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德川龍一嚇得就像這村正燙手似的,雙手哆哆嗦嗦哆哆嗦嗦捧着遞給貝龍:“村正是我德川家的禁忌之物,還請龍君收下它吧!”
貝龍其實是看不上這口村正的,這口村正在失去了厲鬼的加持之後,就算是削鐵如泥又怎能和貝龍那口名列華夏十大名劍之一的赤霄劍相比?
更別說貝龍的丹田裡還有一口風回小劍,這口村正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但是德川龍一堅持不敢留下,貝龍就當紀念品收了,這時旁邊武士之中有一人小心翼翼的道:“死魔大人,德川大人,剛纔的那個好像是……”
“好像是什麼?”德川龍一連忙追問,他也覺得那厲鬼很眼熟,只不過他剛纔受驚嚇過度,現在驚魂未定的腦子還有點兒不太清醒所以想不起來。
“大,大,大天狗!”那名武士結結巴巴的道,其他武士也都是臉色蒼白。
“搜得死內!”德川龍一一聽頓時也想了起來:“是【大天狗】!真的是大天狗!”
貝龍微微一怔:“大天狗是什麼?”
“是傳說中的大妖怪!”德川龍一連忙給貝龍解釋:“《太平記》記載着京都市有一座白峰神社,祭祀的是崇德天皇。他在保元之亂中敗北流亡到贊歧——寫佛經以進上,上不受。怒,咒詛日本。《國史略》記載其‘願爲大魔王,擾亂天下,以五部大乘經,迴向惡道’。自此不食不休,憤懣而死,死狀猶如夜叉。其怨靈變成天狗,持續在人間作亂……
“跌麼,我們家康先祖也曾經被村正所傷,如果他也見到了大天狗,至少也該留下些記載。
“我們德川家被村正只傷未死的祖先,同樣沒有人說過大天狗的存在,只說村正實在妖異。
“爲什麼今天我卻親眼看到了大天狗依附在妖刀村正上,龍君您知道嗎?”
貝龍微微頷首:“因爲全球進化,不僅僅是人類和動物的進化,很多原本只是傳說中的東西也都死灰復燃了。但這頭大天狗應該不是剛剛纔依附在村正上的,或者最早的時候它還只是一個詛咒,直到現在全球進化才終於現出原形。德川家主,你們德川家以前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啊……”德川龍一又驚又懼的思索了片刻猛然叫道:“織田信秀!一定是他!”
貝龍對日本歷史瞭解不多,便問道:“織田信秀是誰?”
“織田信秀就是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的父親,綽號尾張之虎!”德川龍一連忙給貝龍解釋:“家康先祖的祖父鬆平清康被譽爲如果活到三十歲當可取得天下,他老人家十三虛歲就繼承了家督,十四歲稱雄西三河!
“統一三河國之後清康先祖繼續統一尾張國,和尾張之虎的織田信秀展開龍爭虎鬥,並完全壓制了織田信秀,然而卻遭到了家臣阿部彌七郎的暗殺……
“清康先祖死時年僅二十五歲,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德川家纔有了妖刀的詛咒!
“所以,這個詛咒一定是來自於織田信秀!一定是織田家請了陰陽師對我們德川家下手!”
貝龍微微搖頭,說得這麼厲害,又天下又統一的,放在華夏也不知道出了山城沒有……
但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貝龍笑了笑:“既然你已經有了判斷,那就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吧,你的禮物我已經收下了,再會。”
說着貝龍晃了晃手裡的冰激凌,轉身欲走,德川龍一卻忽然叫道:“龍君!”
貝龍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德川龍一“吧唧”又是一個鄭重其事的“土下座”。
“龍君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德川龍一擡起頭來,仰視着貝龍大聲說道:“在下自願成爲龍君的家臣,還請龍君一定不要嫌棄!”
說罷德川龍一再次俯首,額頭觸地,一副貝龍不答應他“土下座”到死的樣子。
“家主大人!”幾個武士都是難以置信的跪在了德川龍一身後:“請三思啊!”
要知道德川龍一可是德川家的家主,德川龍一成爲貝龍的家臣,豈不是說整個德川家都要依附於貝龍一個華夏人,這讓他們都有些難以接受。
“你們不用說了!”德川龍一頭也不回的道:“我已經決定一生侍奉主公!”
幾個武士都很不甘心,但似乎德川龍一在他們心中有着很高的威望,在德川龍一這麼說了之後他們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起向貝龍“土下座”。
“好。”貝龍笑了笑,把手輕輕一揮,頓時一股無形大力便把德川龍一給擡了起來。
德川龍一不禁又驚又喜,貝龍的實力之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主公,”德川龍一想了想又道:“龍一有一個女兒,名叫茉莉奈,從小就非常喜歡華夏料理。聽說主公的父母開了一家華夏料理店,不如讓茉莉奈去學習一下華夏料理,也好讓她代替龍一去侍奉主公的父母!”
主動送上人質嗎?貝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德川龍一真的是誠意十足了。
“不必了。”貝龍無所謂的擺擺手:“我既然收下你,就不怕你背叛!”
德川龍一呆了一呆,猛然想起了貝龍燒死大天狗時說過的話:我救你是爲了告訴你一件事——我的敵人,都已經死了。我的朋友,都活得很好。
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德川龍一再次“土下座”:“多謝主公信任,龍一誓死效忠主公!”
貝龍笑了笑,舔着冰淇淋走到後廚門口時,又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道:
“解決不了的話,就告訴我。”
說罷推開門貝龍走了出去,聽到這句話德川龍一如釋重負:“多謝主公!”
……
遠在日本愛知縣犬山城附近的深山裡,有一座風格古老的陰陽寮。陰陽寮中一位戴着黑色高帽穿着寬袍大袖的狩衣的陰陽師正在看書,忽地噴出一口鮮血,潔白的紙張瞬間就染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彷彿雪中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