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空間劇烈晃盪, 得虧林懷玉反應迅速，立馬懸空，不然怕是難免摔上一跤,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林懷玉只見整個空間彷彿被重物從外面自上方砸裂了一般, 灰色的天空似雞蛋殼一樣剝落, 露出後面深邃的黑。
他只瞄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灰色空間外的漆黑給他一股強烈的心悸感, 但他也知道，那是他早晚要面對的。
但他眼下只能狼狽地躲閃紛落的碎片說，這碎片說來奇怪, 法術對它似乎完全無效，攻擊剛接觸到碎片邊緣, 便彷彿失去效力般消失, 運起靈力防禦, 這碎片也能毫無阻礙地砸下來。
攻擊和防禦都不起作用，他也只能在空中不斷躲閃。
但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林懷玉一邊躲一邊分心思考，這碎片數目有限，總會落完，那麼到時候等待他的，一定比現在的情況更加棘手。
這碎片已讓人覺得束手無策, 那後面的東西豈不是更沒有辦法？
饒是林懷玉一向樂觀, 此時也不由得於心中升起幾分悲觀的情緒來。
怎麼辦？！怎麼辦？！！
眼見着黑色的面積越來越大, 他的額頭已經滿是細汗。
正在此刻, 先前的聲音再次響起：“即使到了此時, 你仍不願與我合作嗎？”
林懷玉略微一想：“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談談。”
“那你說。”
林懷玉躲過一個堪堪與他擦肩而過的碎片，道：“談判的話好歹有點誠意吧, 我這樣也沒有辦法安心與你交流啊。”
許是見林懷玉態度放軟，那聲音有幾分愉悅：“再等片刻，等着碎片落完即可。”
落完？
若不是顧忌這道神秘的聲音，林懷玉都忍不住爆髒口了。
落完誰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
那聲音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解釋道：“你方纔也看到了，只要動作利索，這碎片完全不會傷到你。等它落完，若是能夠合作，我自然放你安全離開。”
他的話點到爲止。
林懷玉自然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他本想探探這個聲音的目的是爲何，順便拖延一下時間，即使談判破裂，剩餘碎片也可以讓他多有一些時間準備。
沒想到這空間也不怎麼按套路走。
若是談判破裂，會發生什麼他也不清楚，到時候毫無準備說不定真的會被秒殺當場。
但他方纔隱隱感覺到這聲音對他並沒有很大敵意，似乎也不是很想讓他死。
他很快將這個想法壓下去，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這聲音說話間冷漠平緩，毫無感情，他是抱着多大的僥倖心理才覺得ta想放他一馬。
林懷玉糾正了一下自己的心態，方問：“你想讓我爲你做什麼？”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才響起：“天道不公，我自然要你與我一起顛覆天道！”
誒呦喂，理想怪遠大的。
林懷玉心裡吐槽，轉念一想，其實他看過那麼多小說，好似真有顛覆天道的。
難道這神秘聲音拿的是主角的劇本？
還是且聽他說一說。
他這麼想着，試探道：“不知您爲何會有這種想法？”
“這世間不公平之處太多，有人出身便衣食無憂，有人生來卻食不果腹；有人難得修煉卻進步神速，有人苦其一生鑽研卻難以晉級：有人容貌殊豔人見人愛，有人平平無奇無人在意；有人處處與人爲善卻不得善終，有人事事作惡卻諸事順遂……世道如此不公，顛覆它不是應當的嗎？”
“……”
林懷玉覺得之前認爲這個貨可能擁有主角命的自己可能是傻x，這種程度只能說是中二和憤青吧，他還以爲他真的窺測到了什麼。
林懷玉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上一級思想政治課。
“世道雖有不公，可若照你所說，公平難道就是所有人自一家出生，外貌性格想法皆是一樣，這樣豈不是整個世界都是一個人一般？那這樣也不算公平，即使同樣的性格，際遇不同，他們的以後也會出現極大的差別，難道這些人連人生際遇都要相同嗎？至於你說的善人惡人不能得到應有的待遇，我反而覺得這個天道更爲公平些。”
畢竟這個世界的老天爺，是真是存在的。同時，這也是最講究因果報應的世界。
那聲音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沉默。
林懷玉暗暗想着退路，他也想過暫且與這神秘聲音虛與委蛇，先答應下來，但害怕萬一答應下來神秘聲音會控制住他，或是與他達成契約，說不定到時候場面會更加難以控制，還不如一開始就犧牲他一個。
至於他會不會再另找一個人合作，林懷玉卻沒心思在考慮了。
那聲音沉默了許久，問道：“……照你所說，我們是不能合作了？”
林懷玉表示自己很無辜：“我自然傾向於合作，只是你要我做事的緣由並不能說服我，這也不能怪我吧。”
“你倒是巧言善辯。”
那聲音冷冷道。
林懷玉微微一笑：“過獎。”
接着又是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靜，林懷玉提神戒備着，就怕周圍突然出現什麼不好的事物。
似乎等了很久，周圍依舊是安靜的一片漆黑，沒有東西出現，他卻不敢有半點放鬆。
“既然你不願意與我一起顛覆天道，我們可以換一個合作。”
這麼好說話的嗎？
林懷玉有點吃驚，他還以爲談不成就直接進入正題了呢，沒想到還可以繼續談。
不過他也沒報多大希望，一個找他一起顛覆天道的人，就算換個事情合作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你不願顛覆天道，那麼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可以接受。”
林懷玉不上當：“不妨說來聽聽。”
“還算謹慎。”那聲音道，感覺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我讓你所辦之事也確實棘手，會給予你相應的能力與補償的。”
他這麼一說，林懷玉更覺得不好，但還是勉強安慰自己：不會比顛覆天道和命喪於此更加棘手的事情了。
“我要你——除魔衛道，還世間安定太平！”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