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舒笙點點頭,打算一會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千葉倒是緊盯着前面的臺子上,見俞碧秀虛晃一招,一劍指在萬丘心口處,她露出一絲笑意。
“千葉,喝茶,這茶雖然不咋地,不過也不能要求太高!”舒笙給千葉倒了一杯茶。
快到午時了,天氣有些悶熱,一羣江湖人士紛紛舉茶豪飲,也不在乎那形象,有幾個無酒不歡的甚至還嚷嚷着,上酒!
“沈莊主,要什麼查茶,上酒纔是正經!”屠夫刀拍着桌子大喊。
“就是上酒,上酒!”旁邊有人起鬨。
剛下臺的俞碧秀繃着一張俏臉,皺眉,很不喜歡這些江湖莽漢的粗魯,“髒死了!”她瞥了眼幾步遠的一個大鬍子的好漢說幾句話就要呸口唾沫,不由恨不得多的遠遠的。
“你說哪個呢?”旁邊的華和尚怒眉一扭,瞪道,“你這人怎麼一點不懂禮!”
俞碧秀還沒注意到,他這一嚷嚷,她順着聲音看去,就看到一隻臭腳丫子。
華和尚翹着二郎腿,一手扣着腳丫子,一手挖鼻孔,扣的鼻屎隨手那麼一彈,也不管飛到哪裡,另一手扣完腳,就去捏盤子裡的糕點吃。桌上爲了好看,俱擺了兩盤白米糕跟花生瓜子,而他面前的桌子一片狼藉,沾着口水的花生瓜子殼,掉的到處的米糕渣渣,再看看他絡腮鬍子上粘的糕點屑屑。
俞碧秀頓時跟見了洪水猛獸,臉色煞變,急忙後退幾步。
華和尚一見她這樣,拍着桌子大怒:“你這什麼眼神!”
俞碧秀俏臉一繃,“我又沒說你,你激動什麼!”心裡嘀咕,萬一動手,她估計打不過的多,目光遊移,看到不遠處的兩個哥哥,心裡放心了些。
“你不是說俺,是說哪個?”華和尚不依不饒。
俞碧秀也不是怕事的,劍一豎,“怎麼,誠心找事是吧,我俞碧秀豈能怕你!”
“俞家的,別以爲俞家的我就怕你”華和尚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俞家已經多少年不在江湖上混了,估計沒什麼本事,他扛起他的鐵杖:“俺來會會你,看看什麼俞家是不是了不起!”
俏臉一冷,她拔劍怒道:“打就打,找什麼藉口!”
那邊,千葉覺得肚子餓,要去吃飯,舒笙想了想,想留下看熱鬧,叫她自己去吃,隨便帶點肉火燒,包子之類的,最好來個烤雞。
鐵羅盤心神一動,急忙起身:“姑娘知道去哪裡買嗎?我一同去吧!”千葉看了眼舒笙,起身直接走了。
鐵羅盤要跟上,卻被舒笙抓着胳膊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去哪兒?”
鐵羅盤:“去吃飯”
“等千葉回來你再去!”舒笙緊緊抓着他,不肯讓他離開。
鐵羅盤只得悻悻的坐下,憋了一會幹巴巴的道:“她一個人,你放心?”
“哼!”舒笙擡着下巴冷哼了聲,“你跟着去,我纔不放心!”
一瞬間,鐵羅盤覺得自己的臉皮被戳破,他乾笑了兩聲,“她跟你說了?”
舒笙鄙夷:“還用她跟我說我嗎,你什麼眼神什麼心事,我會不知道?”
他冷冷哼了聲,“一早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可沒想着,我跟千葉都成親這麼久了,你還不死心,琢磨着怎麼挖我牆角,你覺得我是傻嗎?!”他高傲冷豔外加不屑的瞥了一眼。
“早知道我有今天,我一定把她帶走!”鐵羅盤攥着拳斬釘截鐵道。
舒笙笑他白日做夢,“恩,然後你會被她打暈了掛樹上!”千葉的性格他最清楚,她可能不吃軟,但一定不吃硬,答應了要嫁他,收了定情信物,只要他沒犯她底線,她就不會跟鐵羅盤走。
鐵羅盤臉色微變,由自強撐道:“你,她不會的!”
舒笙哈哈大笑:“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笑了兩聲,覺得頭昏眼花,他不免坐正,眼神犀利的看着他:“怎麼你家中有三個美妾,不,不對,是四個,不夠嗎?”
“小心腎虧!”他惡劣的一彎嘴角,此刻,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一團火從心底竄起,你有什麼,不過會讀幾本書而已,他張嘴想罵幾句。自古,朝廷跟江湖就互看不順眼。舒笙瞧不起鐵羅盤滿身的江匪氣,鐵羅盤瞧不上,舒笙的虛僞狡詐。
鐵羅盤起身,卻覺得頭昏眼花,遠處一聲巨響,伴隨着幾聲尖叫,他強撐着腦袋扭頭看去,就看到一個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那光頭分外顯眼,他晃了晃腦袋,想了半天,才記起那不是華和尚嗎?
千葉一直往偏僻走出,走了半響,她回頭凝聲喝道:“跟了我這麼久,還不出來!”
身後的風颳過,樹木枝葉搖晃了幾下,地上的影子影影綽綽。
一點動靜也沒有,千葉凝神去聽,確實在樹葉唰唰、風聲呼嘯中聽到一個極爲微弱的呼吸聲,她往那邊走了兩步:“出來,從雲鶴山莊出來這麼久,你一直跟着我,別說是同路!”
“再不出,我不客氣了!”她等了幾個呼吸,身形一晃,便向那邊逼去,忽然她落到一根枝頭,皺眉打量着下方,奇怪,鬼鬼祟祟的跟着,又一句話不說,拔腿便跑,這是什麼意思?!
千葉越發覺得奇怪,想想不放心,急忙回雲鶴山莊,卻發現偌大個山莊空了。
比武的擂臺還在,桌椅亂七八糟的胡亂擺在一邊,唯獨少了滿江湖的好漢俠士。
她不禁呆了呆,懷疑自己不是離開一個時辰,而是走了大半天。
問題是,她家書呆子呢?!
大概是因爲這座山向陰,所以石壁陰溼潮冷,即使已經臨近五月,可躺在地上片刻還是有些受不了。
他摸着腦袋呲牙咧嘴的起來,頭疼的快炸開,“千葉,我要喝水!”他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喚道,可是過了一會,沒搭理他,舒笙這纔想起來,他們已經落入敵手。
擡眼看去,入眼可見的石壁,看來是在山腹中,一旁底下躺着幾個人,一身女俠裝扮的紅衣姑娘,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鐵羅盤還有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
蹲在地上想了想,他踹了踹鐵羅盤,“喂,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