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後的金鱒魚酒吧。
依舊是人聲鼎沸。
坐在吧檯上相認的兩人則發出了暢快的大笑聲。
“好小子，想不到你都這麼大了，還自己解決掉了一隊夜騎士，不錯，不錯，哈哈哈。”老獵魔人一邊欣慰的拍着凱爾的肩膀，一邊往自己的嘴裡灌着酒。
老獵魔人不愧是獵魔人，並沒有被意外的重逢而打消了警戒心。
而是經過仔細的盤查了之後，這才欣喜的與凱爾相認。
凱爾笑容不變的坐在那裡，小口抿着自己杯子裡飲料多過酒水的黃油蜂蜜啤酒。
從34號公館出來的兩人就直接到了這裡，一是敘舊，二也是爲了給老獵魔人找一個不錯的休息地方。
這個老傢伙還是和從前一樣風風火火，還沒找到下榻之地，就先找怪物殺。
看着喝得差不多了之後，凱爾才往吧檯上丟了幾枚銀薩爾道：“老闆，給我一間房間，另外有什麼熱乎的食物，再給我來一份。”
老酒保看了看凱爾，又看了看他身後身材魁梧的老獵魔人眯了眯眼睛，威脅的說道：“南方佬這裡不是你們南方，所以別在我這惹事，否則別怪我拿弩弓把你射出去。”
老文森斯頓聳了聳肩膀道：“您是老闆，聽您的。”
“嘿！”凱爾不滿的說道，“收起你那可笑的歧視，我是市政廳的凱爾，我姑父還是弗農·道格拉斯警長，這裡是溫爾斯頓，自由之城，不是你那愚昧的鄉下，收起你那可笑的偏見，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擺出一副蔑視的態度，我倒要看看你這家店是不是符合市政廳最近下達的旅館管理符合標準。”
禿頂的酒保面色漲紅，話語在嘴裡轉了一圈後才吐出來：“我爲我說的話道歉。”
“很好，”凱爾接着說道，“另外，告訴你的夥計，別想在食物里加額外的調料，我會讓他們每份都嘗上一口的。”
酒保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憤怒的低吼道：“這裡是金鱒魚酒館，不是那些鄉巴佬的狂歡地，我還沒你想得那麼下作，你這話簡直就是對我……”
“行啦，”凱爾直接打斷了酒保下面的辯解，又彈了兩枚金杜隆到酒保的身上，“再給我來瓶來自博爾特的果子酒。”
“可以啊，想不到這四年你歷練的不錯啊。”進了房間，老獵魔人欣慰的拍了拍凱爾的肩膀說道。
凱爾坐在正對着房門的椅子上笑了笑：“怎麼，難不成你以爲再見到我時，看到的是一個會一手好農活的小農民，空有一膀子力氣和憨氣？”
老獵魔人倒是沒否認而是點了點頭：“是有點，看來我真要好好感謝一下烏梅麗爾，說說看這四年你都在幹什麼，我之前聽你說你現在在市政廳，還有那個姑父是怎麼回事？”
凱爾對於這些被他擺在明面的關係網都沒有任何好隱瞞的，直接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並將這四年大大小小的一些瑣事也說了出來，當然除了關於莫德海姆鼠人和自己成爲溫爾斯頓無冕之王這件事。
不是凱爾不信任老文森斯特，而是出於前世自身民族的特性——凡是留一手。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要懂得藏拙，總會收穫道意想不到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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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凱爾多少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爲有些不光明正大，而老獵魔人雖然不是古板的人，但也絕不是什麼邪惡的人，凱爾怕惹對方不喜歡。
就像是在學校裡稱王稱霸的少年也不會跟家裡人說自己在學校當老大替同學出頭和人打架的事情。
自己不會以此爲恥，但也知道這事談不上多光榮。
凱爾挑挑揀揀的把自己這幾年的光陰簡單的複述完，宵夜也被店裡的服務員送了上來。
凱爾捏着一片鵝肉抹了一下盆子裡的土豆泥，又用捲心菜將其捲起來塞到嘴裡吞了下去。
奧斯德蘭的人類和前世歐洲人的飲食文化基本相同，水果都是煮着吃，而蔬菜則都是生吃，所以鵝肉裡到是有一種濃濃的果香味，吃習慣後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你呢，”年輕的術士微笑的看着老獵魔人，獵魔人的面龐和昔日的記憶重合，除了面部更加顯得滄桑外到沒有更多的變化，“公平起見，是不是你也該說一說這幾年你在做什麼。”
老獵魔人卻是老臉一紅，左顧而言他的道：“還能怎麼樣，無非是東砍砍，西殺殺，最後將賺的錢財丟進酒館和女人的懷裡而已，內個，溫爾斯頓有沒有什麼能賺錢的活計，我的錢袋子已經飢腸轆轆了，哈哈。”
“錢我有，”凱爾隨意的將一個鼓鼓的錢袋子丟在獵魔人面前，直視着目光躲閃的老獵魔人，以一種壓迫的神態將身體前傾道：“放心，我有一晚上的時間聽你講故事，如果你覺得喉嚨乾澀，我可以搬空一整座酒窖的葡萄酒讓你潤喉嚨。”
凱爾緊盯着目光躲閃的老獵魔人，身子往前探了探說道：“我有一晚上的時間聽你說，但我要的是答案而不是推脫，至少讓我知道從黑暗中射來的利箭是來自何方。”
老文森斯特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搓揉了一下他滿是鬍子拉碴的臉說道：“你要想聽，那我就慢慢的講，如果你對此真的感興趣。”
凱爾將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後，對着老獵魔人點了點頭。
老獵魔人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膝蓋，不知是在回憶還是在思念，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滄桑和悠遠。
時間就像是指間的沙，無論你多努力，它都會不緊不慢的流逝。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困頓不堪的凱爾打着哈氣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道：“老傢伙，你今天就在休息吧，酒水食物什麼的你就直接要，我已經替你付了10枚金杜隆，夠你在這裡大吃大喝好幾天的了，我現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再說說今後的事情。”
老獵魔人神情一肅突然說道：“凱爾，我當年救你出來，就不是爲了讓你送死的，如今的你即使不用提劍動刀子也能活的很好，所以我不會讓你跟我走的。”
在先前，凱爾就一再表示要和他去獵魔，早已經過膩這種生活的獵魔人自然不允許。
只不過凱爾也不是一個被人輕易說服的人，凱爾笑道：“腿是長在我身上的，你還能把它給砍了，再說啦，年輕人都好奇嘛，你帶我幾次等過了刺激勁我自然也就放棄了，何況我現在弄到了市長的推薦信，大不了回學院當學徒，最次也是個書記官不是麼。”
說着，凱爾就往外走，身後的老獵魔人神色遲疑的道：“凱爾，你確定你要跟我走，說實在的，我感覺你現在的生活纔是一個正常年輕人該有的生活。”
已經走出房門的凱爾側身平靜的道：“別傻了，從你把我救出來的那一刻，我的人生道路就已經註定，如果按照你所說的，我躲得了十年，二十年嗎，等到那時的我，因爲各種各樣的軟肋，我可能連舉起刀的勇氣都沒有了吧。我可一直沒有忘記他們都對我做了什麼！”
說完，凱爾直接關上門，走出旅館。
站在旅館的陰影中，凱爾回首看了看那扇老獵魔人住得的窗戶，一臉的陰霾。
那麼驚心動魄的故事，落到老獵魔人的嘴裡，能把自己講的昏昏欲睡，也算是一項能力了。
PS：今天還有一章