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夾在指間的香菸讓他看起來很有氣魄,她甚至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似乎他哪天不抽菸,她就會覺得不正常。儘管知道抗議無效,但是她卻突發奇想的想要試試他會有着什麼樣的反應。
她還記得,當看到晝的指間夾着煙的時候,她竟會覺得那樣的刺眼,可是在她說着不滿的話時,晝可是很體貼的將香菸丟掉了——
“臉色那麼難看,就好像我欠你錢一樣。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綁架了你。”
忽略到南宮慕兒那難看的臉色,毫不留情的跳過她香菸的話題,南宮夜自顧的說道。指上的香菸示威般的依舊冒着煙。
“不會啊,如果別人看到的話,就算是以爲,也會以爲是我綁架了你。”
後者撇了一眼他身上那名貴的西裝和那攝人的氣魄,又看看自己身上那灰色到小腿的款式陳舊的大衣,和那圍在脖子上好幾圈的大紅色圍巾,撇撇嘴說道。一個穿着名貴,俊逸而高貴的男人,會綁架一個看來窮酸的女人嗎?只怕如果反過來的話,才比較有可行度吧?而且現在應該還是早春吧?雖然是春天,但是也着實夠冷的了,這個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傢伙,都不會冷的嗎?
在她正一個人出神的時候,一陣清冷的涼風讓她周身驀地一震,擡起的眼簾正好看到他將那剛剛點上沒多久的煙丟到窗外,慵懶的將窗子關上。
“對不起。”
南宮夜淡淡的開口道,深邃的眸子卻微微的輕眯起來,
“那天我不應該兇你。當時,我真的氣急了。”
聽了他吶吶的話語,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滴的滾動,纖細的手指暗暗的收緊。她是什麼怎麼了?是他會把抽到一半的煙爲了她丟掉,還是他爲自己那天的失控道歉,爲什麼她的心裡會如此的潮涌澎湃?
“我一直都把商先生當朋友,而我和他的女兒,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不是你所想的那種。”
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口的,只是一張口便同樣也是解釋,望着他揚起的準家哦,她的心不由得有些惱火,她這是怎麼了?明明說過自己不要解釋的。
“我相信你。”
肯定的話語讓她驚訝的擡起頭來,眼睛只輕易間便陷進他目光編織而成的網,
“你說的沒有錯,從小打大我都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很少或者從不去想信什麼。只因爲我害怕那種在相信之後的背叛與離棄,但是現在,我選擇相信。如果繼續閉關自守的話,就會被輕易的淘汰,而我,不想被你的世界淘汰。”
南宮夜歪頭看向一旁的南宮慕兒,微笑着揚起脣角,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從他戴着的墨鏡中,她看到自己那張一點一滴綻放笑容的臉。
“幹嘛沒事說那麼煽情的話啊。”
南宮慕兒臉紅的搓搓手,有些尷尬的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隨即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的瞪大眼睛,
“對了,那天在飯桌上,是不是你伸腿絆的我?”望着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南宮慕兒心裡驀地憋起一陣火來,天知道如果那天那碗湯如果潑灑的角度出了問題的話,她估計身上會被燙掉一層皮。
“南宮夜你怎麼可以——”
“如果我不那樣做的,媽媽怎麼會輕易的原諒你?難道你不想要她早點原諒你嗎?”
簡單的一句話讓她輕易的怔在原地,
“慕兒,我只是想用最便捷的方式,最快的解決棘手的事情。雖然這一切存在着風險,但是敢於做大事的人,就要不拘於小節,再說了,一切自在我的掌握之中,又怎麼會讓你真正的涉險?只是,如若你的手一點傷都沒有受的話,又怎麼能夠恰到好處的引起媽媽的心疼呢?”
望着南宮夜那變幻着車檔,老神在在的側臉,南宮慕兒的眼神驀地閃過一絲複雜。她不否認,他的確幫了她,說的也的確沒有錯。但是如果連感情都要融入商業人的機關算盡的時候——爲什麼人總是喜歡把一些簡單的東西複雜化呢?如果是她的話,她寧願用自己的真感情去打動別人,而不是採用這種··冰冷而理智的手段。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望着兩邊漸漸進入荒山野嶺的無人區的盤山公路,南宮慕兒有些疑惑的撐着頭問道。她不願繼續剛剛那個話題,無關於爭吵的問題,只是他們兩個用不同的思想看待問題,。
“去看一位故人。”
南宮夜輕輕的皺起眉頭,就連話語都變得低沉起來,那眉宇間的憂傷讓她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晃神。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烏雲漸漸聚集起來,大地漸漸的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只瞬時間,窗外的暴雨像天河決了口一樣鋪天蓋地地而來。雨越來越大,四周新葉滿枝的樹木被密密的雨簾籠罩着,像是在雨中融化了似的,整個世界陷入一片蒼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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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前兩天剛剛下過了雪,堅硬的雪渣與雨水夾雜在一起,使得上山的路不禁有些泥濘而打滑,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他只將車子停在山腳下,兩人撐起後備箱裡的黑傘,捧着車子裡的紫色勿忘我花束,踏着泥濘只徒步的一步步的走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