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陽問巫青陽:“你不是在東海麼?怎麼跑來北海了?”
巫青陽長嘆一聲:“我原以爲四海之中,東海最爲廣大,又得東方甲乙木生髮之氣,最宜養生。不想上次您登島以後便與人大打出手,鬥了個天翻地覆……”
他只是個蚌精,修煉再多年也沒什麼神通,保命手段相當有限,自身所產寶珠又備受修道人覬覦,從通靈之後就在想辦法躲藏自己。
那日他先因懼怕被時飛陽殺害,主動贈送了許多寶珠,後來時飛陽與人鬥法,那手段看得他心驚膽戰,不敢再呆,連夜逃跑,在路上他又遇到幾起修道人鬥法、妖獸們互相撕咬吞啖,修道人斬殺妖獸取寶等各種血腥暴力的場景,更是幾乎嚇破了膽。
他尋思東海環境好,所以無論人妖都愛往哪裡跑,那自己就往環境惡劣的地方去,四海之中,環境最不好的就是北海了,於是就一路逃到北海。
可惜,他不知道人類之中有句話:風浪越大,魚越貴!
北海酷寒,環境惡劣,但在這種環境下生長出來的妖獸戰鬥力更強,身上的天材地寶更加寶貴,北海的面積又是四海中最末,修道人卻不比東海少,因此密度更大……
他是提心吊膽,東躲西藏,最後跑來黑海這裡,還是被人家給網上來了。
時飛陽看着採光裡的人形少年:“我上次見你,好像你還沒有這般本事。”
巫青陽說:“我也不知怎麼着,那天入夜之後,空氣中有着一股極淡的幽香,讓我嗅到了以後神氣相融,領悟了天地交泰的奧妙,一舉突破了卡住我幾百年的瓶頸,修成了本命元胎。”
感情那日時飛陽給寶相夫人和諸葛警我準備的天地交泰香還促成了他的修行精進。
時飛陽說:“異類苦修千百年所得的本命元胎何等寶貴,你趕快藏好,千萬不要輕易示人。”
巫青陽嘆氣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沒辦法,我需要採集日光月華來穩固元胎,而一旦行法,寶光沖天,難以遮蔽,這兩個人就是奔着我這本命元胎來的,還騙我說要取我的虹珠。”
時飛陽看了看那兩人,醜的不行,都被禁在那裡,如同殭屍一般,連眼睛都無法轉動。
“他們兩個又壞又怪,就將他們殺了罷!”
他剛要動手,巫青陽阻止道:“道友且慢,這兩人今天差點害了我的性命,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當年幫我起名的那人曾經傳我一種‘咒鬼之法’,叫我弄些水鬼禁在身邊,充當奴役使喚,遇敵時候也能命他們上前抵擋,我過去一者心慈不忍,二者總想着我不害人,人不害我,我不爲惡,必有善果,卻不想屢遭劫難。如今我元胎初成,正好取了他們的元神禁在身邊,以充雜役。”
時飛陽自然不反對。
巫青陽又請求:“我那秘法需要活人精血,還請道友將他們先放開,若是凍成冰屍就不能用了。”
時飛陽心念一動,禁法消失,那兩個人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他們的手腳四肢鼻子耳朵都已經凍僵了,躺在地上喚了好半天才重新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龍神饒命!龍神饒命!我們有眼無珠……”
時飛陽不想聽這個,問巫青陽:“你那法術需要怎麼做?”
巫青陽這時候的身量只有三尺多高,端坐在一團七彩光華之中,顯得更小:“需要取他們心頭熱血……”
跪在地上的瘦子眼見他們就要動手,急忙大聲說:“我知道有一件寶貝,就在距離這不到三千里的地方!如果龍神大人能饒我們性命,我願意將寶貝地點說出來!”
時飛陽問:“是什麼寶貝?”
“是千年珊瑚。”
“那有什麼用?”時飛陽想起耿鵬的乾坤袋裡,有好幾株千年珊瑚,“倒也沒什麼稀奇,要是萬年份的還差不多。”
那人趕忙說:“其實,那裡是個巨大的珊瑚礁盤,中心確實有個萬年珊瑚,但紮根在海眼之下,又有北極太陽元磁真氣吸攝,一切法寶法術在那裡全部失效,因此無人採取,只在邊緣採些千年、百年份的小珊瑚。”
“我方纔說千年的沒用,萬年的還差不多,你就又有萬年的了?你莫不是在戲耍灑家?”
一隻龍爪從上而下罩住那人,泰山壓頂一般。
那人嚇得瑟瑟發抖,連連磕頭不止:“是真的!是真的!我這次來黑海,就是爲了採千年珊瑚,要煉製一件法寶,不想遇到了彩蚌吐珠,就動了歹念……龍神大人若不相信,可以將我們元神禁住,待我領你們到那裡去,見了萬年珊瑚以後,您再放我們自由如何?”
“你就不怕我見了萬年珊瑚以後,不放你們走嗎?”
那人苦笑:“我如今性命都掌握在您手裡,自然是憑你發落。”
時飛陽想了想,跟巫青陽說:“我恰好可以用萬年珊瑚煉一件法寶……”
巫青陽趕忙擺手:“一切以龍神所需爲重,我要取他們性命,主要還是恨他們方纔要殺我,不報復回來心裡總不舒坦,既然他們能爲龍神獻寶,那也勉強可以抵過了。”
時飛陽覺得這小蚌精很會說話:“那你也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到時候若是假的,我幫你把他們練成鬼奴,我知道一個比你那個更好的法子。若是真有萬年珊瑚,我得了寶貝,也不會虧待你,至少也送你一件法寶防身。”
時飛陽讓那兩個人起來,問他們姓名,得知瘦子叫劉裕安,另外一個更醜的叫米鼉。
時飛陽一聽就笑了,原來是他們兩個,這兩人在原著中也很奇葩,若是他們倆,這萬年珊瑚的事應該還真有譜。
計議已定,時飛陽噴出一股雲霧,帶上一個彩蚌,兩個人類,離開島礁按照劉裕安所指方向,直奔黑海更深處飛去。
這片海域在北海之中,叫做黑海,因其再往北就是長夜島,長夜島在一年之中,僅有夏至時候一個時辰可見陽光,餘下時候都是漫漫黑夜,黑海距離那已經不遠,天光本就很少,又籠罩着無盡的陰霾,海水又深,呈獻濃黑色,因此得名。
劉裕安站在雲上,左手託着個三層黃金羅盤,右手不停掐算,指揮方向,最後指定一個地方:“就是這裡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