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草搖了搖頭,“我不是雪娘,我是寧姨娘。”
那高岸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影子裡頭,她眼前的人有兩三個重影,叫人看不清他面容。
“是,雪娘已經不在了,你怎麼會是雪娘呢……”
這聲音悽苦,帶着無限哀傷,聽的人心頭悶悶的,便是暈暈乎乎的寧春草都被這聲音感染的有些悲傷。
“我可能迷路了,請問,世子爺的院子怎麼走?”寧春草轉而問道。
那人沉默了片刻,卻說了句,“哦,原來是你。”
寧春草揉了揉額角,腦子裡似乎也被灌進了酒,混沌不清的,“怎麼走?我沒聽清?”
“你走錯路了,還得原路返回去,在第一個岔道口,往西走,纔是他的院子。”男人聲音沉穩好聽,不疾不徐的,像是暮春的清風,溫軟舒適。
寧春草蹲身道謝,腿一軟,就像地上跪去。
男子伸手接住她,“指個路而已,不用行跪拜大禮了。”
寧春草臉上發燙,轉身欲走,真是酒後誤事,她竟左腳絆了右腳,直接向地上撲去。
分明想給這聲音好聽的男子留個好印象的,怎的卻是越發的狼狽起來?寧春草恨不得直接有個地縫,讓她摔進去算了。
人卻被長手一撈,沒趴在地上,倒落入一個滿是檀香,溫暖堅實的懷抱之中。
她腦子雖不清醒,還是有些慌亂,“我是世子爺的妾室!”
“你這樣子,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我送你回去。”男子溫厚的聲音彷彿順着耳朵,暖進了心裡。
他懷中的檀香讓人心神安穩,夜風一吹,寧春草頭上更是昏沉,可他懷中,卻格外的舒服,格外讓人安心。
他的腳步穩健,一步步都讓人覺得踏實。
寧春草在這寬厚溫暖的懷抱中,幾乎昏昏欲睡之時,他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前頭就有丫鬟僕婦在了,我送你回去不妥,你自己走回去吧。”
寧春草被放了下來,夜風一吹,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竟有些眷戀那溫暖的懷抱。
“珏兒孩子心性,是貪玩任性了些,可也不能怪他。他雖衝動,卻不失真心情,好好照顧他。”男子的聲音很輕,風卻將他的聲音穩穩的送進寧春草的耳朵。
寧春草皺了皺眉頭,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
“好了,我看着你回去,快去吧。”男人又給她指了方向。
不過十幾步的距離了,這裡被樹影籠罩,旁人不易發覺。寧春草踉蹌前行,走出樹影立時將院子外頭的僕婦給嚇了一跳,瞧見是她,忙喚了丫鬟來,將她扶進院子。
寧春草回頭,看向那一片樹影,可那裡太黑,什麼都看不清。
寧春草裹着景珏的深衣,倒在寬大的牀榻上,和衣而睡。
第一次喝酒,又被灌了那麼許多,她早已頭重腳輕。
不過幸而如今,再沒有那般噩夢纏身,不然才真真是痛苦難當。
不知睡了多久,寧春草卻突然被人弄醒,她睜開眼睛,便瞧見景珏正跪坐在牀邊,解她的衣服。
“再讓我睡會兒。”寧春草咕噥一聲,看看窗外,隱約露白,天快亮了。
“睡吧。”景珏看她一眼,手上解她衣服的動作並不停。
衣服原本就被馮郎君撕扯的十分狼狽,如今寧春草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自然很快就被除去。
她伸手想要抓過被子蓋住自己,他卻將被子擋開。
“世子爺,等婢妾休息好了,再來伺候您,可好?”寧春草懶懶道。
景珏輕嗤一聲,沒有理會她,卻是彎身,猛的將她抱起。
寧春草本能的抱緊他的脖子,一絲不掛,觸到他冰涼的衣料有些冷。腦仁更是有些疼。
景珏大步向隔間走去。
噗通一聲。
寧春草徹底清醒了。
她擡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瞪眼看着景珏,“你發什麼瘋?”
景珏立在浴桶外頭,冷眼看她,“洗乾淨。”
寧春草心頭憤憤。
“把姓馮的味道,都給爺洗掉。”景珏玉面黑沉。
寧春草看清他面色,心裡一抖,抓起放在浴桶一邊的絲瓜絡,使勁兒的搓着,“婢妾會洗乾淨的,爺上外頭等會兒?”
景珏卻是立着不動。
這麼一個人站在一旁,等着兩隻大眼睛,目光灼熱的看着你洗澡,這感覺,真是……難以言喻。
寧春草搓了一會兒,心頭就冒起了火。
她手上絲瓜絡往水裡一扔,“您去外頭不行麼?”
景珏冷笑一聲,非但沒有出去,反倒走上前來,挽起袖子,一手抓起水中絲瓜絡,一手拽着她,竟親自上手,給她搓洗起來。
他手勁兒很大,如今更是怒氣未退,動作毫不憐香惜玉,不多時,便將寧春草如雪一般的肌膚搓的火辣辣的泛着紅。
寧春草不停的倒吸着涼氣。
他卻一直將她身上徹底搓上一遍,才滿意。
他爲她裹上浴袍,讓人換了水,又讓她用花瓣泡了一遍,纔將她從水中撈出,親自動手給她擦乾淨了,抱着她往牀上去。
寧春草頭痛,渾身火辣辣的疼,看着他陰沉的面色,她已經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
“你滿意了?”
景珏看着裹在被中的她,面色清冷道:“你該得的。”
“我又做錯了什麼?”寧春草無奈,“婢妾不知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若是哪兒惹了您不開心,可否請您明示?”
景珏忽而福身靠近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爲什麼不肯求我?”
寧春草微微一愣。
“你寧可被人灌酒,都不肯求我,活該被人灌醉!你是爺的女人,除了小爺,誰都不能碰!”景珏冷哼。
“疼!”寧春草嘶了一聲。
他這才放開她的下巴,伸手掀開被子。
寧春草驚叫一聲,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