理成章的事。笑語嫣然卻掩不住蒼白臉色, 看來上次的病是挺傷元氣。白小姐拿了一大疊照片要安南簽名,都是雜誌社內部人員索要的, 推不掉。
安南皺着眉拿一看驚了, 這照片她們也能挖到?老黃曆了, 是安南在日本的成名秀,照片上俊美男子眼角紫蝶輕飛, 眼裡流光百轉,邪魅誘人。
張北拿着照片與真人對比“安南,果然太男性的打扮不適合你。”
屁話,難道我適合女性打扮?安南大人恨恨的去一邊簽名。
白小姐卻站着沒動,手指在桌邊摩娑甚感躊躇, 半晌方說“張北, 你和簡朔感情很好吧。”
就知道準得有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是是非坑。這還需要回答, 你都用了肯定的語氣。感情?嗯,嗯, 還過的去。
“你勸勸他吧,他肯定聽你的。不想出國沒關係,我可以在國內陪他。可是,原定在年底結婚的,還是不要再推了吧。”
什麼?出國?結婚??張北摸根菸出來點上,俗話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入流,前途一片大好,倒是沒錯。只是…說了永遠不要再相見,現在又跑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動了心思要去更遠的地方…我不是鐵打的,我得百鍊成鋼才行!
幸虧科技不夠發達去不了火星,不然他還能跑的更遠。
出國…在國外打工聽說掙的挺多…停!張北,你想什麼呢?
“張北,你說他是怎麼了?”白小姐擡起眼來,精明強幹的女主管也會有無助的神色,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感情面前也是。“出國是他提的,年底結婚也是他答應的,他自己說再回來看看,然後就移民再不回來。可,他現在爲什麼反悔?”
果真他還是想再不相見…是啊,爲什麼反悔?張北彈彈煙,心裡黯然面上還得裝作不在意。那天晚上他說後悔了,是後悔出國和結婚的決定,還是後悔和這女人在一起?本來張北以爲是後者,現在看來還挺難說。
“我知道他心裡有別人,可那是癡心妄想不可能實現的,你該知道哪條纔是他應該走的路。”
這女人,還沒完了。張北打個哈哈溜了,心裡卻像打了結一樣梗的難受。
安南見他陰了個臉,面色不善,好心的給他指條明路“煩啊?好辦,不是有免費陪練嗎?你硯師兄那麼疼你,肯定隨傳隨到。”
疼不疼我先放在一邊,這個免費陪練不利用利用倒很可惜。張北大刺刺在人家辦公大樓裡溜達,那傢伙不是這兒的老闆麼,也不知道在不在。
還真不知道蟑螂同志工作時是這副樣子,臉板的老長,戴副眼鏡不但沒顯得斯文反而讓目光更銳利,也不知道說了點什麼,就讓一邊的秘書小姐戰戰戰兢兢欲哭無淚。這人,不是情聖嗎,對美女怎麼這個態度?
擡手敲敲半開的玻璃門,張北軟綿綿的靠在門邊,打抱不平“硯師兄,欺負婦孺有違武德吧。”
驚喜交集難以置信以後,硯師兄心情大好,頗有些感慨“張北,你還是第一次來找我呢,難怪我一上午都心神不寧。”
瞧瞧,又來了。張北剛剛被白小姐□□一頓,心裡堵的慌,現在沒那麼大心勁兒跟他計較,擺擺手隨他怎麼說吧,自己晃進屋找了個最舒服的位子坐了,完全是自來熟。
霸佔了總經理的位子,享受着總經理親手泡的茶,張某人翻翻眼睛一臉不滿“不愛喝這個。”號稱會噴火的方總竟然在一邊陪笑“沒想到你會來,以後我讓他們常備百事可樂。那,你可要常來。”
再說吧…張北眼都不擡,隨口敷衍。
旁邊的秘書小姐己經出現了無法承受的心理落差,抖着腿不知道應該把重心放在哪一側,最後綞在方總錐子般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逃至門口,正撞上一人,那人嬌喝“哎呀,幹嘛慌慌張張的,硯哥哥看見又要罵你。”
靠,硯哥哥,叫的還親熱…等等,這個聲音挺耳熟啊,張北擡了眼往門口望…確實挺熟,熟到不能再熟了“簡月,你怎麼到這來了?”
月小姐順着牆跟往裡溜,躲到她硯哥哥身後開始裝可憐,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
這招對張北沒用,只能讓他臉色更猙獰。硯師兄站在風口浪尖上,從容解釋“她常來找白小姐,所以就順路過來串串,也沒什麼。”
當我三歲小孩兒呢?張北咬着牙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的特別寒“是嘛?串着串着就串出來個硯哥哥?本事不小啊!”
糟到這種誇獎,硯師兄也只有苦笑以對了。這時,不怕死的月小姐伸着脖子,膽色十足的詭辯“你不也在這裡嗎?難道就你能來?!”
這是兩碼事。“你!”北少爺手指點點簡月“我告訴過你給我離方家人遠點,你硯哥哥也包括在內!聽見沒?!”
月小姐任性慣了,從來都是張北跟在她身後給她收拾爛攤子,現在卻不分青紅皁白豎了眉毛兇她,太委屈了!小月扁扁嘴就要哭。
她硯哥哥還挺像那麼回事,撫撫她後背低聲勸慰着,張北瞧他那樣就來氣,敢情把修煉多年的情聖道行都用到我們這塊了!
扯了那大蟑螂的領口揪到裡間屋,一腳把門踢上,張北兇光畢露,吊着嘴角一陣冷笑。硯師兄乖乖讓他按着,並不掙扎,黑的過份的眼裡淨是些古怪的笑意。
門外月小姐哭喊不休“張北!你別跟硯哥哥動手!”
“你別告訴我,你也盯上那20%的股分了吧…”兩人臉湊的極近,呼吸相聞的距離,張北的薄脣輕輕張合,硯師兄眼底便一分一分聚起些灼灼的光。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勾引我?
“別打她主意!把你爪子給我拿遠點!”張北幾乎是在咬牙切齒了,不知道簡月那傻妞是被人算計還是蠢到家自己送上門去了。自己的師兄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大boss級的人物,她以爲是可愛的小白兔呢?
靠在牆上,被威脅的那人很放鬆,笑的慵懶而危險“張北,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上次的提議麼?我的耐性越來越少了…”
靠,老子的耐性更少!張北把他拎着往旁邊一甩,火上眉心的閃人了。順便把簡月小姐打包帶走,那不明所以的大小姐竟然還奮力掙扎!
還有沒有天理了?好人怎麼這麼難做?還有,遭到同性的性騷擾,應該到哪兒去申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