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宮夜突然開口道,那成川字的眉宇間彷彿已作下什麼決定一般,
“以母親現在的病情,或許隱瞞對大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不是不說,只是時機不對。”
“夜,你這樣說是在逃避責任嗎?這兩個孩子畢竟我們兩個都有責任的!”
聽了他的話,南宮晝不悅的皺起眉頭,茶褐色的眸子冷冷的掃向一旁的南宮夜。
“我只是在就實分析而已。晝你不要因爲覺得當年傷害過慕兒,現在就拼命的想要彌補!現在根本就不是談彌補的時候!”
南宮夜也不耐的皺着眉頭,焦躁的兩人間竟有着絲絲的火花迸射。
“你們都不要吵了。”
南宮慕兒頭大的捂着的耳朵,臉上滿是懊惱,
“你們都說的沒有錯,當年犯錯的時候,無論你們彌補都彌補不了!而我,在決定生下俊雅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讓你們彌補和負責!他們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唯一希望,和懇求你們的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告訴爸媽這是你們其中一個的孩子,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但是我希望,我請求——你們給我最後一點尊嚴,最後一點可以回到南宮家的尊嚴。”
“慕兒,你畢竟——畢竟不是我們的親妹妹。就算爸媽知道的··”
望着她那退後一步的樣子和眼睛裡那深深的痛意,最後慢慢的轉變成一種平靜的淡然。南宮晝輕輕的竄起拳頭,眼睛裡滿是疼惜。
“晝哥哥。”
一句輕聲的呼喚讓他驀地眼神一窒,南宮慕兒淡淡的笑着,隨即轉向一旁的南宮夜,
“夜哥哥。”
身旁的人緊緊的蹙起眉頭,不明白已經習慣了叫他們名字的她,現在突然想要做什麼?
從那個沒有云彩的夜晚過後,她就再也不叫他們晝哥哥和夜哥哥了,雖然他們也從來都不喜歡她那樣叫,但是現在她卻突然叫了,爲什麼他們的心竟會輕輕的一顫?
“瞧,在外面的時候,我叫你們什麼都可以。但是回到南宮家,你們卻永遠都是我的晝哥哥和夜哥哥。我們就永遠是別人眼中的兄妹,因爲我們都姓南宮——這是不允許被打破的遊戲規則,也是南宮家最基本的顏面問題。”
望着兩人僵硬的面容,南宮慕兒微笑着揚起脣角,隨即轉身走到兩個孩子的身邊,牽起他們的小手就準備向門口走去。
“後天上午,我在這家店裡等你們。我們一起··回家。”
“今天我去你家裡了。房東說你們搬走了,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
低沉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周圍那竊竊私語的女生不由得嫉妒的看向眼前長的‘毫無特色’的南宮慕兒,那狠厲的樣子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當然也恨不得這個帥哥是對自己說的,那時她們一定會雙眼含淚的說:其實我們沒有住的地方——
“我們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放心,我不會伺機逃走的。”
南宮慕兒淡笑着轉身說道,望着他們眼中的不放心,口氣充滿了揶揄之色。纖細的小手隨即推開那透明的玻璃門。
搬家本來是爲了防止他們找到她,沒想到卻還是被找到了。是無法逃避的宿命嗎?在四大家族隻手遮天的臺灣,逃又能逃到哪去呢?既然答應了他們,她便不會逃走的。畢竟,她真的好想媽媽,好擔心她的病情,也該好好的跪倒在她的腳邊,深深的懺悔自己當年的不告而別。
後悔嗎?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但是在她聽到母親重病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猶如被一把鐵錘重重的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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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兒小姐。”
剛剛踏進商家的大門,女傭們便恭敬的迎上前來,等待着南宮慕兒脫下身上的大衣,有禮的接過懸掛在門後的大衣架上。
“慕兒姐姐,你回來了。”
坐在寬大的黑皮沙發上,彷彿從她走後一直都在等待着她的安琪微笑着站起身來,當她看到南宮慕兒手邊那一左一右的兩個小傢伙時,黑亮如秋水的大眼睛驀地亮了一下——
“好可愛的小地弟哦。”
望着眼前宛如天使一般美好的女孩,俊和雅也乖巧的湊上前來,可愛的小臉像是兩個娃娃一般。
“俊雅,叫姐姐。他們倆是我的兒子。不好意思,開始我並沒有打算··”
望着兩個兒子那毫不認生的喊着,南宮慕兒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這兩個以前對一切都很有防備心裡的小傢伙,爲什麼突然間一點防備感都沒有了?以前他們還會一臉敵意的看着湊近的人,現在的他們簡直就是不等人家靠過來,自己就先貼上去了,這怎麼能讓她不擔心呢?而且,安琪小姐會不會嫌棄她年紀輕輕,就··
“慕兒姐姐,你不用解釋。有這麼兩個可愛的孩子住在這裡,別添一絲歡樂呢。而且我知道——這都是他的意思。”
安琪微笑着點點頭,琥珀色的大眼睛在說到那個‘他’字的時候,睫毛有一刻輕輕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