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裡端坐在椅子上,神情略顯嚴肅,語氣沉穩地說道:“此事於我們有益,我自然是支持這般去做的。只是,想要達成目的,獲取戲煜生辰八字這件事,着實讓人爲難。畢竟這並非易事,其中的困難與阻礙,想必不會少。”
史大密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後,臉上佈滿了愁雲,聲音低沉地說道:“確實如此,這確實是個亟待解決的難題。不過國王您放心,我定會想盡辦法,努力尋得一個可行之策。”
赫舍裡微微擡起頭,追問道:“那你倒是快些想想,究竟能想出什麼樣的法子?”
史大密目光遊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目前我腦中也是一片混亂,還未理出清晰的頭緒,着實不知該從何處入手。”
赫舍裡聽聞,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的憂慮之色更濃了。
整個問題又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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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赫舍裡就說史大密辛苦了,讓他先回去休息吧,史大密就告退。
很快,戲煜從廚房衝了出來,他的臉龐因忿怒而漲得通紅,眼中燃燒着怒火。
“不要吃了!”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那聲音如同平地驚雷,在熱鬧的店堂中炸開。
所有顧客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驚住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戲煜。
店堂內原本熱鬧的氛圍瞬間凝固,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掌櫃的聽到喊聲,趕忙從櫃檯後走了出來,他眉頭緊皺,滿臉不悅地來到戲煜面前。“你這是什麼意思?”
戲煜冷笑一聲,他毫不畏懼地與掌櫃對視,反問道:“掌櫃的,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他目光如劍,直直地刺向掌櫃。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這緊張的氣氛點燃,一場風暴似乎即將在這小小的店堂中爆發。
掌櫃的心裡有些慌亂,難道那人肉的事情已經被人發現了嗎?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強裝鎮定,於是就說道:“今天必須給你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此時,竟還有幾個不明就裡的顧客又吃了起來。
戲煜見狀,急忙大喊:“別吃了!”那些顧客一臉茫然,有人不耐煩地迴應:“你倒是說說,爲什麼不能吃?你這麼一鬧,到底什麼情況?”
戲煜看着他們,滿臉的焦急:“這店裡的食物有大問題,你們吃下去會有危險!”
掌櫃的在一旁冷笑。
“哼,危言聳聽,你可不要在這裡造謠生事,壞了本店的聲譽。”
顧客們看着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心中越發不安,都在等待着一個答案。
這時候,戲煜就解釋了起來。
“因爲這裡面是人肉餡的!”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店內迴盪,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在衆人的心坎上。
就在這一刻,店內像是炸開了鍋,很多人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面露驚恐與噁心,有人甚至開始嘔吐起來。
而掌櫃的更是滿臉震驚,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是如何發現的。
他眼神慌亂地閃爍着。
“你這是污衊!是來毀我店裡的清譽!”掌櫃的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他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可那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他惡狠狠地盯着戲煜,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可雙腿卻不自覺地有些發軟。
顧客們在短暫的驚愕後,目光都集中在了掌櫃身上。
掌櫃的努力讓自己變得淡定一些,隨後便問道:“你這麼說我,到底有什麼證據?可別想空口白牙地冤枉我。”
戲煜冷笑一聲,朗聲道:“如果有人不相信,可以去廚房裡看一下。那鍋裡還剩着沒處理完的餡料,竈臺下還有沒來得及銷燬的骨頭,你們一看便知。”
話音剛落,人羣中就炸開了鍋,大家面露驚恐與憤怒。
不少人紛紛奔向了廚房,都想一探究竟。
戲煜的暗衛則留在這裡,繼續向剩下的人解釋:“我家公子絕不是信口雌黃之人,大家看……”
過了一會兒,有很多憤怒的人從廚房衝了出來。
他們的臉色或是鐵青或是慘白。“是真的!裡面有人類死亡的痕跡,那些骨頭……那鍋裡的餡料……太可怕了!”
有人大聲向衆人證實,聲音都因恐懼而變了調。
這一下,整個現場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直接炸鍋了。
不少人開始瘋狂地嘔吐起來,彷彿要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才安心。
更有幾個衝動的人,滿臉通紅地要衝過去對掌櫃動手。
混亂中,桌椅被撞翻,杯盤碎了一地,整個店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騷亂。
掌櫃的急得額頭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大喊冤枉:“各位,這其中定有誤會啊,我怎麼可能幹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呀,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呀!”
可此時根本沒人理會他的辯解,憤怒的人羣一波接着一波奔進廚房,想要親眼去確認那駭人的場景。
等他們陸續從廚房返回後,罵聲更是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有人滿臉懊悔又氣憤地說道:“我自己可是經常在這裡吃啊,平日裡還覺得這味道挺不錯,想不到居然是用人肉做的餡,這往後我還怎麼吃得下東西啊,想想都覺得噁心至極!”
還有些人越想越氣,直接開始動手破壞店裡的東西,桌椅被掀翻,牆上的裝飾也被砸得七零八落,瓷器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
戲煜看着眼前混亂的場景,心裡明白大家此刻心中的憤怒與恐懼難以遏制,便想着讓大家先發泄一下吧。
畢竟任誰遇到這樣可怕的事,都得有個情緒宣泄的過程。
只是這原本熱鬧的小店,此刻已徹底淪爲了憤怒的“戰場”。
外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當他們聽到這一幕的時候也快速的衝了進去。
好在有幾個是新的顧客。
他們感覺到十分的慶幸,因爲可以不用進來受罪了。
戲煜眉頭緊皺,眼中滿是威嚴,大喝一聲:“都給我停下!”
他的聲音如洪鐘般在喧鬧的人羣中炸開。衆人這才如夢初醒。
不少人眼睛通紅,那是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痕跡,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氣中瀰漫。
“我們不能濫打,掌櫃犯下的罪過,自當由律法來嚴懲,誰若不聽,便是與官府作對!”
戲煜的話語擲地有聲。
那掌櫃早已嚇得癱軟在地,褲襠處一片溼濡。
戲煜伸手在臉上用力揉搓,那精心塗抹的妝容在他的動作下變得斑駁。
他猛地一扯,那假鬍子隨之脫落,露出了原本那張英氣逼人的面容。
“吾乃戲煜。”他朗聲道,聲音沉穩而威嚴。
衆人先是一愣,緊接着眼“撲通”“撲通”,紛紛跪伏在地。
就在這時,人羣中突然有一人激動地大喊起來:“怪不得有人來爲我們做主,原來是丞相大人啊!多謝丞相大人爲我們主持公道!”
這一喊,就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千層浪。
越來越多的人也跟着呼喊,各種感謝之詞此起彼伏。
戲煜擡起手,輕輕擺了擺,示意大家安靜,人們這才慢慢停止了言語。
再看那掌櫃的,整個人都癱成了一攤爛泥。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居然會被丞相知曉。
恐懼攥緊了他的心,他連滾帶爬地來到戲煜跟前,“砰砰砰”地拼命磕頭,嘴裡不停地求饒:“丞相大人,大人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大發慈悲,饒我這一回吧,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
戲煜眉頭一皺,眼中滿是厭惡,冷冷地哼了一聲:“哼,你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死罪,現在纔來求饒,豈不是癡心妄想?律法森嚴,豈容你這般褻瀆!”
人羣中有人憤懣地喊道:“就該當場把這掌櫃的弄死!現在求饒,早幹嘛去了?他不過是怕死罷了,哪有半分真心悔改之意!”
這聲音如同導火索,瞬間點燃了衆人壓抑着的怒火,大家紛紛應和,怒目圓睜地瞪着掌櫃,喊殺聲再次響起。
戲煜當即看向西施,神色嚴肅地吩咐道:“西施,你速回府中派人過來,把這罪人抓走。”
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到西施手中,“拿着這個,以防縣衙那邊有不認之況。”
衆人這才恍然,原來這女子竟是丞相府之人,一時間,看向西施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畏,那些原本暗藏的小心思也都煙消雲散了。
宋美嬌皺着眉頭,一臉嫌惡地開口:“我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噁心的地方了。”
戲煜微微點頭,溫聲道:“那你們倆便一塊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西施和宋美嬌應了一聲,便結伴匆匆離去了。
縣衙的人很快趕來,將掌櫃五花大綁地押走了。
可對於這些顧客來說,他們的臉上依舊滿是悲痛,掌櫃被帶走了,然而曾經遭受的傷害卻像一道深深的疤痕刻在他們心裡。
那陰影如烏雲般籠罩,久久不散。
戲煜看着衆人,眼中滿是憐惜,他輕聲安慰着:“大家莫要再悲傷,那惡人已得懲處,往後不會再有人受其迫害。大家要試着放下,重拾生活。”
幾個士兵整齊地向戲煜行禮,戲煜神色凝重地說道:“你們只需認真維持律法公正,這是你們的使命。”
說完,他下令:“將這店鋪查封,不許遺漏任何一處角落。此外,在整個幽州城徹查一番,看看還有哪些地方存在食品方面的此類違法現象,務必還百姓一個安全的飲食環境。”
士兵們齊聲領命,迅速行動起來。
回府後,戲煜坐在書桌前,神色凝重。他提起筆,在紙上落下“食品安全,關乎民生”幾個大字。
他深知,此次掌櫃之事絕非個例,必須要讓百姓都警醒起來。
他在文中寫道:“民以食爲天,食以安爲先。近日,吾親見一包子鋪因食品安全之惡行而伏法……食品安全之路,需吾等共護,方保無虞。”
他希望這篇文章能在報紙上敲響食品安全的警鐘。
包子鋪事件宛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湖面,激起千層浪,在百姓間迅速傳開,引起了極大轟動。
消息就像長了翅膀,飛遍大街小巷。
其他飯店也因此受到牽連,往日熱鬧的場景不再,食客寥寥無幾。
那些小酒店的老闆們紛紛對着那被抓走的掌櫃方向破口大罵:“這混賬,乾的好事!把我們都害慘了,如今大家都不敢來吃飯,我們的生計可怎麼辦!”
在戲煜的強力領導下,整個幽州城宛如一臺精密的機器開始高速運轉,全力整治安全問題。
他深知,僅解決一城之事遠遠不夠。於是,戲煜嚴令,待闡述食品安全問題的報紙刊出後,務必讓全國各地都以此爲鑑。
各地要學習幽州的整治之法,更要懂得如何杜絕此類問題的發生,以及掌握鑑別安全與否的方法,讓百姓都能免受食品安全問題的侵害。
史大密回到家中,屋內一片靜謐。
他的女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回來了。”便沒了下文。
史大密忍不住開口:“你就不好奇我這次出去做了些什麼?”
女人微微挑眉,目光仍停留在手中的針線活上:“你若想說,自然會說。”
史大密無奈地笑了笑,踱步到院子裡。
陽光暖融融地灑在身上,他卻無心享受。
腦海裡不斷盤旋着如何獲取戲煜生辰八字的難題,眉頭漸漸緊鎖,剛剛輕鬆的氛圍一掃而空,只剩滿心的盤算與憂慮。
這天,戲煜身着一襲青衫,搖着扇子,優哉遊哉地來到宋樹文醫館。
剛踏入院子,便瞧見裡面烏泱泱的一羣人,嘈雜聲幾乎要將這小小的醫館掀翻。那些人一個個眼神熾熱,都爭着要做宋樹文的徒弟。
只見宋樹文站在堂前,神色嚴肅,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每提出一個考覈問題,都讓那些應試者面露難色。
考覈繼續進行,不少人垂頭喪氣地離開,嘴裡嘟囔着抱怨的話。
戲煜尋思這醫館有如此嚴格的篩選,日後必成大器。
這一輪考覈下來,結果竟讓宋樹文大爲光火,無一人能入他的眼,符合他心中對徒弟的預期。
他氣得鬍子都微微顫抖,在堂前不停地踱步,嘴裡唸叨着:“如今這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時間在這緊張又失望的氛圍中悄然流逝,直至黃昏的餘暉給醫館染上一層金黃,來應試的人才不再推門而入。
門口的牌子上明明白白地寫着,到了這個時辰,便不再接待任何人。
忙亂了一整天的宋樹文這才注意到,戲煜不知何時已在院子裡站了許久。
他趕忙上前,恭敬地向戲煜行禮:“不知丞相大人在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戲煜笑着擺了擺手中的扇子,眼中滿是隨和:“宋神醫,你我之間,又何必如此客氣。我不過是閒來無事,來看看熱鬧罷了。”
說着,上前一步扶住宋樹文,臉上笑意更濃,“今日這考覈,可真是讓你費心了。”
宋樹文無奈地嘆了口氣:“唉,大人見笑了。本想尋個可塑之才,傳承我這一身醫術,怎奈……”
說着,眼中滿是遺憾地看向那些離去的應試者的方向。
戲煜搖着扇子,緩緩說道:“宋神醫,您的醫術如高山巍峨,非凡人可及,您眼光高也是自然。只是,這般嚴格的標準,怕是會讓許多璞玉蒙塵啊。”
他微微皺眉,眼中露出一絲擔憂。
宋樹文輕哼一聲。
“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如何能傳承我的醫術?”
“宋神醫,您此次招的是徒弟,並非合作伙伴。徒弟就如同一張白紙,只要他們謙虛肯學,有吃苦耐勞之精神,您又何愁不能將他們雕琢成美玉呢?您若能稍降標準,給更多人機會,說不定其中就有能將您醫術發揚光大之人。”
宋樹文眉頭緊皺,面露猶豫之色。
“我就怕那些人只是一時興起,並無恆心。”
戲煜笑了笑。
“宋神醫,您可以在教導過程中慢慢觀察,若真是朽木,再棄之不遲。”
宋樹文聽後,陷入了沉思,隨後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笑着說道:“丞相大人所言極是,倒是我鑽牛角尖了,讓丞相大人費心。若是如大人所說,過幾日我便降低標準,說不定真能尋得可造之材。”
戲煜微笑着點頭,輕搖扇子,又道:“神醫,還有一事。此次收徒,切莫只收一人,依我看,起碼要三五個。人多些,他們之間便可互相督促、彼此學習,如此一來,進步更快,也能在切磋中激發更多思路,於醫術傳承大有裨益。”
宋樹文撫着鬍鬚,眼中露出贊同之色。
“丞相大人與我不謀而合,我也正有此意。多人一同學習,可營造競爭氛圍,更能促使他們奮進。”
接着,戲煜就看時間不早了,讓宋樹文和自己一起回城上府吧。
宋樹文點了點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和戲煜一起往城相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