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荒涼的山野,蔡星星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此刻,對他來說,只要原地轉一圈,那麼選擇新的方向已經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向左或向右,只在阿牛哥一念之
間。
向左,是未知,向右,同樣是迷途。
蔡星星看了一眼在地上奔跑的妖姬,心中一陣無語。這哪裡是一個舉手就能收割人命的女屠夫?這分明是一個農
家姑娘在田地裡捉蝴蝶的情景。
兩人似乎在繼續着從大牛村出來的旅程,而數學宗一行只是一個插曲。小蔡嘆了口氣,也許妖姬是不介意這種漂
泊的,以她的年齡,這樣獨自在天涯漂泊的日子也不知過了多少年。
“妖姬!”蔡星星粗獷的大吼道,“現在已經安全了,你看,哪個虛無保甲。。。。。。”
妖姬回頭衝着蔡星星嫣然一笑,雙手在蔡星星看不到的角度一把捏死了被第七次捉到的蝴蝶,手一鬆,那蝴蝶便
如落葉般徐徐墜地。
“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叫師傅!”
“省省吧。不管是師傅還是老師,老子統統不買賬!說正事兒呢,那個虛無保甲。。。。。反正你現在也用不了
不是?這裡早已經出了他們的靈識探測範圍。”蔡星星目不轉睛,也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保甲還是在看妖姬的胸
部。
“你就這麼小氣?哼,誰敢擔保周圍沒個什麼修爲高強的人隱藏在暗中,到時候把他招惹下來,咱兩可都跑不了
。”妖姬忽然再次一笑,“再說了,這件保甲對你絕對沒有好處。”她有些神秘的說道。
“毛!”蔡星星笑死了,“有了它,你靈識再高也只能算半個瞎子,老子隨便找個地方都能躲----哇靠,這麼嫺
熟?”
妖姬單手將保甲卸下,然後迅速套上,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絲毫不顯生疏。
要知道,穿戴虛無保甲是一件相當費時的事情。
“小龍啊,我忘了告訴你,這件保甲,我可不是第一次穿呢。”妖姬滿臉笑意,深情款款的看着蔡星星。
蔡星星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兆,立刻開始警覺起來。
“別那麼緊張嘛,我只是想給你講個故事而已。這件盔甲是週二夫子當年從一個散修手中得到的,散修,知道吧
?就是依靠機緣巧得修煉功法的修真人士。說起來,他的手法還有些不光明呢。”
“這關我什麼事,反正現在是我的。”蔡星星不屑的說道。
妖姬沒有理他,而是接着道,“就在他得到這件保甲的那一刻,他說過的話我至今難忘,雖然相隔二十餘年。”
“他說了什麼?”
“他說,這件保甲要留着今後給自己的女兒做嫁妝,,,,,,,”
“啊!師傅,你看,你穿上這件盔甲實在太美了!它簡直就是爲你量身打造的!那個,你愛穿多久都行!呵呵,
咱們可是師徒呢。”蔡星星立刻換了一幅嘴臉,滿臉堆笑的奉承道。不過心中卻是將週二娃狠狠的問候了幾遍。
難怪這老東西這麼大方呢,原來是有私心的,我靠。
“怎麼,這麼快就怕了?咯咯----現在還要不要了?”
“嘿嘿,咱兩誰跟誰呢,啊!也不知道二蛋子他們在數學宗把老子的宏偉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現在想起來,老
子還是挺仁慈的呢,”蔡星星急忙轉移話題。在他心中,男人早婚種下禍根可是最高哲學!
“要對付一個人何去如此大費周章?就得像這樣!”妖姬手一晃,又一隻蝴蝶落入魔掌。待到再鬆開時,已然變
成了屍體。
這下好,梁山伯與祝英臺全死了。
“也不能這麼說,”蔡星星看了地上已經不再掙扎的蝴蝶一眼,“如果你的對手比自己還要強大,那麼你能戰勝
他的唯一憑藉便是你的智慧!而且,這這是一條容易上癮的路呢,你會體會到其中的快樂的。”蔡星星頓了頓,
“另外,妖姬,你真殘忍。”
“弱小者,難道不該被任意屠殺嗎?”妖姬的臉部極不自然的抽動着,隱現一抹殘忍之色。
突然,她的眼中亮起一道精光,“等等,你是說智慧?也就是陰謀和陷害?”
“呃,別那麼直接嘛!”蔡星星尷尬的道。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麼多年來,我竟然一心只顧提高自己的修爲,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陰謀來算計他
們,小龍,你可幫了我大忙呢!看來,跟你們這些狡猾的人類比起來,我實在是太單純了。”妖姬似乎有些激動
,彷彿積鬱多年的仇恨終於就要得報了。
“師傅,我想你該把你的過去給我說說了,難道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蔡星星誠懇的說道。
“那是過去嗎?那就是昨天啊!”妖姬的聲音無比悲慟,在她越來越嘶啞的敘述中,蔡星星逐漸瞭解到一段過去
。
妖姬本是龍多山羣蛇的首領,這裡鮮有人至,鬱鬱蔥蔥的大峽谷內不僅靈氣充沛,更有漫山遍野的野味、在妖姬
的率領下,它們幸福的生活着,修煉、覓食。
而這平靜且快樂的生活被一羣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打破,這些可惡的人類看上了這塊寶地,於是,大片大片的雄黃
烈火便從四面燒來。
妖姬清晰的記得許多蛇蛋甚至纔剛剛產下來,便被烤熟了。當時的妖姬已然自行修煉到不滅中期,可對於那些強
大的入侵者來說,這點修爲無疑是可笑的。
漫山遍野的子民,只有妖姬獨自倖存。
在進入了人類社會以後,妖姬才慢慢打聽到這些賊子的下落,那是一個叫做地理門的宗派,數百年的時間內,妖
姬曾不止一次的偷襲,埋伏,但都收效甚微,於是她開始四處躲藏,不斷的提高自己的修爲,不管要等多久,她
都要親手毀滅那些可惡的嘴臉。
“你無法想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在烈火中掙扎卻無能爲力的感覺,你根本不能理解親眼目睹幼小的生命在
烈火的蒸騰下消散最後一絲清明的悲痛。我是他們唯一可以寄託的啊,可惜我無能爲力!”妖姬的雙眼已經完全
變得血紅,“爲什麼我就無能爲力呢?爲什麼命運如此不公,你們人類可以輕鬆的修煉,而我們,卻要機緣,卻
要花上你們十倍的時間!”
蔡星星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他明顯感覺到妖姬的憤怒已經從單純的地理門上升到了整個人類的範疇。
“放心,我在你們的社會中呆過很長的時間,況且,我也沒那麼偏執。知道怨有仇債有主。”
蔡星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