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尊勝禪師口中一聲佛號,隨即盤膝於地,雙目微閉,雙手合什,念動佛門大寂滅真言。
梵嘻如潮!
一縷縷純淨之極的佛光,自尊勝禪師身上散逸而出,如煙似霧,或幻化爲金剛威猛:或幻化爲明王怒目:或幻化爲飛天妙舞,或幻化爲伽藍奏樂,種種種種,不一而足。尊勝禪師,在如此氣象的襯托之下,當真是如同佛陀一般。
立時間,大阿修羅魔宮的這間大殿,成爲了莊嚴淨土,與魔道二字,別無絲毫之瓜葛。
“阿彌陀佛!”
這時,天蒙禪師也是一聲佛號,雙目閉上,口誦真言,爲尊勝禪師護法、加持!
在如山海咆哮一般的梵唱聲中,一衆老魔,都覺得渾身發燥,頗爲難受。可是,這般的情況,乃是他們刻意設計而鑄就的結果,自然不能夠說什麼。故而,他們一個個,都強行的忍耐着,同時,還暗暗的催動法力,提防佛門兩位神僧暗中使什麼絆子,在自家身上,做什麼手腳。畢竟,佛門的“自殺”性功法,是諸脈傳承之中,最爲詭秘的。
燦然佛光,如金色煙霞蒸騰,在尊勝禪師的座下,結成蓮huā,託着他,冉冉升起。而於其頭頂,則結成祥雲華蓋,瓔珞垂珠,倒垂而下,炫目以極。
片刻之後,尊勝禪師的雙眸,驟然間睜開兩道金色神光迸射而出。那金光,犀利以極,只一瞬,便將虛空都割裂開來,逸散出了混芒的亂流。
不過,那裂縫,伴隨着尊勝禪師眸光的收斂,也行合攏,故而,空間亂流並未逸散出多少。那些溢出的,即時間,便被佛光所盪滌一空。
“屍毗道友,老僧要施展大普渡禪光了,希望你能夠如約,不予抵抗!”這時,尊勝禪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個自然,禪師儘管施爲便是,我絕不抵抗!”屍毗老人沒有半分的猶豫,即時間便行應下。
應下之後,即時間,就在那異度空間之中,閉目盤坐了下來,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搖不動。
見得此景,不特峨眉派一行人心中爲之一震,便是鍾元和魔教的一干人等,也是一樣。因爲屍毗老人的配合度,也實在是太高了點兒。
誠然,歷來,屍毗老人的言諾,都沒有反悔過。然而,此時此刻,在事關自家根本的立場之上也是如此,卻是未免對不起老魔的名頭。
可是,當此之時,他們卻是也無言去反對,只能夠如此聽之任之。
“屍毗老人之前還言辭激烈,現在卻是如此,其中,必定有着貓膩,我一定要看仔細些,不能夠讓其鑽了空子!”妙一真人齊漱溟想道。
“哪怕屍毗道兄真個被度化了去相較而言,我們也是佔了便宜了!畢竟,屍毗道兄是有天誅在身的,境界再高能夠發揮出來的,也有限不足大慮!”血神君鄭隱如是想道。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最終的結果,可能比我預想的,還要好的多!”鍾元心中道。
尊勝禪師頭頂,祥雲華蓋,猛然一震,將那散逸在外的金色佛光盡數收攝起來,而後,一瞬間崩解開來,化作一道闊有丈許的金色長河,帶着嘩啦啦的水響,朝着異度空間之中的屍毗老人,沖刷了過去。
在場之人,都看的分明,那條金色長河,分明是純淨之極的大普渡禪光凝粹而成。
“看來,尊勝禪師也是不相信屍毗老人會一點兒貓膩都不耍弄,所以,要藉着涅巢之力,強行的將之渡化啊!希望,屍毗老人的手段足夠的厲害,不然的話,這一次,真個是有難了!”鍾元心中暗道。
鍾元很清楚,當此之時,屍毗老人即便是要抵抗,也是不能夠表露出絲毫的異樣的,那樣,必然會引動峨眉派一方高手的反彈。而如此的話,能夠施展出來的手段,就少的可憐,也弱的可憐了。
屍毗老人,法力本就較之尊勝禪師有所不如,再加上這一增一減,
好好金色長河,劃…空而至。到得屍毗老人頭頂之時,屍毗老人的頂上天靈,自發的打開,任其涌入。
這下子,即便是一直穩穩不動的天蒙禪師,麪皮也不禁有幾分抖動。
海水倒灌一般,海量的大普渡禪光自屍毗老人的天靈,洶涌而入。
即時間,屍毗老人的麪皮,便略有顫動,似乎,受到了些許的影響。
屍毗老人的泥丸宮之中。
這裡,是一片血的世界,汪洋血海,瀰漫八方。朵朵血蓮,生長在其中。其中,最大的一朵之上,屍毗老人的元神,端坐其上。
“嘩啦”
浩蕩金光長河,沖刷而下,宛如蒼穹崩塌,天河倒灌。灼灼之光,當時,將所過之處的血光、血氣,盪滌一空。
長河衝下,並不彌散開來,而是直直的,朝着屍毗老人的元神,洶涌而去。
就在這時,端坐着的屍毗老人元神,雙目卻是驟然睜開,其面上,卻是一副淡定無比的笑容。
他雙手擡起,不慌不忙的結成了一道法印,當時,其凝實如真人的元神,虛化了下來,彷彿一陣清風,便可吹散一般。緊隨其後,又一道法印結出,朝着自家的胸口,猛烈無比的拍了下去。
當是時,屍毗老人那虛化的元神之上,道道血光流轉,又重新的充盈了起來,只片刻之間,便再度恢復了凝實。
雖然,較之先前,有所不如,但是,相差,亦並不太大。
“你,你是怎麼發現婁的?!”這時,自屍毗老人元神的口中,卻是吐出了截然不同,宛如另外一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還沒有等到其想要的〖答〗案,卻是被那洶涌而下的金光長河給淹沒。
“啊”
慘嚎聲起,一縷縷或黑或紅的煙氣,自屍毗老人的元神之上繚繞而起,隨之,被金光給磨滅掉。
“屍毗,我是你的師傅,你怎能如此對我?”淒厲之音,再度從屍毗老人的元神之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