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誠再看那重重黃煙魔火之中,立着一個面貌兇惡的僧人,一手託着一根毒龍禪杖,一手託着一隻黑白兩色的鉢盂,面前騰空飛起一個葫蘆,葫蘆上面離着一面小幡,這和尚便在這裡唸咒施法,祭拜催動那面小幡,只見幡面不住搖擺,便放出無邊的魔火黃煙向鄧八姑等人燒去。
由於此時是在任務期間,這人頭頂上自動顯示出ID名稱,乃是“西方野魔雅各達”七個血紅的大字。
成誠還不知道這西方野魔雅各達究竟是何許人也,不過看他施放魔火這架勢比之涼傷用十二金幢搞出來的更要厲害得多了無數倍,只見十餘里長的雪谷之中遍佈黃煙,毒火蔓延之下,燒得山石崩裂,好不兇惡。
成誠不知道這和尚的虛實,不敢輕易動手,反身過去把莊易抱起,先收了他身上的百毒金蠶蠱,然後取出解毒的丹藥給他服下,這解毒丹乃是行走江湖之必備,就跟紅藥、藍藥一樣,而且毒也分五行屬性,莊易被黃煙燻到,受的乃是火毒,他取了解火毒的靈藥給他服下,過了不到三分鐘,莊易便醒了過來,看來這三階的解毒丹對於烏鴆刺是束手無策,解除這黃煙火毒效果還是不錯的。
莊易醒了之後,成誠立即詢問,莊易神色沮喪之極,說那和尚神通廣大,那鉢盂又是善能收人寶物,禪杖又能化龍飛出,好不厲害,自己飛劍先前被金角佛羊毀了,這時只能有籟音熾焰笛禦敵,卻被人家祭起鉢盂隨手收去,待取出電母鏡,卻又被收走,緊跟着毒龍禪杖直破開明月寒霜帳的防禦把他打了一跤,幸好那和尚見他根骨上好,要用他的魂魄煉製魔幡,纔沒有傷他性命。
成誠一聽心中驚詫不已,心想自己的吞日迷魂杯也只能收收雷珠和蠱蟲,還從來沒有把對方的飛劍和法寶都收走的,對方那鉢盂竟然如此厲害,自己恐怕還真得小心爲妙。
成誠知道莊易心向正教,跟着自己實在是迫不得已,他十分誠懇地安撫對方,又保證以後一頂弄一套好的飛劍給他,莊易倒也有些感動:“師父不必爲我操心,我雖然失了法寶,卻還有金蠶蠱未放出,只要不遇到那個和尚,對付其他人還是足夠了。”
成誠讚許地點頭道:“不錯,他那鉢盂連法寶都能收走,你放金蠶蠱就純粹是給人家送菜,不放就對了!”
此時的成誠對那爲西方野魔雅各達是存了四分的記恨,六根的貪慾,既恨他傷了自己的人還奪了法寶,又羨慕對方那鉢盂的便利,心裡盤算了一番,然後向莊易囑咐了幾句,把身上的法寶整頓了一下,隨後身子一晃,施展四九遁法,化成一道血光往雪谷之中飛去。
成誠要收拾掉那西方野魔,只有暗算一途,他估摸着就算是把對方困入玄陰煉魄大陣之中,自己這五階的玄陰聚獸幡恐怕也經受不住對方折騰,至於誅仙劍陣更是白給,所以索性都不用,只把百靈斬仙劍準備好,直飛下來。
他哪裡知道這雅各達的功力,他一進入黃煙的範圍便即知曉,如雷般大喝一聲:“何方鼠輩行那暗算之事!且吃我一杖!”揚手拋起手中禪杖,那禪杖到得空中立即化成一龍,張牙舞爪向成誠直撲過來。
雅各達這禪杖乃是採一百八十級的太古毒龍元神肉身所煉,乃是高達八階的武器,一放出來聲勢滾滾,挾帶着陣陣奔雷之聲,成誠暗道了聲不好,劈手打出五顆癸水神雷。
那癸水神雷與這黃煙魔火屬性相剋,一炸之下,立即在黃煙之中炸出幾個純淨的空間來,成誠知道自己難以抵擋對方雷霆一擊,只把百靈斬仙劍一拍,發動上面的戊土神雷網,只見金芒一閃,周圍滾滾黃煙之中突然顯出無數顆拳頭大小的黃色雷珠,滴溜溜轉動不休。
西方野魔也是一代高人,乍一見滿眼雷珠,一眼就看出是五階的戊土神雷,氣得大罵一聲:“賊子敢而!”五千顆戊土神雷的威力,他也不敢直當其鋒,只罵了一聲便收回禪杖全身後退,成誠更不敢怠慢,發動身劍合一狀態,全身跟劍光融爲一體,陡然加速射向谷底,身後便似開了鍋一樣,轟隆隆一陣驚天動地的炸響,黃煙烈焰四下飛射。
成誠迅速來到谷底平臺前面,向鄧八姑說道:“五臺派成誠見過鄧前輩。”
峨嵋七虎一看到成誠,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自己的七修劍便是落在他手裡,同時大喝一聲,放出飛劍向成誠斬來,成誠怒哼一聲,百靈斬仙劍上下磕打,乒乒乓乓數下,百靈斬仙劍光芒四射,連成一片,對方七口寶劍一時全被壓下,任憑七人怎樣催動,劍上光芒都是暗淡萎靡。
鄧八姑淡淡一笑:“道友不必如此!”隨手一點,射出一道寒氣,點在雙方劍上,成誠手上靈訣一陣,差一點掐不住劍訣,忙把百靈斬仙劍收回化成一道金光護身,峨嵋七虎功力也是被震得收劍,對成誠怒目而視。
成誠也不理他們,只是向鄧八姑說道:“我與齊東強相交已久,剛纔齊哥與衆人攻打清遠寺的時候總了對方的詭計,齊哥被布魯音加烏鴆刺所傷,此時正在運轉玄功逼毒,想讓我來接雲從師侄過去守護,還請八姑放行。”
不等鄧八姑說話,峨嵋七虎便先叫起來:“你是五臺派的,哼,明明就是葫蘆娃一夥,這時候又跑來詐人,想要挾齊東強,哼哼,未免把我們正派人士都看成是弱智了吧!”
成誠也不生氣,擺出一副“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的表情,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向鄧八姑說道:“齊東強身中烏鴆刺劇毒,現在讓我來接雲從師侄回去,八姑你意下如何?”
鄧八姑秀眉一簇,正要說話,外面西方野魔雅各達囂張而有憤怒的聲音忽地響起:“何方鼠輩,竟然敢暗算你家佛爺!”語氣之中滿是氣急敗壞,隨後那條禪杖化成的長龍二次飛來。
成誠抵擋不住這毒龍禪杖,急忙要蹬上平臺,好讓鄧八姑出手,峨嵋七虎卻道:“八姑快點攔住他,這廝不是好人!”一言未畢,七道劍光再一次射來,成誠運劍迴環,向鄧八姑叫道,“你們和那和尚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管,快點把周雲從交給我!”
他說話之間,後便毒龍飛到,成誠只得把身子向下一沉,逼開毒龍鋒芒,臺上鄧八姑雙手掐訣,四周寒氣升起,竟然將毒龍敵住,她朗聲說道:“道友身屬五臺,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爲謀,周雲從乃是峨眉弟子,齊道友如果真有危險,可讓峨嵋弟子前來領人便是。”
成誠一聽,火往上涌,大喝一聲:“你便是不放人了唄,臭婆娘,今天我就跟外面那大和尚聯手掛了你!”
他說到做到,憑空身子一扭,金光亂閃,早施展霹靂震光遁法向後飛走,眨眼之間出現在西方野魔雅各達身旁不到五米之處,百靈斬仙劍化成一圈金光將自己護住,這才躬身施禮道:“五臺派弟子成誠,代我師父太乙混元祖師向西方野魔前輩問好。”
雅各達乍一看到眼前金光亂躥,緊跟着現出一個人來,頓時嚇了一跳,這霹靂震光遁法據他所知,會使用的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大方真人神駝乙休,另外一個就是前青城派祖師極樂真人李靜虛,還以爲是這兩個牛人的傳人來了,待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又是驚訝萬分,他萬萬沒想到對面那個小子竟然是太乙混元祖師的徒弟。
太乙混元祖師身爲五臺派祖師,執掌旁門修士牛耳,想當年前去峨嵋鬥劍,不敵落敗,回來之後耗費十年之功煉成一套五毒仙劍,再去峨嵋,終於把齊漱溟打敗,令正邪兩道無不欽佩,任他是誰也得給這位旁門宗師點面子。
雅各達也認出成誠所駕馭的那口金光四射的飛劍,正是五臺派五大名劍之一的百靈斬仙劍,他再無懷疑,也向成誠還了半禮,然後說道:“我便是雅各達,敢問道友來此可是要於我爲敵?”雖然確定了對方的身份,系統根據雅各達以前對太乙混元祖師的印象判斷對成誠的態度,但是剛纔成誠也出手放出雷網驚了他一下,本來他用自己所煉魔火把鄧八姑煉上七天七夜便能破開屏障,殺了鄧八姑奪得雪魄珠,剛纔成誠那一下把漫天煙火全部震散,導致前功盡棄,還得從頭再來,他哪能不生氣,所以對成誠說話的口氣也頗爲不善。
成誠哈哈一笑:“我聽說女殃神鄧八姑手裡有一件寶貝名叫雪魄珠,正是天下各種魔火的剋星,雅各達前輩也是修煉一手極俊的魔火,自然不能容忍這寶貝落入其他人手中,我呢,來幫朋友接一個孩子,卻被那老虔婆護在洞中,着實可恨,不如你我二人聯手,打破平臺上的山洞,你奪你的雪魄珠,我接我的孩子,你看如何?”
雅各達上下打量他幾眼,自忖量對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便點頭答應:“好,既然道友願意相助,那自然是事半功倍!”
這西方野魔說話辦事極是乾脆,跟成誠三言兩語達成共識,再不囉嗦,胖大的身軀略一晃動便向前挪近了數千米遠,來到雪谷盡頭,伸手往腰上一拍,那葫蘆二次飛起,葫蘆口中“砰”的一聲,噴出一道黃煙,一面小幡自裡升起,懸在葫蘆口上方一尺高出,迎風一晃便長到書本大小,雅各達伸手一指,小幡左右搖晃,立即便有無窮無盡的魔火黃煙升起,分成兩股向鄧八姑所在的平臺上燒去。
雅各達衝成誠大喝一聲:“道友還不動手!”揚手拋起毒龍禪杖,化成一條十餘丈長短的太古毒龍,張口發出一聲聲高亢的龍吟,張牙舞爪往鄧八姑撲去。
鄧八姑下本身癱瘓,只能夠在這平臺之上不能移動,她雙手掐着靈訣往上一挑,便有無窮凍氣從底層下面冉冉升起,四周的冰雪受其感應,也紛紛齊舞,後面峨嵋七虎分別站定七星方位,一起御劍相助,立時便有陣陣寒風從洞中吹出,周圍方圓數裡之間狂風呼號,風雪大作,盡成冰封之地。
此時的鄧八姑並沒有雪魄珠在身,施展道術演變出來的風雪也不是雅各達魔火的對手,不過仍然苦苦支撐,把洶涌而來的魔火擋在三丈之外。
成誠看出便宜,大喝一聲:“八姑,齊東強身中劇毒危在旦夕,你如果現在把周雲從給我帶走去見他,我不但不與你爲敵,還幫你打發了這西方蠻僧,你看如何?”
鄧八姑的聲音冷冷傳來:“齊道友派弟子在這裡爲我護法,道友你本是五臺派混元祖師的弟子,我又怎能把人交到你的手中?”
成誠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一聲長嘯,身子直直拔起,猶如一隻大鳥般直升起十餘丈高,雙手劍訣一搓,百靈斬仙劍立時發出“嗡”地一聲響,發出耀眼的金芒,直達百丈之長,直指天際,隨着成誠的一聲大喝,百靈斬仙劍轟然斬下,金芒暴閃,耀亮整個山谷,彷彿要把鄧八姑身後的整座山一下劈成兩段,就連西方野魔也不禁暗自驚歎,心想這位混元祖師的弟子果然厲害,使用的這百靈斬仙劍也是名不虛傳。
鄧八姑也看出這百靈斬仙劍的厲害,雙手靈訣不變,卻是仰頭張口噴出一顆金丹,正是她自己修煉的本命元丹,那金丹金光閃閃,卻是冒着絲絲的寒氣,迅速飛出向百靈斬仙劍撞去。
成誠原本還以爲鄧八姑會放出法寶或者用道術攔截,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因爲忌憚五臺派赫赫有名的百靈斬仙劍而直接噴出內丹,鄧八姑這顆內丹乃是吸收萬載冰雪精英,熔鍊數百年方纔成型,只要被它沾上,任是什麼法寶都得立即凍住,如果是太乙混元祖師的十一階百靈斬仙劍砍在上面,那麼這金丹是必毀無疑,但成誠這五階的貨碰到上面反而會被對方的寒冰精氣封住,甚至連他自身也得給凍住。
鄧八姑對成誠一身五臺派邪門道法頗爲忌憚,所以一出來便噴出內丹,要令對方中了萬載寒冰精英的凍氣,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只是她卻不知道,她忌憚成誠,成誠更是忌憚她,通過先前九命郎君與瀟灑蝴蝶交換雪魄珠的時候便已經提到過這位女殃神鄧八姑,後來又聽小砍和齊東強說過,這傢伙原本身處旁門,與玉清大師和毒龍尊者都是同門師兄妹,道行高深,若不是現在“腿腳不好使”哪裡會讓西方野魔堵在門口撒野。
成誠向來謹慎,所以從來都沒有想到與鄧八姑硬拼,一見對方射出內丹來,不禁是又驚又喜,直把百靈斬仙劍一陣,那劍上金光忽地一暗,緊跟着鄧八姑打上來的金丹周圍憑空顯出一道金色光絲,那光絲繞着內丹輕輕一旋,下面鄧八姑猛地慘叫一聲,張口噴出一道鮮血,急忙張口把內丹收了回來。
成誠神劍上附帶的道法百靈斬仙繩暗算了鄧八姑,另一邊早把吞日迷魂杯祭起,那四棱杯倒懸在空中,粉霧一卷,便要把那內丹收進杯裡,只是鄧八姑道行極深,雖然受了暗算,那內丹上仍然射出一股寒氣往上一涌,不但粉霧一掃而光,就連吞日迷魂杯也被寒氣凍住,失了靈性,縮回原型,直往下落去,嚇得成誠急忙飛過去伸手抓住,心疼地收進懷裡。
本來鄧八姑放出的冰雪凍氣便抵不過漫天的魔火,這是受了內傷情形更是不濟,被魔火逼近到了身前一丈之處,只能是苦苦支撐,期間峨嵋七虎接連放出數件法寶,都是連朵花都沒翻起來便給魔火燒成飛灰,這幾個傢伙這才急了,原本他們俱是心高氣傲之輩,丟了七修劍,兩個兄弟水晶龍和幽靈龍更是一來便給烏鴆刺掛了回去,恥與求人,並且認爲雅各達的魔火得七天七夜之後才能把鄧八姑的風雪屏障破去,所以一直沒有飛劍傳書向外求救,這時卻再也顧不得,只得用飛劍傳書聯繫小砍,讓他派人過來破敵。
成誠見他放出飛劍傳書,料想是讓小砍他們來,心中愈急,正要放出玄陰聚獸幡,忽然看到打北面飛來一道劍光,直到這邊山嶺上才落了下來,顯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往谷裡看了看,朗聲說道:“下面施法的可是西方野魔雅各達前輩?”
雅各達在魔火之中回頭道:“你是誰家的娃娃,何事找我?”
這時成誠已經是認出來,這孩子正是當初在慈雲寺葫蘆娃收的那個NPC徒弟張琪,果然,那男孩回答道:“我是西方毒龍尊者座下弟子,葫蘆娃的徒弟,這次羣雄在青螺峪聚義,商議共破峨嵋,久聞雅各達前輩大名,師父特地讓我來請您到青螺峪魔宮一續。”
雅各達略一沉吟,問道:“那毒龍尊者可曾來了?”
張琪搖頭道:“此時青螺聚義,全憑師父主持,師祖並不曾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