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按照林曉沒有摻和蜀山世界的話,白谷逸是以長眉真人的晚輩自居的,與玄真子曾寧、妙一真人齊漱溟份屬一輩,而嶽雯也作爲峨眉派三代弟子中的四大弟子之一出現,手裡有沒有天府奇珍,還算不上什麼問題。可是如今有了林曉的折騰,生生把白谷逸的地位提高到了長眉的師弟,那麼嶽雯可就是與玄真子等人平行了。以峨眉派衆多二代弟子的德行,要是嶽雯手裡沒有幾件天府奇珍或者上古奇珍之類的法寶,估摸着也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存在,就好像醉道人和風火道人一般。
而當年封神之戰的時候,燃燈遇到蕭升曹寶兩位散仙的時候,也是事發突然,二人閒暇之時於松下對弈,遇見財神爺追殺燃燈,兩個散仙想抱崑崙大腿,結果一個命喪當場,一個隕落在十絕陣中,而其間兩人根本沒有機會返回武夷山,也就是說,兩個散仙要是手裡還有其他寶物,就必定還在洞府之中,只不過萬年過去,不知道兩人的洞府是否曾經被人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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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這邊想着武夷山二散仙的洞府,那邊也在等着妖鯀是否發誓。可是左等右等,不見妖鯀發誓,反而看到妖鯀向着無底紅壑中鑽了進去,不由得讓林曉一陣大怒:老子舉着手臂,雖然不累,可是也挺沒有風度的,這廝既然不識相,那就不要怪貧道收拾了!
本身以林曉的道行,是用不着將雁湖的水一把抓起來,就能將已經被打散了元神、滅去了靈智的妖鯀抓出來的,這麼做本身就是有一絲施威的意思,可是沒想到這妖鯀雖然失去了大半的靈智,留下的少部分,卻是原來的一絲奸矯,不僅不借機臣服,甚至還打算躲回原來被封印的所在,企圖逃過一劫。這樣一來,林曉就算是想放過妖鯀,都不再可能了。
既然說服不了,那就下手收拾吧。林曉不再廢話,閒着的左手望空一伸,金燦燦的五道光芒從指尖射出,掩映在紅霞霧靄中的一具奇形怪狀的身軀,就被五道金光裹在了當中,隨即,被拉到了林曉的面前。
右手一鬆,原本被燦燦金光包裹的雁湖水,轟然落下,好像一顆巨型炸彈,震得雁蕩山絕頂一陣轟鳴,雪白的浪花濺起數十丈高下,隨後又被湖畔的金光大網逼了回去,在湖中央再度衝起一道近百丈高的水柱,無數的魚蝦鰲鱉紛紛泛起了魚肚,冒起了白沫,卻罕見的沒有一點血花暈開,可見林曉這一放之間,也是使用了極爲巧妙的力道。
湖中的魚蝦鰲鱉是沒有了什麼傷害,但是被林曉左手抓在掌心的妖鯀卻沒有這麼好命。原本數百丈長大的妖鯀,如今在林曉掌中,也不過就是如同一隻小蟲,在金光之中左衝右突,卻不見一點動靜,隨着林曉將五指合攏,更是如同凍蠅鑽窗一般,動作越來越緩慢,直到動彈不得。
到了這會兒,妖鯀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可值得稱道的地方,對於眼前這位仙人來說,此前的話,還真是要給自己一條生路。這還是虧得這妖鯀多少留下了一點前古時代的記憶,知曉林曉這一手乃是屬於“納寰宇於掌中”的絕高法術神通,而掌握了這種神通的仙人,無一不是一時絕頂。知道自己可能絕了生路,妖鯀此刻立即發出了啾啾之聲,好似在求饒一樣。
可惜,此時的林曉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耐心,對於妖鯀的叫嚷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右手不斷掐動,無數金色符印隨手生成,漸漸形成了一道細密的羅網,眼看就要落到了左手掌中。
妖鯀大急,口中聲音也越叫越高,同時身前胸口處的一條前腿卻是從胸前不知什麼地方托起了一隻似鼎非鼎的東西,同樣的金光燦然,鼎上還浮鑄着無數的魑魅魍魎、魚龍蛇鬼、山精水怪,隨着妖鯀嘴裡的聲調一變,這些山精水怪、魚龍蛇鬼紛紛從鼎上浮起,向着包裹妖鯀的金光撲去。
多虧了嶽雯如今因爲築基成功,修成了劍術,目力同時大增,要不然還真是看不清楚林曉掌中金光裡的變化。沒有別的,嶽雯就是知道一點,對待每一個敵人乃至精怪妖獸,都絕對不能因爲自己道行法力高超,就掉以輕心,就看現在,要不是林曉的打算是教訓和封印這頭萬年大妖,而是直接將其斬殺,哪裡還有妖鯀膽敢防抗的機會,甚至還能激發禹鼎的意思威能呢?
要知道一點,那就是別說修煉萬年的大妖巨怪,就算是修煉數百年的小妖,都有自己保命的絕活,所以林曉的示範,給嶽雯的最大收穫,就是一定要謹慎,而且一旦動手,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狠辣的手段,將其斬殺,絕對不要留下一點緩黠的餘地。只是不知道林曉知道了此時嶽雯的誤會,會不會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呢?
林曉其實早已習慣了這種碾壓一般的手段,所以既然不打算斬殺,又是要給後輩留下功德,那麼就肯定不會下狠手——對於奪後輩機緣的這種事,林曉還真是十分的不屑。就連當年跑到軒轅聖皇的衣冠冢裡,將九嶷鼎掉包,也是免得日後讓後輩弟子麻煩,畢竟有了林曉的亂入,如今本應活躍起來的、開始建立威名的軒轅老怪麻軒轅,竟然有數十年沒有出山露面了,對於日後的種種走向,林曉還真是把握不大——這就是身在局中的彆扭了。
不過對於此刻的妖鯀,即使將禹鼎的威能激發了一絲,但是鼎上最厲害的妖獸魍魎的真形,卻依舊沒有辦法激發,這就憑空令禹鼎的威能減少了七成,隨着林曉右手的細密光網編織成型,禹鼎的聯繫也被光網切斷,不僅使得無數飛起的妖獸真形紛紛如同氣泡一般破裂,甚至就連鼎上原來金燦燦的光輝,也隨之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個青金色的圓鼎,而妖鯀身上也被光網包裹,一絲絲的金色光線逐漸滲透進了妖鯀的身軀,最終只剩下了一隻傻呆呆的人首獅面、魚背熊身的三條腿怪物,獅子一樣的血盤大口中,竟然還有一絲絲晶亮的涎水從口中滴落。
看到掌中妖鯀眼睛裡的狡獪神色消失,變得空洞虛無,林曉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左手一揮,將妖鯀再次扔到了雁湖水中,隨着一陣氣泡冒起,妖鯀的身體重新變得靈動,只是兩條向後的短粗雙腿擺動了幾下,就消失在紅霞霧靄中不見了。
這種剝奪神魂靈智的法術,也是上古時代巫門大能最爲兇殘的一種手段,大多是用來收拾妖族敵人的。說起來也是有趣,原本巫門大巫對於殺戮、業力等等並不在意,後來發現直接將對手斬殺,沾染的業力怨氣會很麻煩,平添了參悟巫法的困難,尤其是道行越高的妖獸精怪,斬殺之後沾染的業力怨氣就越多。
可是有一點不同,就是那些沒有通靈的普通妖獸,卻是沒有這種後遺症,這就給了很多巫法一脈傳承的大巫新的思路,最後不知道是哪位心思靈動的大巫,發明了這種辦法,就是將活擒的對手靈智剝奪,將魂魄元神打散,那麼這些開啓了靈智的妖獸,豈不就是變成了無靈的野獸了嗎?
只是這種巫法並沒有在巫門中流行起來,一個是巫門修士不管是法巫還是戰巫,都是戰鬥狂人,極少有人在乎征戰中產生的業力怨氣;再一個要殺個妖獸,打打牙祭,還需要先剝離靈智,很多大條的巫門修士都嫌麻煩,最後這種巫術法門只是被巫門記載了下來,卻沒有在巫門中流行。
不過因爲後期巫妖大戰結束,式微了的妖族也好,衰敗了巫門也好,很多人都被新興而起的道門收入了門下,這種巫法也就流傳了下來。而吳回帝君一脈,作爲太古時代巫門傳承的一支,因爲黃帝臣子的關係,倒也完整的保留了大量的巫門傳承,這種神通法術,倒也是記載得很清楚——吳回一脈赤帝后人,倒是還真沒有注意過,反而是便宜了後來的林曉等人。
其實也是,僅僅道門的衆多經典就足夠多,多得記載功法、法術、神通的玉簡如同小山一樣,巫門這種直接傳承自開天闢地的種族,又有多少典籍?別說吳回帝君,就連林曉要不是機緣巧合,都翻不出這種法術來。
其實在林曉看來,這種法術雖然的確能減少揹負的業力,但的確是如同雞肋,其減少的那一點業力,真是有點九牛一毛的感覺,不過用到這裡,卻是再合適不過。要是不封印妖鯀的靈智,以現在妖鯀對於禹鼎的掌握程度來看,等到齊霞兒修煉有成,來這裡斬妖伏魔的時候,要是沒有類似優曇這樣的大高手直接出手的話,僅憑峨眉派幾個三代小弟子,還真的有可能降不住這頭大傢伙,到時候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不過要是以今天林曉出手的結果來看,別說妖鯀能夠興風作浪了,就連禹鼎上的精怪能不能依舊祭出來,還是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