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異象萬千,無數雷光宛如水銀瀉地,自高處傾瀉而下,鋪滿地面,一片煞白。
毀滅的氣息滔滔不絕。
楚幽等人動容,在聖界中,突破元嬰很常見,但突破動靜那麼大的,卻極少極少。
漫天雷光中。
張漁歌一身道袍,雷霆如匹練橫掛,纏繞肩頭,緩緩走出,眼中帶着莫名的威嚴和怒意,一聲大喝:“誰敢動我大哥?”
聲音落下,天地間雷霆匯聚,在他頭頂瘋狂坍縮。
一片虛空都被恐怖的雷霆給炸燬了。
熾盛到極點,又黑暗到極點。
最終化作一枚三寸大小的七色元嬰,渾身如琉璃,玄光熾烈,符文漫天。
“七色元嬰?”
“怎麼可能?”
“他是什麼體質?血脈竟如此強大?”
衆人驚呼,尤其是楚幽等人,臉色都變了,原本的驕縱不見,有人下意識向後退去,心裡發毛,還沒打戰意就弱了幾分。
元嬰也有三六九等,品質越高,戰力越強,將來的道路走得越順,代表着不同的資質和潛力。
單色元嬰最多,普通修士歷經千難萬劫,修成元嬰,可稱尊者。
三色以上便是天驕,萬中無一,元嬰不是他們的終點,大能可期。
若能達到五色元嬰,代表資質驚人,只要不死,有很大概率踏足出竅期,甚至有一線希望,去搏一搏那成聖之路。
再往上,便十分稀有了。
每個時代都不多見。
幾乎是每個仙門,凝聚一時之氣運方能誕生這樣的天驕。
將來會是一個時代的主宰者。
掌握一方古老大教的最高權柄。
至於最強的九色元嬰,近古時代罕見,沒有人說得清楚到底要怎樣的天資、氣運才能做到。
轟隆隆!
雷霆大作,張漁歌一步邁出,跨越虛空,來到王秀身邊,渾身發光,宛如一尊守護神。
楚幽等人凜然。
這位龍虎仙門的蓋世聖子,居然聲稱王秀是他的大哥?
這事棘手了。
“怎麼說?”
“要不暫時算了?”楚幽身後,有天驕開口,已存退卻之意。
“算什麼算?哪怕他是七色元嬰,剛剛突破,又能有多強?我們齊上,定能將他鎮壓!”有人不同意,渾身發光,戰意涌現。
他們人數不多,修爲上卻佔盡了優勢。
儘管對方有許多妖孽,可以越階而戰,但越階而戰不代表能戰而勝之,若拼到底,贏得肯定是他們。
優勢在我!
“沒那麼簡單,他能凝聚七色元嬰,在龍虎洞天那些聖祖眼中,定然是掌上珍珠,真要動了他,麻煩不小!”妙音洞天的天驕沉吟,理智分析。
“同輩爭鋒,輸贏各憑手段,這話也是那些老東西說的!憑什麼我們要怕?”神焱洞天天驕脾氣暴躁,身上宛如有一座座火山,不斷向外噴吐赤色霞光,熾焰燃燒。
“動手吧!”
越來越多天驕出聲,望向楚幽,她是少祖麾下最強戰將,也是少祖最信任之人。
只要她點頭,這裡立即會掀起一場大戰。
楚幽卻有自己的考量,她微微沉吟,望向王秀:“放了他,今日之事暫且揭過,你我雙方可以免了這一戰!”
她已經看出,王秀是這羣外界來的天驕的核心。
直接與他對話。
王秀面色平靜,眸若星辰,熠熠發光:“我還是那句話,不道歉,他就在這地下待一輩子!”
楚幽深吸一口氣,沒得談了。
必須動手。
周通就算是狗,那也是少祖的狗,就算犯錯,別人也沒資格審判。
她緩緩擡起手,場間空氣凝滯,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
她腰間一枚古玉發光,散發出強大的靈性。
楚幽嬌軀一顫,原本毫無表情的臉龐露出驚容,眼中浮現出濃烈的敬畏和狂熱,摘下古玉,雙手託舉,直接跪在地上,五體投地。
“恭迎少祖!”
周遭,那些散發強大氣息,桀驁不馴的聖界天驕,此刻一個個溫順如寵物,全部趴在地上,狂熱而忠誠。
就連脾氣暴躁的神焱洞天天驕,身上暴烈的火光也溫順下來,就像無害的燭火。
嗡!
古玉熠熠生輝。
強烈的光芒涌出,在天地間化作一道背影。
一瞬間。
虛空中亂流涌動。
難以想象的風暴席捲大地,宛如天滅。
海量的精氣涌動。
符文不斷起伏閃爍,如同汪洋一般,潮起潮落,震懾天地,彷彿連世界都在向這道身影臣服。
這明明只是一道虛影。
卻給人一種難以想象的壓力,彷彿古老的君王降臨,讓人心顫。
譁——
人羣不安起來。
李醉月,項天戈,北堂風等天驕面色皆變,感覺到難以言說的心悸,像是有大山壓在心頭。
就連洛紅衣,李玄奇,張漁歌這樣的絕頂天驕,也都面色凝重。
那道身影太神秘。
明明只是一個年輕人,卻給人一種無比古老的感覺,像是從遠古時代一直活到了現在,舉手投足間充滿了無上威嚴。
那絕不是單純的天賦可以說得清的。
此人身上有大秘密!
地下一片安靜。
剛剛被鎮壓,還在大放厥詞不斷狗叫的周通,這會也高喊了一聲“少祖”,隨後乖巧地安靜下來。
一切都安靜極了。
天地人間,似乎無一人敢真的直視那身影一眼,宛如最耀眼的驕陽。
唯有王秀除外。
他望着眼前這位,被聖界無數天驕追捧到天上的太虛少祖,暗暗點頭。
的確是蓋世天驕。
他以太上感應篇望氣,發覺眼前這雖然是一道虛影,卻散發着無比耀眼的光芒,宛如大日。
這種感覺。
他從不曾在任何一位天驕身上遇到過。
哪怕是突破到元嬰境界的張漁歌,也還差得遠。
擁有聖體的姬紫電和李玄奇,若境界上去,也許能比擬。
但這並非完全是單純境界上的差距。
難以言說。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天空中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揹着雙手,望向王秀。
他目光落下,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李醉月等人頭皮發達,毛骨悚然,感覺到空前的危機,下意識握住了自己的法寶,想要站出,卻發現身軀已僵硬。
“別緊張!”王秀溫和笑着,拍了拍幾人的肩膀。
一股暖流劃過。
他們的緊繃感頓時消失,暗暗喘着粗氣,卻還是面色凝重。
衆目睽睽之下,王秀平靜地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對着葉孤鴻拱手道:“葉師兄,久仰大名!”
葉孤鴻沒有說話。
而是盯着王秀,打量了許久,那雙如古井一般的眸子裡泛起陣陣無形漣漪,忽然挑眉,似是有些訝異。
“我遙望將來,一片混沌,回首過往,你的身後一片虛無,你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很尋常,就是普通的少年。
卻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威嚴,令人下意識想要臣服。
王秀雙目微眯,不卑不亢道:“師兄說笑了,我不過是一介普普通通的三清弟子,哪裡有你說的那麼神異?”
“有意思!”葉孤鴻輕語,忽然笑了。
見狀,在場所有天驕皆悚然。
楚幽等人更是見鬼一般,渾身都在顫抖。
少祖笑了!
他們自幼便跟隨少祖,從未見他展露過笑顏,即便面對他很看重的洛紅衣,也是如此。
彷彿他心裡裝着很多事。
彷彿這天地間,沒有任何一人,有資格看到他的情緒變化。
然而現在,他居然笑了!
原來,少祖也會笑?
“葉孤鴻!”他忽然開口,做自我介紹。
“王秀!”王秀微怔,隨後迴應。
“哪兒的人?”葉孤鴻又問。
王秀愣住。
四周所有天驕也都愣住了。
什麼鬼?
葉孤鴻忽然現身,居然不是爲了發難?
怎麼還跟他嘮起了家常?
“呃……我是孤兒,但祖籍應在龍關!”雖然不解,但王秀看人一向很準,葉孤鴻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那聊聊就聊聊唄!
反正他擅長。
“龍關……”葉孤鴻雙目微眯,似是在回憶:‘西越龍關麼?’
王秀微訝:“葉師兄對外界的地理也如此熟識?”
西越是三清仙門轄下一方小國,龍關更是無名小鎮。
地圖上都難找。
葉孤鴻卻能一口道出。
令人驚訝。
葉孤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多大了?可曾娶妻?”
王秀面色更加怪異,這位的聊天方式,有點奇怪啊。
怎麼感覺不像同輩交流。
有一種與長輩聊天的感覺?
“剛剛十五,不曾!”
“十五啊……那是早了些,不過也沒事,我這師妹模樣還算可以,你若不嫌棄,以後就帶在身邊,當正房差了些,但做妾是沒問題的!”葉孤鴻再度開口,語出驚人。
楚幽更是瑟瑟發抖,擡起頭,美眸中滿是驚恐:“少祖?”
這是咋回事呢?
聊着聊着,怎麼就把自己給送出去了?
葉孤鴻回頭看了她一眼,很平靜,卻讓楚幽宛如墜入深淵一般,連忙低頭,不敢說話。
王秀嘴角微抽,搖頭道:“葉師兄好意,王秀心領了!”
“看不上?”葉孤鴻挑眉,隨即自問自答般:“也正常,我看你身邊女人不少,資質皆是上佳,比楚幽強多了!也罷,我就不操這心了……”
說着,他轉過身,身影虛幻,下一刻便要消散。
“少祖!”楚幽身旁,一位天驕忽然出聲道:“周通還在他們手裡!”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葉孤鴻停下,揮手間,一道巨大的手印劃破虛空,鎮壓而下,符文漫天,宛如毀天滅地,不可力敵。
衆天驕連連退避,葉孤鴻太強,這隨手一擊,便讓他們心驚膽戰。
啊——
一聲慘叫,地下符文湮滅。
一隻破碎的元嬰逃了出來。
正是周通,他望着葉孤鴻,滿臉不解,跪地求饒:“少祖,我做錯了何事?要如此懲罰我?”
葉孤鴻面無表情,宛如一位執掌生殺大權的無上帝王:“身爲人族,挑動內訌,意圖殺害同族天驕,壞我族根本,死有餘辜!”
話落。
翻手間,手印鎮壓而下。
那枚元嬰無處可逃,直接崩碎。
周通,竟被葉孤鴻親手殺死了!
這一幕。
看得所有人一頭霧水,心裡發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通,不是葉孤鴻的追隨者嗎?
殺完周通,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幽等人,對王秀說道:“至於這些,是殺還是留,看你自己吧!”
聞言,場間死寂。
“少祖……”神焱洞天天驕瞪大了眼睛,呆呆望着葉孤鴻,不明所以。
楚幽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所有天驕都瞪大了雙眼,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久居樊籠,心生怨懟,可以理解!但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我曾與你們說過,但你們好像並沒有放在心上!”
葉孤鴻淡漠地看了他們一眼,彷彿在看一羣死人。
衆人臉色發白,冷汗直冒,毛骨悚然。
在葉孤鴻面前,他們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哪怕葉孤鴻直接要他們自殺,他們也不敢說拒絕的話。
因爲他們知道。
哪怕葉孤鴻真的把他們都殺了,太虛洞天的老祖也不會將他怎樣。
“葉師兄!”
王秀忽然開口,聲音如同海岸線上挾帶着無數溼意的風,溫和而悠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倒不如,給他們一次改正的機會吧!”
葉孤鴻殺伐果斷,在他眼中,不好用的人就可以直接殺。
但在王秀這,只要不是一心想殺他、觸碰底線的敵人,任何的對立立場都不是不可動搖的。
一眼望去,楚幽身後的那些天之驕子,好歹有幾十位呢。
而且一個比一個桀驁,一個比一個囂張。
這都是人才啊。
吹起來肯定夠味!
全死了多可惜?
葉孤鴻有些訝異:“你要留他們?他們剛剛,可是想對你動手!”
王秀輕笑,聲音溫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諸位師兄師姐常年待在這聖界封閉環境之下,內心漸漸偏執也是人之常情,若換做我,也許早就瘋了!
而且我想,這也只是一時的!
等他們離開聖界,看見外面的廣闊天空,這些鬱結都會消散。
如今天下暫寧,但魔族並未徹底銷聲匿跡,依舊在蠢蠢欲動,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捲土重來!
諸位師兄師姐皆是人傑,有天驕之資,死在這裡,豈非可惜?
爲人族計,爲蒼生計,還請葉師兄三思!”
聽到王秀這番話。
衆天驕皆感慨。
聖人啊,這位三清卦脈的唯一傳人,是當世聖人啊,爲了人族蒼生,能放棄私人恩怨,以德報怨!
這品質何其稀有?
楚幽等天驕更是紛紛淚流滿面,渾身顫抖,哽咽不止。
慚愧啊!
他們真是慚愧!
之前那些想法,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們那樣對待王秀,結果……這位師弟居然還想救他們的命?
這是怎樣的胸懷?
自愧不如!
楚幽盯着王秀,看着那張完美的容顏,眼神更是複雜。
葉孤鴻盯着王秀,沉吟了片刻,道:“隨你吧!”
他很隨意。
常人若有這麼多忠心耿耿且實力強勁的下屬,定會信心十足,生出萬丈豪情。
可葉孤鴻不是,這些天驕的死活,在他眼裡似乎不值一提。
是生是死,都沒有任何區別。
這樣的態度,再度讓楚幽等人心裡一沉。
但也慶幸,撿回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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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望向王秀,心中生出說不出的感激來。
葉孤鴻忽然對王秀說道:“神魔壁畫現世時間有限,你需抓緊時間參悟,若錯過了,很可惜!”
王秀微怔,這話題轉得有些快,他頷首:“多謝葉師兄提點!”
葉孤鴻又道:“此地事畢,若無閒事不必久留,直往古路深處來便可,外面這些機緣讓那些人爭去就好,不值當浪費時間,我在前路等你!”
說完這句話。
他身影漸漸消散,重新化作古玉墜落,跌在地上,崩碎開來。
終於。
那股籠罩全場的威壓消散了。
李醉月撫了撫胸口,呼氣道:“這葉孤鴻,氣場太驚人了,他站在那裡,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項天戈點點頭,面色凝重附和:“沒錯,沒想到這聖界之中,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物,生來便應主宰一個時代,他若是到了外界……
難以想象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張漁歌說道:“太虛洞天底蘊本就深厚,曾經極度輝煌。這些年雖然沒落了,但仍在十大洞天之中……
如今出了一個葉孤鴻,恐怕是要再度崛起了!”
北堂風望向王秀,奇怪道:“王兄,你與那葉孤鴻難道是舊識?我看他對你的態度,很不一般啊……”
聞言,衆人皆望了過來。
包括其餘仙門的那些天驕,也在探頭探腦,伸長了耳朵。
葉孤鴻對王秀的特殊態度。
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欣賞,與看好洛紅衣那種居高臨下不一樣,而是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葉孤鴻何等人物?
說是站在天上也毫不爲過。
霸道高冷,高高在上,漠視一切,主宰一切。
符合大家對蓋世強者的一切想象。
王秀雖然也很不凡,但卦脈名聲在前,導致他雖然已經做了好幾件大事,但在許多天驕眼裡,依舊有一層濾鏡。
覺得他牛逼,但沒那麼牛逼。
可這一下,沒有人敢那麼想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能讓葉孤鴻都如此對待的人,怎麼可能一般?
於是,不少天驕終於開始後知後覺,這位平日裡向來以親和麪孔示人的三清天驕,原來纔是人羣中的真正大佬。
“王秀師兄,久聞大名,今日纔有緣相見,果然是人中龍鳳!”一位天驕笑着上來湊近乎。
衆人一看,頓時咧嘴。
這貨,之前在兩邊劍拔弩張的時候,曾跑到楚幽那邊,屬於是跟着聖界天驕混的。
現在,居然能恬不知恥地跑過來套近乎?
要臉不要?
王秀卻像是不知,沒有任何架子,拱手回禮:“這位師兄謬讚,師兄你纔是天庭飽滿,百會光澤,命中貴不可言!”
那位天驕摸着自己光潔的額頭和稀疏的腦袋,滿面紅光。
這樣的天驕當面誇讚他,他很有面子。
連忙取出一個儲物袋,裝滿了靈石,遞了過去:“王秀師兄過獎了,第一次相見,來的匆忙,忘記帶禮物,這是我們那的一點土特產,還請笑納!”
【叮!】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77!】
這人深諳世故,笑着送禮,想要彌補之前的事,翻個篇。
王秀掂了掂分量,哎喲一聲:“太貴重了,我不能白拿,這樣吧,我這有些回禮,師兄拿好!”
他掏出幾根幽冥香,遞了過去。
那天驕一看,頓時腦袋一暈。
這些幽冥香一看就不是尋常玩意,價格不菲,不比他送出去的這些靈石差。
這意味着什麼?
王秀想要一碼歸一碼,不想欠他人情,不想把之前的事翻篇?
這不是要嚇死人嗎?
他連忙又掏出一個空間戒指,帶着肉疼之色,放在王秀手心:“師兄,這是我在古路中尋得的,很了不得,一直無法煉化,尋不到法門,我與師兄一見如故,便將此物贈送給師兄,千萬不要拒絕!”
【叮!】
【檢測到附近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77!】
王秀神識掃了一眼。
那裡頭是一件上品靈器,符文完整,裡面烙印有完整的精神印記,顯然不是什麼古路中尋來的古物。
但這種級別的寶物,哪怕是眼前這位天驕,拿出來也很困難,是作爲底蘊的手段之一。
“也罷!”王秀嘆息,將東西收下:“師兄你,真的是太客氣了!”
“哪裡那裡……”天驕鬆了一口氣,摸了一把冷汗,笑比哭難看。
與此同時。
更多的天驕涌了上來。
你一言我一語。
上趕着給王秀送東西。
王秀也沒架子,不論是誰,統統都給了回禮。
一打幽冥香。
忽然。
人羣分開。
楚幽帶着一衆聖界天驕走來,面色複雜。
“王秀……公子!”她一向冷冰冰的,很少笑,現在笑起來,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嗯?”王秀扭頭,望向他們。
“今日之事,是我們不對!”楚幽嘆息道,隨後揮手:“鞠躬!”
唰!
所有聖界天驕,齊刷刷對着王秀鞠了一個躬。
“這一躬,是道歉!”楚幽說着,再揮手:“再鞠躬!”
唰唰唰!
又一次鞠躬,整齊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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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躬,是感謝!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楚幽說完,擺手,所有天驕連忙有了動作,準備鞠第三個。
“夠了夠了……”王秀連忙攔住,一頭黑線:“楚師姐,有話直說就好,不必行如此大禮!”
楚幽盯着王秀,神情複雜:“我們欠你一條命,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有需要,儘管開口,我們必全力以赴……”
呃……
王秀摸了摸鼻子:“沒這麼嚴重吧,我覺着葉師兄挺好說話的,估計說殺你們,只是嚇唬嚇唬你們而已……”
好說話?
楚幽罕見地翻了個白眼,竟有一種魅惑天成的感覺。
“你不瞭解他,他殺人,從來不只是說說而已!至於好說話……”她眼神微微恍惚道:“我跟了他那麼多年,也只見到他對你一人如此說話罷了……
若非我確信你們從未見過,恐怕也會覺得,你們是舊相識!”
“他既如此薄涼,你們又何必對他忠心耿耿?”一旁,洛紅衣抱着雙臂,豐滿火辣至極的身材一覽無遺:“倒不如效命於王秀師弟!”
楚幽目光也不躲閃,直勾勾看着王秀:“若王秀公子需要,我沒問題!畢竟少祖也已同意,你要我,我隨時可以!不論是爲妾,還是爲奴爲婢,都可以……”
王秀嘴角微抽:“此事,日後再議,日後再議!”
他骨子裡,還是個很傳統的男人。
妻都沒娶。
想什麼妾啊?不符合傳統。
往後稍稍先。
說完了來意,楚幽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等打算闖神魔壁畫了,王秀公子,你也儘快吧,畢竟少祖說得不錯,這處秘地,不知何時就消失了……
一旦錯過,悔之莫及!”
王秀點頭:“多謝提醒!”
楚幽等人走了,走進那迷霧籠罩的石林之中。
黃雲衝摸了摸鼻子,嘖嘖道:“你們還別說哈,這葉孤鴻人還挺好的,上來就送女人?王秀師弟你也是,不要白不要,多個人伺候着也好啊……”
姬紫電瓊鼻微皺,踹了他一腳:“你以爲師兄是你啊,大色鬼!離師兄遠一點!”
姜靈兒也幫腔道:“就是就是!師兄又不缺人伺候……”
此話一出。
衆人面色皆古怪起來。
盯着姜靈兒,又看了眼王秀,眼神古怪。
王秀滿頭黑線:“靈兒,瞎說什麼呢,不許誹謗我啊!”
“嗷~”姜靈兒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
與此同時。
古路深處。
一處絕地秘境之中。
四周瀰漫着混沌霧氣,葉孤鴻獨自一人盤坐在通道之中,周身符文瀰漫,氣息龐大,宛如來自上古時空的神靈。
又像是無上的君王,一言,可主宰衆生。
他緩緩睜開雙眼,那雙年輕的眸子裡,居然透出混沌之色,宛如歷經了無數過往滄桑。
“過去未來,皆尋不到因果,天機被盡數矇蔽……”
“是本座這一世的修爲太淺了麼?”
“不管怎樣,總算尋到一個同路人!吾道不孤——人族,還有希望!”
他緩緩起身,整個通道崩壞,混沌氣翻涌,像是無法承受他身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