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裡的住所用度都是非常好的。
比如說他們居住的這個小院。
裡面還安裝了一些精巧的設施,比如說有一些用木頭和瓷磚組成的自來水系統,去飲水室那邊把水龍頭擰開,就能有水。
甚至曹丕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就算是在許昌這種繁華的都城,也沒有這些東西。
曹丕嘆了口氣,又折下來一根野草,在手中彎折着,然後笑了一笑:“子丹,說實話,我非常不希望父親與小叔因爲那些曹家宗親而結怨!”
曹真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這倒也不是在說你,我也是被推舉而出之人,而且我說話之時也必須跟着他們來!”
“這些宗親,其實也比較難說!”
“有什麼可難說的?我心裡也很明白,他們也就是害怕自己手上分潤的好處少了而已!”
“你這麼說也確實是對的,但這如果天下的功勞全都歸了戲煜大人,我們這邊會很危險的!”
“但他本來就有着很大的功勞!”
曹丕嘴角扯了扯:“如今爲了利益便反目成仇,我們這邊到底會有着怎樣的結果,都說不準的!”
“宗親如果還敢逼迫的話,父親肯定會發火的!不過我只會和你說這事。”
曹真眼神閃過一絲苦澀:“你這說的倒也沒什麼問題,他們只顧及自己,也沒有什麼大局觀念!”
“這天下還沒到我們手中,就想着找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兒了!這確實是讓我心裡有點鬱悶!”
這兩人眼中都有些疲憊,但他們很明白,這也避免不了。
如果不防着的話,以後還是會出現各種複雜的情況。
說真的,在大業未興的時候,尊重自己的手下人倒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可如今,宗親勢力也露出了獠牙。
他們的想法就是獲得最大的權利,成爲最尊貴的存在,而戲煜的是他們達成願望路途上的一個重大阻攔。
“明天再去瞧瞧吧,我們首先得看一看那所謂的科學院,這也是我們這一路上最大的目標之一了。”
“好的。”
兩人也就各自返回房間休息去了,但他們今天晚上註定是睡不好的。
在第二天的時候,戲煜帶着曹丕去見了一下徐州的明麗,包括袁渙和孔融等人。
但戲煜晚上的時候有事情,所以只能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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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也就剛放學罷了,帶自己的兄弟前往那邊看了一圈之後,又和他們着重講了一下如今徐州境內的一些教育理念
“如今徐州有一百多個縣修建了專門的縣學。”
“在這些學堂中,也徹底的貫徹了有教無類的概念,只要有人願意學,都有這機會,也讓他們能夠與時俱進,不被淘汰。”
“與時俱進,不被淘汰?”
曹丕眼中閃過驚訝:“可關鍵問題是如果人人都能夠治學,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爲官員,那我們這些氏族之人豈不是??”
曹昂眼神非常嚴肅:“你要清楚一件事,將學士普及出去對我們有益無害。”
“你可以看一看徐州如今的情況,民衆和百姓都有了素養,所以人才會更多,發展也會更加好。”
“也不至於固步自封,自許清高。”
曹丕雖然感覺這話有理,但他總有一絲隱隱約約的不悅。
若是百姓都學會了這些,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爲官員。
他們都有着被察舉的資格,那麼又怎麼去分辨好與壞?
他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畢竟曹昂是他的大哥。
之後他們要去一趟科學院看情況。
戲煜不在這裡,曹昂也能夠進去,但是天工院他們就不能去了,只能白天有人的時候才能進去。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就剛好碰到了黃敘和賈璣。
“又是你們呀!”
黃敘表情還有點吃驚,還特地和曹丕招呼了一下:“二公子,還記得我嗎?”
“自然是認得的。”
曹丕微微行禮:“黃敘,你的名聲我是聽說過的,按輩分來講,我們也算是同輩,更能稱之爲兄弟。”
“這話說得通透。”
黃敘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我們剛離開不久,這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到這裡肯定是爲了看科學院的!”
曹昂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大公子,你不是要去參加科評嗎?”
“推遲一點就可以了,這件事情比較要緊。”
曹昂表情平淡。
“要麼還是這樣吧,我和賈璣來帶着二公子去吧,我們如今還挺閒的,若是無事,我們還打算喝酒呢。”
“我們直接帶他進去參觀之後,我們再一起喝酒去。”
曹昂想了想,其實也是這個道理,他可是曹家人,而這邊的科學院可是戲煜最重要的所在之一,如果自己帶着曹丕進去,恐怕會有一點麻煩。
但眼前這二人可不一樣。
他們都是戲煜的心腹手下之子,和戲煜的關係更是親密無間,甚至直接是義父義子的關係,感情自然深厚,而且也不用避嫌。
“那就這樣吧,麻煩二位了!我先去找一處酒肆,給你們擺一桌豐盛的酒席,然後再去科評!”
黃敘嘴角勾起,然後說道:“若是可以的話,去一趟水榭,幫我把柳綠姑娘找過來!”
“行吧!”
曹丕嘴角一抽,怎麼感覺這個黃敘有點不太正經!
不過他爲什麼不會被自己的長輩說道!
爲什麼突然就有點羨慕了!
該死呀!
曹丕心中忽然就有點恐懼,自個兒怎麼就有着貪圖享樂的心思?
不行不行!
絕對不可以這樣!
如果父親清楚了此事,恐怕會被暴揍一頓。
萬萬不可呀!
司馬懿的表情卻非常開心,好不容易來了徐州,如果不好好玩一趟,他還真的很遺憾。
黃敘二人,就轉身把他們帶進去看一看。
說實話,賈璣在表面上還是比較有着迷惑性的,感覺很是溫和可靠。
黃敘長相英俊,氣質瀟灑,感覺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他們先是帶着曹丕前往的科學院,這院子非常之大,而且裝潢精緻、佈置典雅,頗有幾分華貴園林的意味。
如果沒人帶着的話,甚至還會走丟。
他們沒過多久就前往工匠院,在外面就感覺到裡面有着打鐵聲傳來。
而且他們還看見門口有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在那邊指指點點。
“還有這麼小的工匠嗎?”
“你可別看他年紀小,但其實有着很高的稟賦。”
黃敘微微一笑,走了進去,又取出了一個器具。
“這又是什麼東西?”
“此物名爲石炭管,是用來打造軸承所用的,軸承被改造了之後,碼數會又快又準又穩!”
“甚至磨盤以及很多其他的工具都能用到它。”
黃敘說話的時候,賈璣卻笑了一笑。
“不過這東西又輕又脆!你一定要小心些。”
曹丕手剛碰上去,就看見這玩意兒,咔嚓一下碎了,他手中也只剩下一個把兒。
“這什麼情況?”
“什麼!”黃敘表情當時就變了,其他的工匠眼神也變了,又是瞟了一眼這邊,他們的臉又變得驚恐了起來。
賈璣渾身顫抖,又是驚懼又是憤怒:“這怎麼會斷了呢!”
“這可是我們半年的心血呀!”
黃敘表情變了,然後寒聲說道:“二公子,我帶你來也沒有任何的擔心,你做出這種事情好意思嗎?”
“如果這東西毀了的話,我都不知該如何與師父分說!”
“也不光侯爺會收拾我,我父親甚至還會被除以軍法!”
“這個,這,我,小叔應該也不至於這樣吧?”
曹丕也算是心中慌了,腦子裡都是懵的,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他感覺自己似乎闖了個大禍。
可仔細想了想,又感覺到不太對。
此事太過湊巧!
怎麼會這麼巧?
曹丕雖然心中懷疑,也沒辦法當面指責黃敘,否則自己的名聲會出問題,大家會覺得他氣度狹小。
他沒什麼證據啊!
而之前那個少年又忽然轉過身來,眼珠子就瞪得大大的了,心中的怒火快要爆發了。
他直接冷聲吼道:“你這混賬!你知道這軸承做出來我們花了多少時日,花了多少心血嗎?”
“這裡的每一個工匠都是有名的大匠,我們花了這麼多心思,浪費了這麼多資源,就是爲了這樣一個軸承!”
“你別看它長得這樣,但是確實很容易被毀呀!”
“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
“我,我感覺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曹丕眼中驚恐,頭皮都在發麻。
而那邊的一些工匠們心中都非常憤怒了。
旁邊的閣樓之上,戲煜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又對身旁的黃忠和賈詡說道:“你們兩家的這兩個娃,怎麼性格這麼雞賊?”
黃忠和賈詡呵呵一笑,看着戲煜也不說話。
這麼雞賊的性格是誰養出來的,你自己心裡就沒數嗎?
“這就是在坑人!我們應該也沒有碳管的存在吧?而且軸承碳管也沒什麼用啊!”
賈詡嘆了口氣:“也就是如今曹昂公子並不在這裡,所以他們才能夠逮着曹丕欺負!”
“我現在就去收拾他!”
黃忠心裡生氣,儘管他打不過黃敘,但黃敘也不可能反抗。
但他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憤怒之意,說實話,還是有着一分看樂子的想法。
而那邊的院子中,那些人還處於對峙狀態。
蒲元心中很是生氣,直接就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公子哥怎麼這麼離譜啊!”
“一個二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只知道搗亂!”
“你知道這個我們花了多少心思嗎?足足半年時間的心血都被你們毀了!”
蒲元甚至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看着就讓人覺得心痛。
黃敘和賈詡都不知道蒲元怎麼這麼能裝,感覺真的是情真意切。
“簡直放肆!”
曹真眼神冰冷,簡直就要拔劍了。
他眼神警惕,看向了旁邊的人,蒲元甚至都在憤怒:“衛兵在什麼地方?”
“屬下在!”
門口還站着幾個表情冰寒,身穿黑色鐵甲的男子,他們直接就衝了過來,圍向二人。
曹真與曹丕心中都很慌,都不清楚現在會發生這種事情!
曹丕又把目光投向黃敘:“凌霄大哥!你熟知我的身份,也知道我不會故意如此!”
“你如果敢阻止我的話,你就完了!”
蒲元眼神冰寒,對黃敘說道:“這件事情至關重大,誰來了都不好使!”
“若是你敢來,我也會把你殺了!”
黃敘身體一抖,臉色慘白,還退後了兩步。
賈璣表情也有點發白,兩人又把目光投向曹丕,還搖了搖頭,感覺他們似乎無能爲力。
“此時和我沒什麼關係,你也不要怪我!”
賈璣和黃敘說的話都讓曹丕和曹真懵了。
這什麼情況?
這小孩又是何人?
爲什麼連這兩人都沒辦法攔下!
曹真眼神都快懵了,甚至還在心裡罵黃敘是個慫包!
你昨天還在當街縱馬!怎麼如今就成了這副吊樣?
一個小孩都能把你給嚇到?
“直接把他們給我抓起來,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
“給我住手!”
曹真面色冰寒,冷聲道:“休要胡鬧!”
可他這兩句話甩出來,三百工匠跑了過來,把他們圍住,而且這三百個工匠,每一個都是高馬大手是鐵錘,看起來很恐怖。
“我們來自曹家!”
“這可是主公的親兒子,是你們的二公子,趕快給我住手!”
“子丹,子丹,先把他們擋住!”
“你們在做了錯事之後,不僅不給我們道歉,還威脅於我們!”
蒲元表情非常難看:“你們這種無恥的傢伙,我這還是第一次見!”
“把他們殺了!”
蒲元眼眸通紅,咬牙道。
“我願意賠償!”
曹丕都崩潰了,只能在這邊哀求。
雖然他不清楚這個小孩到底是什麼人,可從黃敘以及賈璣的反應都能判斷出一點情況,
這小孩不簡單。
“你憑什麼說出這種話?你能賠嗎?你這個混賬,你根本就不懂我們付出了多少心血!黃敘,你跟我說清楚,你憑什麼把他們帶過來,就是添堵呀你們!”
“我們的半年時間,你們怎麼去還?”
蒲元雖說看起來年紀輕輕,可卻渾身是腱子肉。
而且,他在工匠院有很大的名氣,大家都很服氣。
曹丕當時都快暈了。
黃敘這種無法無天的傢伙都要被這小孩罵!
那估計自己真的是惹了麻煩!
“我們願意賠償,敢問這位小先生姓甚名誰?”
“我叫蒲元。”
“那行,蒲小兄弟,我不僅是曹家人,更是丞相之子,我能賠什麼就儘量賠給你,你不要緊張!”
“派人去把錢拿來!”
蒲元表情非常冰寒:“時間不論,光是我們消耗的那些材料以及心力,都價值三萬金!”
“你們兩個也得給我留着打鐵,讓你們體驗體驗我們之前付出的心血!”
“要不然,你們別想完事兒!”
“好。”
曹丕都要吐血了,心中也非常鬱悶,要把目光頭像司馬懿:“先生,把我們帶來的那些東西取過來,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先抵一部分再說!”
“也行!也行!”
司馬懿心中挺恐懼的,但他也有着一份慶幸,幸好他剛纔沒碰那玩意兒。
三萬金!
把他賣了都不值這麼多錢!
不過司馬懿轉身之間又明白了些什麼,這肯定是一個圈套。
如果不是故意所爲的話,真有這麼大的情況發生,戲大人恐怕已經在這裡了。
但是他們也沒辦法脫身,畢竟自己這邊確實佔據不利地位,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司馬懿心中苦澀無比,他也沒料到自己會扯上這麼一攤事兒,搞出這麼一樁子情況!
他只能迅速把財物取來,幾乎把所有東西都帶過來了,還讓那邊的衛兵清點了一番,
雖說裡面那個蒲元只是一個小孩子,但小孩子不理智不成熟,最難搞了!
司馬懿沒過多久就回來了,手裡捏着一把契書,身後跟着幾個士兵,擡着一些箱子,而箱子裡裝的都是珠寶玉器。
他到門口敲了幾下之後,看到裡面的場景之後,他們都懵了。
二公子和曹小將軍已經開始上手幹活了,正在那邊打着鐵呢。
司馬懿過去之後,就心裡有點生氣:“你們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啊!”
“怎麼說也是丞相大人的親生兒子,也不能這樣呀!”
“二公子,錢我已經帶過來了,您還是別幹了!”
司馬懿剛一過來,門就被人關上,然後那幾個衛兵就圍了過來,開始暴揍。
黃敘和賈璣心中還挺樂呵,不過表面裝作心急如焚的樣子:“你們可別打了!”
“這是咱們的客人,怎麼能這樣對他呢你們先稍安勿躁啊!”
曹丕和曹真眼神苦澀,他們心中也挺鬱悶的,但也不能夠怪罪黃敘二人,畢竟此事與他們無關,他們還得操心。
曹真打鐵,曹丕鼓風,這裡的活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幹完的。
他們也看到了周圍,甚至有人在監督他們。
這二人心中的苦澀真的是難以言表。
吃了虧,交了錢,還要在這邊打鐵。
折騰了一晚上,二人感覺自己的手都要廢了。
尤其是曹丕,他又不是一個武人,平時也沒怎麼鍛鍊過,打鐵的時候都像是在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