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卷,)
身上壓力猛然一鬆,雲戰頓時像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就此昏了過去,司徒火與楚霸王想要上前將他扶起,秦天雄自然不會允許,剛要阻止。
“秦老!”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只見兩名男子緩步走來,其中一人身着長衫、手執摺扇,一派書生打扮,開口阻止秦天雄那人卻是名中年男子,五官剛毅,眉目之間不怒自威。
“城主!”司徒火與楚霸王將雲戰扶起後,齊齊向那名中年男子鞠躬行禮。
來人正是黑石城城主蔣天白。
“蔣天白,剛纔那道劍氣是你發出的吧!”秦天雄卻並未行禮,而是陰沉着臉,看着蔣天白,直呼其名。
剛纔若非突然出現一道劍氣,將自己的劍氣波動打斷,此時的雲戰恐怕早已是個死人了,而能達到激發劍氣的,整個黑石城中也就只有城主蔣天白,這位實打實的劍者才能做到,加之他此時現身此處,那麼便毫無疑問了!
隨蔣天白一同而來的那名書生,是他的幕僚李儒,對着秦天雄斥責道:“大膽,你真當你秦家在黑石城可以隻手遮天了嗎?居然敢直呼城主的名諱……”
蔣天白雖然對於秦天雄直呼自己的名字,也是大感不快,不過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揮手製止李儒說下去:“秦老想來此時怒氣未消,何況他比我畢竟年長几歲,直呼我的名字也沒有什麼不妥!”
“哼!”對於蔣天白表現出的寬宏大量,秦天雄並不領情,冷哼道:“這幾人今夜偷襲我秦家,縱火焚燬我秦府老宅,老夫此來是找他們來討要個公道,不知城主你爲何要出手阻止!”
“稟城主,此事另有隱情!”見蔣天白麪對秦天雄的質問,面露難色,楚霸王眼睛一轉,便立馬有了主意,開口道:“今夜我與司徒老爺子閒來無事,正在把盞言歡,剛巧看見秦府突然着起大火,我們兩人見火勢越燒越大,唯恐波及全城,便立馬帶人先去救火,誰不想剛一靠近秦府,便遭到秦家人的襲擊,想來他們定是覺得我們三家平日裡摩擦不斷,見到我們出現在秦府,便誤以爲這火是我們所放!”
“當時我們多番解釋,可是秦家的人卻是一口咬定這火就是我們所放,我們見秦老並未出現,與這些下人說不清道理,便打算退走,卻不想秦家的人直接向我們動起手來,我們多番忍讓,他們卻不知好歹,反而將我等打傷!”楚霸王說着揭開身上的傷口,給蔣天白等人看。
“楚小子果然不愧奸商之名,這顛倒黑白的功夫當真是信手拈來!”見楚霸王一番言辭,便將自己這一幫縱火元兇,給說成見義勇爲卻反被誣陷的受害者,司徒火頓時暗暗佩服起他這三寸不爛之舌來。
只見司徒火指着秦天雄,義憤填膺道:“不錯!我們好心趕去幫忙,卻反被秦家人所傷,這秦老兒更是沒搞清楚情況,便直接殺上門來,我等身上有傷,又豈是他的對手,眼看我們這數十口人就要死於秦老兒之手,還好城主及時趕到,還請城主給我等做主!”
說着,司徒火也是露出傷口,他比楚霸王傷的更重,光是深幾見骨的傷口便不下五處,看上去極爲慘烈。
“你們兩家狼狽爲奸,毀我秦家數十年的基業不說,還反過來誣陷我,當真是無恥至極!”聽到司徒火與楚霸王這一搭一唱,不僅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反過來誣陷自己,秦天雄怒極而笑。
“秦老,有話好好說!”見秦天雄要動手,蔣天白趕忙制止,面露難色道:“你們兩方各執一詞,看來此中必有誤會,一時之間也難以分辨誰對誰錯,不如暫且擱下,我今夜前來,是有一件大事!”
說着,對身邊的李儒示意,李儒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展開,只聽蔣天白繼續道:“這是朝廷發下來的急令,說是如今獸潮已然爆發,我北州邊境三十六城中,天霜城、白火城已然遭到獸潮襲擊,不日便會輪到我們黑石城,這是關係我北州千萬子民的大事,還望你們三家能賣我一個面子,暫時擱下私人恩怨,助我抗擊獸潮,以保太平!”
其實對於今夜發生的事,孰是孰非,蔣天白又豈能不知,只是如今獸潮爆發,正是用人之際,他又怎能坐視這三家互相殘殺,徒自內耗,便想要將此事暫且拖延下去,至於獸潮過後,他們誰生誰死,便隨他們自行處理吧!
“唉!”只聽楚霸王嘆息道:“大是大非面前,我等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如今還是共抗獸潮要緊,至於私人恩怨,還是等事後再論個公道!”
“不錯!”司徒火點了點頭,瞪着秦天雄道:“雖然咱們受了委屈,還差點被人滅門,但是與蒼生百姓的福祉相比,我們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我等願意聽從城主指揮,共同抵禦獸潮!”司徒火與楚霸王齊聲道。
“秦老!?”見兩人答應,蔣天白轉而看向秦天雄。
“哈哈!”秦天雄冷笑一聲,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蔣天白眉頭一皺,冷聲道:“我乃是受朝廷委派,負責在此統領諸君抵擋獸潮,若是秦老在此危急關頭,不顧大義,反而還要掀起內鬥,那我豈能坐視不理!”
話音未落,蔣天白身上射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所過之處,草木皆化爲齏粉。
——劍氣破體!
蔣天白這明顯是在發出警告,秦天雄雖強,但是畢竟破關失敗,未達劍者,怎敢與他爭鋒,思及再三,只得選擇低頭,咬牙道:“城主既然有令,我秦家怎敢不從!”
“蔣天白,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初時對於西門郡主的提議,我還有些顧慮,但是今天你既然不顧是非,故意偏袒他們兩家,那就怪不得我了!”直到此時,秦天雄才算是真正下定決心,要全心全力幫助西門無夢,完成她口中的大事。
其實這怪不得蔣天白,要是秦天雄破關成功,成爲劍者,能夠助他分擔抵禦獸潮的壓力,那麼他要吞併楚家與司徒家,蔣天白自然不會出手干預,可是他如今破關失敗,那麼價值便大打折扣。
畢竟劍者跟先天的鴻溝,又豈是那麼容易填平的,如果放任秦天雄吞併他們兩家,那麼爲了以除後患,楚家與司徒家的人肯定會被一個不留,這兩家算上司徒火與楚霸王可是足足有九位先天高手,佔了整個黑石城的一半,若是被滅,那麼抵禦獸潮時,黑石城恐怕便難保了,他蔣天白的烏紗帽和戴帽子的人頭,也要跟着一塊丟了!
這也是爲何楚霸王與司徒火兩人,明知道夜襲秦家會招來秦天雄的報復,卻也不得不冒險的原因!
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們賭的就是蔣天白一定會出手,很顯然他們賭贏了!
“秦老果然深明大義,天白在此,代朝廷代百姓,多謝您老了!”秦天雄畢竟是先天圓滿的高手,秦家畢竟還是黑石城第一世家,抵禦獸潮之時,還得要他出力,是以蔣天白也不能作得太過分,朝着秦天雄抱拳感謝道。
“我跟他們的恩怨可以暫且擱下!”秦天雄伸手一指昏迷不醒的雲戰,道:“但是這小子打傷我孫兒,他得交給我來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