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心裡一急,展開身形一下擋在了老嫗面前道:“前輩慢走,晚輩還有話說”。
文可馨眼裡登時殺意大氣,怒道:“我今天破例饒你一命,你竟然還不知死活,敢在我面前賣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吧,也好,叫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別以爲我烈焰谷無人,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一般地方”。說完後老嫗雙手畫圓,一股藍綠色罡氣霎時急速匯聚。
冷戰見狀,連忙解釋道:“晚輩並非從心賣弄,請前息怒,晚輩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無意冒犯,還請前輩諒解,況且我這次還有信物爲證,言畢後將一個短笛遞給了文可馨。文可馨將其拿在手裡反覆的觀察了好久,眼眶裡不禁流出了淚水,並喃喃的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崔浩,你讓我孤獨了三十年,寂寞了三十年,相思了三十年,恨了三十年,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活在世上,蒼天吶!你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啊”!崔淑婷越說越激動,幾乎已經到了發狂的境界。
冷戰等到她平靜下來了才道:“崔老前輩這裡還有一封信讓我交給你,他說您看完之後之後就會明白的”。說完後將信雙手遞了過去。崔淑婷借過信後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後道:“這個娃子我可以救,但是你告訴他,他所帶給我的痛苦,不是一死就可以解決的,我要他也嚐嚐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冷戰雖不知信的內容具體是什麼,但他可以肯定岳父爲了救軒兒,肯定開出了相當代價,做出了相當大犧牲,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爲交換條件,由此可見,他對軒兒的生命的重視已經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文可馨道:“你隨我來”。隨即一展身形,當先離去。
兩人經過一陣風馳電掣的急速行駛,最後在一間茅草菴前停了下來,但奇怪的是,這座茅草屋竟然沒有門!而且連窗戶也沒有!房頂和牆身是一個毫無縫隙的整體,看到這裡,冷戰心想:“我這岳母不會是在這裡住的時間太長,竟然連屋子都不會修了吧,連門和窗戶都沒流出來,真的是怪人一個,真不知道她平常是怎麼進出的”?只見庵前一排種類不一的參天大樹雜亂無章的生長在前面,樹下是怪石嶙峋的石頭和清澈的河水,除此在野外常見之物,沒有其他任何具有危險性的物品。
文可馨回頭一看道:“我勸你在此最好不要分心到處亂看,否則出了什麼事我老婆子可不負任何責任”。冷戰毫不在意的的心道:“不就是一座破茅草房嗎,難道它還能吃人咋的”。但嘴上仍應道:“多謝前輩關心,我一定會注意的”。文可馨又道:“你心裡還不用不服氣,事實就是如此,這座茅草菴遠比吃人厲害的多”。從冷戰懷裡一接冷月軒,當即再也不聽冷戰答話,徑直走到一顆大石旁邊,手在上面一陣摸索,人一下憑空消失不見。
這下可輪到冷戰着急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裡竟是如此的詭秘,不知道軒兒被岳母帶到那裡去了,現在怎麼樣了,真後悔當初沒有告訴她實情,沒有說軒兒是她的親外孫,不知道她會不會看出端倪傷害軒兒……。
一個又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圍繞在冷戰心頭,失去兒子的焦急之情使他失去了往昔的睿智,他一陣呢喃後,開始不斷地反覆觀察着這顆普通的石頭,而且在上面一陣仔細的搜索,看是否有什麼機關在上面,但那顆石頭光滑無比,沒有一處凹進或是凸出的地方,甚至連一連裂紋也沒有,他喃喃的道:“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一定有什麼機關在此”。冷戰的聲音迴響周圍,引起了無數的回聲。
在經過一陣搜索無果後,他身心疲憊的靠在了一棵幾人合抱的榆樹上獨自傷心,彷彿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乍一看,只見那顆榆樹竟然在慢慢地向着那顆石頭移動,而且其他數目的枝葉也在迅速的生長,不一會兒,濃密的枝葉將他所處的周圍竟然圍了一個嚴嚴實實,但他仍舊沉浸在悲痛之中,對周圍的一切竟是毫無察覺。漸漸地他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啥時倦意來襲,哈欠連連,到了後來,他竟然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妻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對冷戰道:“夫君,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我們的軒兒呢,他在哪裡,我好想見他啊”。冷戰道:“婷妹,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原來你在這裡啊,這下好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我們要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不管無論是誰,也休想將我們分開”。
崔淑婷一陣大笑,收聲後道:“你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嗎,你覺得我們有可能不分開嗎”?冷戰斬釘截鐵的道:“一定能,我們今天相聚,以後絕不會再分開的”。崔淑婷緊接着又是一陣大笑,漸漸地,她那秀麗的臉上開始出現裂痕,鮮血不斷地從裂痕裡慢慢的淌了出來。冷戰見狀,一邊擦拭一邊道:“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可是崔淑婷臉上的血越擦越多,到了後來,已經幾乎看不清她的容顏。崔淑婷悽聲道:“我死的好慘啊,夫君,你一定要爲我報仇”。說完後,身影頓時化作烏有。冷戰狂叫道:“婷妹,你不要走,你說過的你不會走,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隨即用手朝着崔淑婷消失的地方一抓,可是什麼也沒抓到。
“冷師弟,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如此的頹廢啊”!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老者道。
“龍泉,是你,一定是你害死婷妹的,我今天要殺了你,爲婷妹報仇”。當下也不等龍泉回話,一聲狂吼,全身罡氣陡然大盛,雙掌泛紅,一掌朝着面前的‘龍泉’擊了過去,可是龍泉竟然恍若未見一般,仍舊站在他的面前,一股猛烈地罡氣穿胸而過,但他仍舊完好無損,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冷戰狂怒道:“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當下掌上的罡氣顏色大盛,雙掌又擊了出去,但龍泉依舊站在原地,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冷戰一收戰勢,冷冷的瞧着眼前的龍泉。
“冷師弟,你怎的如此不濟啊,來啊,接着打啊,怎麼不打了,趕快殺了我爲你心愛的妻子報仇吧,你肯定不會想到你那妻子是怎麼死的吧,師兄我今天告訴你,我先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劃開了她那嬌豔的臉蛋兒,讓鮮血慢慢的流出,然後等到時機差不多的時候
,我再在傷口上撒上鹽,讓鮮血再度慢慢的流出,最後直到血流乾淨爲止”。
冷戰鬚髮皆張,眼裡幾乎噴出了憤怒的火焰,一口血箭從口裡射了出來,整個人也隨即栽倒在地。龍泉卻在一旁哈哈大笑,彷彿很是享受一般。
屋內一個大缸裡填滿了各種草藥,蒸汽不斷地從裡面冒了出來,充斥在整個屋子裡,整個屋子也因此而草藥味十足。冷月軒全體通紅的躺在裡面,一股股黑氣不斷從頭頂冒出,文可馨加了幾根柴禾,熊熊的火焰又旺了起來。(由於文可馨在此佈置了渾天濁地陣,因此在外面看不到茅草菴的窗戶以及裡面的一切,但如果站在裡面向外面看的話,則可以一覽周圍的全景)文可馨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冷戰,喃喃的道:“身爲一名出家人,他的心魔實在是太重了,一個小小的‘渾天濁地陣’就把你弄得半死不活,真的和他那老鬼師傅太像了,真實造化弄人啊”。說完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副無限感慨的樣子,好像想起了什麼傷心事一般。
文可馨在牆上用手指比劃了幾下,朝着一塊土坯壓了下去,只見厚重的泥土牆慢慢的向兩邊退去,一道門出現在了眼前。她走了出來,分開的泥土牆又重新合在了一起,就算是仔細觀察,也絲毫看不出兩塊牆之間有任何縫隙。
文可馨走到了冷戰面前,將手搭在了冷戰的肩膀上道:“孩子,你畢竟還是經歷的還不算太多,所以戰勝不了心魔,剛纔的一切都是虛幻,實際上是心魔在作祟。對了,你師傅他進來還好嗎”?
冷戰思索良久後纔到:“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了”,說完後兩行淚水流了出來。
文可馨淒涼的笑了一聲,吃力的道:“沒想到當年你盛怒之下的離開,竟然成了永別,哈哈,蒼天無眼啊“。說完後轉過身擦拭了一下溼潤的眼角,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脆弱的一面。然後又道:“孩子,不要過分的傷心了,一切都是定數,人死不能復生,走吧,我們去看看軒兒吧”。
冷戰呆呆的站在大缸前面,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缸裡不斷劇烈沸騰的藥水,說道:“前輩,軒兒到底中的是什麼毒”?
文可馨柔聲道:“你叫冷戰,是蜀山的前任掌門對吧,但是你卻爲了要和崔淑婷在一起,被蜀山的一羣雜毛…,文可馨自知失口,原本想說蜀山的一羣雜毛道士的,但隨即一想,自己的丈夫和女婿全都是蜀山的道士,這樣一來,豈不是將他倆都罵了嗎,隨改口道,被蜀山的一羣道士所一路追殺,經歷了九死一生後,爲了不受屈辱,毅然選擇跳下懸崖,然後你在困仙谷認識了崔浩,在他的介紹之下,來到了這裡對不對”。
冷戰心道:“她怎的會如此清楚我的事情,難道她除了和岳父一樣可以看穿人心裡所想之外,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你不用多想,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雖然我身處此與世隔絕的黑暗沼澤,但我的情報一向都很準確,而且很及時”。文可馨頗爲自得的道。聽到這裡輕輕地哇了一聲,顯然是既興奮但又有點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