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呂良玉走了之後,貝龍不敢浪費時間,先把《天遁劍法》背了個滾瓜爛熟。
在背誦的過程之中,貝龍也在努力去理解劍法之中的含義。如果他毫無劍道基礎,這《天遁劍法》便如同天書根本無法領悟。就算是劍道一轉,也會覺得劍法十分晦澀難懂,但他如今劍道已經到了第二轉的人劍合一,又早已融合了風回小劍,這劍法對他而言就變得通俗易懂了。
所以貝龍很堅定的認爲武俠小說裡有些毫無武功基礎的男主角掉到懸崖下撿到本秘籍就能修煉成絕世武功都是騙人的,這就好比讓一個沒上過學的孩子在家自學一本微積分教材,然後一走出社會就能吊打高斯……
研究了一宿,貝龍整個人都投入進去了,只覺此劍法之神奇已然超出了劍法的極致,正如杜甫詩中那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不該屬於人間。
終於,該背誦的都背誦了,能理解的都理解了,貝龍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猛然發現呂良玉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洞中,正和他隔着石桌對坐。
“師兄來了!”貝龍不好意思的連忙把羊皮卷軸雙手奉還給呂良玉:“不好意思,我太入神了……”
呂良玉伸手接過了羊皮卷軸,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豔,沒想到貝龍的天賦竟然還在他之上,即便是他當年初次修煉《天遁劍法》時,也沒有像貝龍這樣投入到忘我的狀態:“無妨。走吧,我帶你去藏劍宮。”
……
藏劍宮高高聳立於劍仙宗所在的臨仙崖上,乃是劍仙宗的中樞之地。
此時此刻,劍仙宗自九劍劍宗臧天瀾以下,八劍劍主、七劍長老、六劍護法基本到位。
只缺了一個朝陽劍宗的八劍劍主呂良玉。
太陰劍宗的八劍劍主白劍飛是個圓圓滾滾的白胖子,面如冠玉、細眉細眼、圓頭鼻子、脣紅齒白,英俊瀟灑說不上倒是看起來很圓潤可愛。
白劍飛笑起來就給人一種和氣生財的感覺,但其實正在抱怨着呂良玉。
環顧左右,白劍飛笑呵呵的攤開雙手:“這個呂冰山一大早把我們都給召集到這裡,他自己反倒沒有出現,到底什麼大事兒啊這不是吊人胃口嘛!”
衆人都是賠笑卻沒人敢說什麼,以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呂良玉和白劍飛在劍仙宗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佬,也就是臧天瀾能壓他們一頭。
九劍劍宗臧天瀾端起了面前的茶盞:“好了老白,老呂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稍安勿躁。來,嚐嚐神農派姜掌門新送來的‘紅袍觀音茶’。”
“紅袍觀音茶?沒聽說過呀,又是老薑頭培育出來的新品種?”白劍飛便也笑呵呵的端起茶盞:“那可得嚐嚐,老薑頭的茶可是天外天一絕。”
衆人這纔好像終於被解了啞穴似的,都端起茶盞開始討論起茶葉的品相來。
就在這時,衆人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呂良玉已經帶着個俊美少年出現了。
“呂冰山你怎麼纔來呀!”白劍飛笑呵呵的瞅瞅貝龍:“還把童子帶來了?”
呂良玉冷冷瞥了他一眼,貝龍只見虛空之中陡然有一線劍光一閃而逝!
那劍光雖然只有一線卻彷彿要將天與地都一分爲二!銳不可當,無物不破!
“嚓”的一聲輕響,白劍飛手中端着的茶盞上便陡然現出一線裂痕!
貝龍不禁心頭一凜,若這一線劍光是向他來的,他不會做的比那茶盞更好。
白劍飛的小胖手輕輕託着茶盞下的盞託,紋絲不動。那一線劍光雖然在茶盞上留下了一線裂痕,但長只有一分,一分以下乃至盞託都是完好無損,連茶水都沒有滲出一滴,顯得呂良玉這一劍雷聲大雨點小。
“呂冰山呀不是我說你,你這個暴脾氣可得改改了……”白劍飛笑呵呵的說,這已經不是呂良玉第一次對他出劍了,上一次他雖然護住了茶盞,但茶水卻灑了出來,搞得他老沒面子了。這一次他早有準備,雖然還是被呂良玉這一劍給切到了,卻顯得淡定從容而且不落下風。
然而,一根毛輕飄飄落在了他的圓頭鼻子上,搞得白劍飛鼻子癢癢的。
原來呂良玉剛剛那一劍,看似是在斬他茶盞,其實卻斬斷了他額前一根呆毛!
白劍飛一呆,旋即勃然大怒:“呂良玉!爾……爾怎敢如此戲弄於我!”
貝龍眨眨眼睛,不知爲什麼,總感覺白劍飛其實想說的並不是這一句……
“白劍飛!”呂良玉冷若冰霜的盯着他:“你怎敢對潘祖傳人出言不遜!”
“潘祖?”白劍飛愣了一下:“你說他是潘祖的傳人?這不可能!潘祖不是失蹤了嗎?再說潘祖那都是一千多年前了,他連二十歲都沒有吧?”
裴旻,或者說潘北辰,曾是朝陽劍宗的八劍劍主,但也是劍仙宗的九劍劍宗。
所以潘北辰的傳人就等於是宗主傳人,一千多年前的事若是在普通人的歷史上早就被人遺忘了,但對於劍仙宗而言其實也就是隔了幾代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齊刷刷的集中到了貝龍的身上,那一道道審視的目光就像是犀利的劍鋒讓貝龍感覺自己變成了篩子,渾身上下都是洞!
貝龍不禁暗暗心驚,在座的竟然沒有一個實力在問情谷主西門望月之下的!
呂良玉說劍仙宗乃是天外天第一神門,果然名不虛傳!
從他們衣服左胸上繡着的飛劍,貝龍能夠分辨得出他們的身份,獨自坐在上首那個虯髯男子左胸繡了九口飛劍組成環形劍尖相對,便是九劍劍宗;被呂良玉斬了一劍的白胖子左胸是八口飛劍,和呂良玉一樣也是八劍劍主;還有四人左胸七口飛劍,是七劍長老;八人左胸六口飛劍,是六劍護法。難怪那西門望月在呂良玉面前連背都直不起來……
讓貝龍不爽的是,在座的諸位在審視了他之後都是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呵,宗師!
白劍飛不以爲然的搖晃着大腦袋:宗師在我們劍仙宗只是三劍內門弟子而已!
獨自坐在上首的虯髯男子也就是九劍劍宗臧天瀾緩緩問道:“可有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