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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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跪在地上,幫黑婆婆洗腳。婆婆的腳,又黑又醜。而且指甲很長,有點黑黑的。纖瘦的手指,在婆婆的每一根腳趾頭地溝壑處,都撫摸了過來。

黑婆婆看着詹妮,伸手輕撫詹妮的面孔,低聲說道:“真的好像!”

詹妮不解地擡起頭,看着黑婆婆。黑婆婆原本和藹的面孔在詹妮擡起頭的瞬間,緊繃了下來。

“看什麼看,給我接着洗!”

詹妮一見,立刻垂下頭不敢吱聲。

“詹妮,你想過未來嗎?”

過了很久,黑婆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詹妮的手,滯了滯,良久才搖了搖頭。未來,她還沒有想過,她以前好想離開這裡,離開哈布斯堡。但是現在,她的心裡住着一個人了,離開的衝動,也不是那般強烈了。

黑婆婆輕撫詹妮的額頭,輕聲道:“詹妮,如果有一天,你必須要離開哈布斯堡,你最想去哪裡?”

詹妮低下頭,想了很久,才說道:“婆婆告訴過我,我母親是日本人,我想去日本,找我的母親!”

黑婆婆看着詹妮,視線透着一絲憐惜。

“詹妮,人的一生,有時候會遇到很多挫折,很多困境。我希望你可以一如既往地勇敢走下去!”

詹妮的手頓了頓,黑婆婆還是第一次跟她講這麼多話。而且,還是那麼語重心長地講完。她不知道婆婆是怎麼了,但是今夜的婆婆,看上去很和善。

門慢慢地關上,詹妮看見婆婆走進她自己的房間,才偷偷地拿出一張畫稿。躺在牀上,藉着外面的月光看着他的畫稿。

他想做一個畫家,真好。終於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能夠觸及到他心的最低處了。詹妮爲擁有一個共同的秘密而開心不已。

“愛布特,我討厭羽,很討厭很討厭羽!”

安妮闖進愛布特的房間,看着愛布特坐在畫板後在描摹着畫稿,怒吼道。

愛布特拿着筆對着面前的一跟檯燈,比劃着它的尺寸。復又低下頭,輕聲說道:“皇姐,你在說什麼?”

安妮怒吼道:“愛布特,在你的心中,除了畫,還有什麼能夠吸引你?”

愛布特依舊低着頭,緩緩道:“皇姐,你說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愛布特!”安妮怒吼了一聲,將他的畫板一下子打飛了。

愛布特有些錯愕地看着安妮,良久才擡起頭,緩緩道:“皇姐,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安妮怒吼道:“我討厭奴隸,尤其是帶着紫色眼眸的奴隸!”

愛布特不解地看着她,“爲什麼?”

“因爲那種女人,都是天生的賤奴,只懂得用身體勾引男人!”安妮吼道。

愛布特垂下頭,蹲下來慢慢地收拾畫稿,說道:“皇姐,是羽惹你生氣了呀?”

“愛布特,我想母后了!”安妮閉上眼睛,低泣起來。

愛布特看着安妮,慢慢地站起來,走到安妮身邊,摟她入懷,低聲說道:“皇姐,你到底怎麼了?”

安妮一把推開愛布特,低吼道:“愛布特,我要你幫我,殺了那個奴隸!”

愛布特看着安妮,良久才說道:“皇姐,你不要在氣頭上說這種話。動不動就討厭這討厭那,還要殺人!你應該知道,父王有多寶貝羽!”

安妮看着愛布特,怒道:“因爲你不知道母后的傷心,因爲你的眼睛裡,永遠只有你的畫。愛布特,我討厭,討厭一切的奴隸,尤其是父王豢養的性奴!”

愛布特一把拉住安妮,說道:“皇姐,你別那麼衝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妮看着愛布特,委屈地說道:“愛布特,我想母后了,我想母后!”

皇姐的刁蠻任性是出了名的,可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傷心地皇姐。愛布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最讓皇姐仇恨的,只有羽。父王最寵愛的性奴。

遼闊的夜空,安妮靜靜地看着滿是星星的夜空之中,幽幽道:“愛布特,母后曾經對我講過,人死後,會到天上去。會變成星星。所以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代表着一個人。”

愛布特坐在安妮的旁邊,仰頭看着夜空,緩緩道:“皇姐,別把死亡當做那麼恐怖的事情。我們可以換一種思維想象一下,他們只是解脫了,去了另外的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並不比我們這裡差,甚至更好!”

“愛布特,你可以忘記傷害,可是我不行。母后在病牀上的時候,父王在哪裡?別忘記了,他在救那個性奴。在他的心目中,眼中,只有那個奴隸!愛布特,母后閉眼前,一直唸叨的那個名字的人,最終都沒有出現!這些,都是我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傷痛!”安妮情緒又激動起來,看着愛布特眼淚汪汪道。

愛布特一把摟住安妮,柔聲安慰道:“皇姐,我記得!”

“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安妮在愛布特的懷裡,大吼大叫起來。

愛布特看着滿天的繁星,眼淚開始流了出來。

皇姐,你不能忘記傷害,我也不行。可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麼痛苦,一直將那件事耿耿於懷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