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虐待馬

經過一天的奔波,劉小玉一行人馬不停蹄,終於在第二天的黃昏時分踏入了幽州的地界。

馬蹄聲踏碎了夕陽餘輝下的寧靜,一行人徑直朝着文家客棧趕去。

馬車緩緩停下,幾個士兵率先跳下車,隨後小心翼翼地將玲瓏扶下馬車。

玲瓏環顧四周,只見這客棧坐落在街邊,飛檐斗拱,頗具規模。

小翠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衆人到來,趕忙迎上前去。

士兵們將玲瓏領到客棧內,小翠手腳麻利地爲玲瓏安排了一間乾淨整潔的房子。

玲瓏走進房間,好奇地打量着屋內的一切。只見屋內佈置典雅大方,桌椅擺放錯落有致,裝飾擺件也別出心裁,構造十分新穎,與她以往所見大不相同。

玲瓏不禁流露出欣賞之色,小翠瞧在眼裡,自豪地說道:“姑娘,這客棧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可都是我們家小姐文軒親手設計的,小姐才華出衆,心思細膩,這客棧在咱們幽州城那也是小有名氣呢!”

玲瓏微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對這位未曾謀面的文軒小姐也多了幾分好奇與欽佩。

旅途的疲憊讓她無暇多想,簡單洗漱後,便躺在牀榻上,望着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漸漸進入了夢鄉,不知在這陌生之地,又會有怎樣的故事等待着她……

士兵們小心翼翼地把財寶放置在過境處指定的地方,那一個個沉甸甸的箱子擺放好後,衆人像是卸下了千鈞重擔,齊齊鬆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着實費了不少心力,如今總算是平安回來了,每個人的臉上都難掩疲憊之色,卻又透着幾分欣慰。

劉小玉看着大家,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其實啊,咱們平日裡老老實實在這兒生活,也是挺安逸自在的。偶爾出去執行一下任務,雖說過程中會辛苦些、驚險些,可回過頭想想,倒也未必就是壞事呢。出去這一趟,咱們也算是長了見識,經歷了不少事兒呀。”

衆人聽了,紛紛點頭贊同,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了這一路上的見聞和趣事,笑聲時不時地在這過境處響起。

那經歷了諸多波折後歸來的輕鬆氛圍,彷彿讓大家暫時忘卻了曾經的疲憊與危險,只沉浸在這難得的相聚和安穩之中了。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線透過枝葉灑在三人身上,戲煜勒住繮繩,轉身對着馬車裡的羅小玉和小紅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我們便能抵達崑崙山了。”

小紅原本正撩着車簾欣賞着沿途的風景,聽到這話,眼中瞬間閃過驚喜的光芒,高興地拍起手來:“太好了!到了崑崙山,我的記憶說不定就能恢復了!”那語氣中滿是期待與憧憬,彷彿已經看到了記憶恢復後的場景。

戲煜轉過頭,看着小紅眼中的期待,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小紅,雖說崑崙山已在眼前,但能否恢復記憶仍未可知。或許還要按照宋樹文神醫所說的,到時候去尋找草藥,這過程或許會有波折,所以先別抱太大期望。”

小紅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此時,一陣山風拂過,吹起他們的髮絲,三人望着崑崙山,懷着複雜的心情繼續前行,馬蹄聲在山間小路上回蕩,彷彿也在訴說着前路的未知。

夜幕籠罩,客棧裡一片靜謐,唯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

戲煜早早回房休息,羅小玉卻在自己房內輾轉反側,心亂如麻。

終於,他咬了咬牙,起身走到小紅的房門前,擡手輕輕敲響了門。

小紅正在房內對着燭火發呆,想着明日到了崑崙山會發生什麼,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她回過神來,疑惑地起身開門。

門開的瞬間,羅小玉滿臉通紅,眼神閃躲卻又帶着一絲堅定,鼓起勇氣說道:“小紅,我……我有話對你說。”

小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微微歪着頭:“小玉哥哥,怎麼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羅小玉深吸一口氣,雙手緊張地揪着衣角,聲音微微顫抖。

“小紅,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保護你。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不太合適,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了……”

小紅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得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羅小玉看着小紅那驚愕的模樣,臉上滿是緊張與侷促,趕忙接着說道:“小紅,我也知道我這樣可能太唐突了,可這些話在我心裡憋了太久,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呀。”

小紅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滿是迷茫,小聲迴應道:“我現在失去了記憶,過去的事兒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認識你……”

羅小玉笑容裡帶着一絲苦澀,又有着幾分灑脫。

“沒關係的,小紅,我把心裡的話講出來,這會兒就已經好受多了。我知道你現在情況特殊,我不會勉強你什麼的,我會尊重你的意見,無論你怎麼想,咱們還能像現在這樣相處就好。”

小紅看着羅小玉真誠的樣子,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輕輕點了點頭:“嗯,謝謝你能和我說這些,我……我現在腦子挺亂的,等我慢慢想想吧。”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就好,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罷了。那……那我先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呀。”

說罷,羅小玉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腳步看似輕鬆,可心裡卻依舊五味雜陳,而小紅站在門口,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夜又恢復了先前的靜謐,只是兩人的心裡都泛起了不一樣的漣漪。

戲煜和羅小玉同住在一個房間裡,就見羅小玉先是腳步匆匆地離開,沒一會兒又快速回來了,臉頰紅撲撲的,像是染上了天邊的晚霞一般。

戲煜心中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他只是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裝作什麼都沒瞧見的樣子。

他知道這種事兒啊,要是貿然挑明瞭,怕是會讓羅小玉尷尬不已,畢竟感情上的事兒總是有些難以言說的羞澀在裡頭。

羅小玉回到房間,偷偷瞥了戲煜一眼,見對方神色如常,好似並未察覺什麼異樣,暗暗鬆了口氣,可心裡頭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便默默地坐在一旁,整理起自己有些凌亂的思緒來。

屋內一時陷入了安靜之中,只有那燭火偶爾跳動一下,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彷彿在爲這有些微妙的氛圍打着掩護呢。

戲煜本想着就這麼裝糊塗,讓這事兒悄悄過去便好,可沒成想,羅小玉猶豫了一會兒後,竟主動提了出來。

他坐在牀邊,手不自覺地揪着牀單,臉上還帶着未褪去的紅暈,輕聲說道:“丞相,我……我剛纔去跟小紅表白了,這會兒心裡還怦怦地跳着呢。”

戲煜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一絲打趣的笑意,挑了挑眉問道:“哦?那小紅是什麼反應呀?”

羅小玉微微低下頭,回想着小紅當時的模樣,緩緩說道:“小紅挺意外的,她跟我說自己失去了記憶,很多事兒都不清楚,只記得認識我罷了。不過我跟她說了這些,心裡就舒坦多了,這些話憋在心裡頭,實在是太難受了。”

戲煜聽着,輕輕點了點頭,看着羅小玉那緊張又帶着些許釋然的樣子,笑着說道:“嗯,說出來也好,感情這事兒本就藏不住,你能坦誠相告,倒也是勇氣可嘉呀。至於小紅那邊,你也別太着急了。”

羅小玉感激地看了戲煜一眼,輕輕應了一聲。

“嗯,我知道,不管怎樣,我都尊重她的想法,只希望別因爲這事兒,讓我們之間變得生疏了纔好。”

說罷,羅小玉輕輕嘆了口氣,靠着牀邊,望着那搖曳的燭火,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戲煜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屋內又恢復了安靜,只是各自的心裡都有着別樣的思量。

夜深得像一塊濃稠的墨,史大密卻絲毫沒有放緩速度的意思,他騎在馬背上,身子隨着馬兒的奔跑起伏,不斷地催促着馬兒快些再快些。

風在耳邊呼呼作響,颳得人臉生疼,史大密扯着嗓子對着馬喊道:“你這畜生,要是敢偷懶累了,老子就把你換了,別耽誤我的事兒!”那話語裡滿是急切與不耐。

說來也怪,那馬像是真能聽懂他的話一般,竟嘶鳴了一聲,撒開四蹄跑得更快了,馬蹄揚起的塵土在夜色中揚起一片模糊的灰影。

史大密緊緊拽着繮繩,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一心只想着儘快趕回王宮,好向國王覆命,全然不顧這深夜趕路的疲憊與危險,馬蹄聲噠噠噠地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去老遠,彷彿也在訴說着這一場匆忙又焦急的行程。

夜愈發深了,濃稠得好似化不開的墨,史大密依舊沒有要休息的意思,依舊驅使着馬在夜色中狂奔。

馬蹄聲急促而凌亂,在這空曠的天地間迴響,彷彿是這片寂靜黑夜中唯一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馬兒馱着他闖進了曠野,又衝進了荒漠,一路的疾馳讓它漸漸體力不支,可史大密卻渾然不顧,仍一個勁兒地催趕着。

終於,馬兒實在撐不住了,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四蹄在沙地上微微顫抖,嘴裡不斷噴出粗氣。

史大密見狀,頓時火冒三丈,他猛地翻身下馬,嘴裡罵罵咧咧的,對着馬兒就是一陣猛打,邊打邊吼道:“你這沒用的畜生,關鍵時候掉鏈子,我讓你停下了嗎?耽誤了我的大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馬兒吃痛,發出陣陣哀鳴,卻也實在沒力氣再跑了,只能可憐巴巴地挨着打,荒漠中這一幕顯得格外冷酷又無情,只有那呼嘯的風聲,似在爲馬兒鳴不平。

史大密越想越氣,爲了這公主的事兒,他這段日子可謂是焦頭爛額,滿心的憤懣卻又無處發泄,此刻更是被這馬一耽擱,氣得簡直不知所措了,整個人就像被怒火點燃的炮仗,噼裡啪啦地宣泄着情緒。

可打着打着,他心裡也明白過來,要是真把馬給打死了,在這荒郊野外的,自己可就真回不去了呀,那後果不堪設想。

手上的動作便漸漸緩了下來,再加上這一通折騰,他自己也累得夠嗆,剛剛還熊熊燃燒的怒火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睏意如潮水般涌來。

他搖了搖昏沉的腦袋,眼皮子直打架,竟也顧不上許多了,直接往馬的身下一躺,沒一會兒,呼嚕聲就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荒漠裡顯得格外突兀。

那匹馬兒微微喘着氣,低頭看着躺在身下睡着的史大密,眼神裡透着幾分委屈和無奈,卻也只能靜靜地站在那兒,守護着這個對它又打又罵的主人。

夜依舊深沉,只有偶爾吹過的風聲,輕輕拂過這一人一馬……

夜依舊靜謐得可怕,荒漠中只有史大密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過了一陣子,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靠近,是一個小偷。

這小偷今兒個運氣實在太差,接連光顧了好多戶人家,可要麼是翻箱倒櫃後啥值錢東西都沒撈着,要麼就是差點被主人家發現,嚇得他一身冷汗,狼狽逃竄,心情別提多沮喪了。

此刻,當他瞧見這荒漠裡竟有一匹馬和一個睡得死死的人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中大喜,覺得自己的好運總算要來了。

他輕手輕腳地湊上前去,先是小心翼翼地在史大密身上摸索起來,一番搜尋後,還真從史大密身上找出了一些貨幣。

小偷臉上滿是得逞的得意,趕忙將貨幣快速藏進袖口之中。

本想着就此離開,可走了幾步後,他又回頭看了看那匹馬,心裡打起了小算盤:這馬要是牽走了,拿去賣了肯定能換不少錢呀。

越想越心動,於是他轉身又折了回去,伸手去牽那匹馬的繮繩,想趁着史大密還沒醒,把馬一塊兒弄走。

當小偷去牽馬的時候,馬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

大約馬也是受夠了氣。

所以寧願跟着別人離開。

小偷本來還擔心,如果馬發出叫聲,自己還要想着如何應對。

現在真是讓自己喜不自勝。

就這樣,他非常順利的把馬牽走了。

史大密卻發出了鼾聲,自然對一切都渾然不覺。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史大密終於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還未完全清醒的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待他徹底清醒,環顧四周,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跳了起來——馬不見了!

史大密慌亂地四處尋找,可荒漠空曠,哪裡還有馬的影子。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伸手往懷裡一摸,原本放着貨幣的地方也空空如也。

這下,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遭了賊。

史大密又氣又急,破口大罵起來。

“哪個天殺的小賊,竟敢偷我的馬和錢,要是讓我抓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可罵歸罵,眼前的困境卻無法改變。

沒有了馬,這片荒漠變得更加難以穿越,而身上又分文不剩,他感到一陣絕望。

太陽漸漸升高,炙烤着大地,史大密拖着沉重的腳步,漫無目的地在荒漠中前行。

腳下的沙子滾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炭上。

他的嘴脣乾裂起皮,喉嚨乾渴得快要冒煙,眼前也時不時出現因缺水而產生的幻影。

不知走了多久,史大密遠遠地望見了一個小村莊的輪廓。

他心中一喜,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着村莊奔去。

進村後,史大密逢人便打聽有沒有見過一個牽着馬的陌生人。

村民們紛紛搖頭,表示未曾見過。

史大密滿心悲慼與懊悔。

他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雙手抱頭,腦海中不斷盤旋着馬被牽走時那無聲的畫面。“爲什麼?爲什麼它不叫呢?”

史大密喃喃自語,乾裂的嘴脣因內心的痛苦而微微顫抖。

他細細回想着過往對待馬的種種,那些不耐煩的呵斥、肆意的鞭打、惡劣的態度……往昔的一幕幕如刀般割扯着他的心。“是我錯了,我從未將它當作夥伴,只是當成一個供我驅使的牲畜,它怎會不心寒?”史大密的眼眶泛紅,淚水在乾澀的眼眶裡打轉,最終混着臉上的沙塵滑落,滴在熾熱的沙地上,瞬間沒了蹤跡。

風捲着沙粒呼嘯而過,史大密的身影在這荒蕪中顯得愈發渺小與淒涼。

“這可如何是好?”史大密緊攥着衣角,指節泛白,內心的焦慮如洶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路過一家酒館,裡面飄出的酒香引得他肚子咕咕作響,可摸摸空空的口袋,只能黯然苦笑。

史大密咬了咬牙,將心中的無助與迷茫狠狠甩去。

來到一個集市。

集市上人頭攢動,喧鬧非凡,可史大密的眼中只有賺錢的目標。

他四處打聽,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聽聞鎮西的鐵匠鋪在招幫工,史大密立刻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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